萧萧秋风劲,人间几轮回

2022-09-10
作者: 夜明 来源: 纪卓阳

  我在中国几乎最南部的地方感受到了秋凉。

  是的,在中国深圳的某个城中村,在阳光明媚的清晨,风拂过的毛囊根根竖起,以表达对秋天的敬意——转眼又是秋天了啊,又到了他长眠不起的日子。

  以往,到了这个节点我总要写点东西,或壮怀激烈的,或沉痛缅怀的。敲下这些文字,内心的情绪会稍微安定些。

  然而这世上是否有被哭死的人,又或是哭没的事。我想总归是没有的,不仅没有,反倒是越哭越陷入被动的境地了。若他在,应该也是不喜的吧。只是,眼见周遭被世道逼得癫狂、疯魔的人越来越多。还是忍不住想他,想那把油纸伞、想洗的发白的军袄、想那双总是充满忧虑的眼睛。

  润之啊,你若还在,该有多好!

  去救救因为大旱饿坏了肚皮的可怜人,救救隔离在家举目无亲的奶奶,救救几重锁链缠在身上的被拐卖妇女。还有城中村里衣服总晾不干的打工人,天桥下的横卧在垃圾堆的拾荒者,闷在防护服里发酵的医护人员,骑电动车惊险闯完红灯的外卖小哥。

  实在抱歉啊,为我痛哭流涕,歇斯底里求救的丑态!为我没有建设好你憧憬的未来,懦弱地失败了!我知道,在这个秋天,我将失去你......

  可我还不想失去你。我知道你大概是不会再回了。在9月9日,我和我们用愤怒、悲痛、怀念以及掺杂着各类情绪的火焰烧掉时代铭刻于我们身上的文稿,然后9月的风扬起烧剩的尘灰,我们擦干眼泪,起身大步奔赴自己的现实和命运——那脚步纵使彷徨、沉重,也终将汇成奔涌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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