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明:驳胡锡进“宁左勿右”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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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先生发表了一篇博文《“宁左勿右”是利益算计的机会主义表现》,大小媒体纷纷转载,很是吸人眼球,俨然掀起了新一轮“左/右之争”。

  像胡锡进以往的许多宏论一样,这篇寥寥几百字的短文立论颇高,政治站位照例不偏不倚,不左不右,一贯“正确”,一副真理在握的口气,但读完全篇,对于作者所谓 “我们要特别防止被对方逼向收缩,切不可捡起‘左’的一套东西,个别地方有一些‘左’苗头表现,起到了‘低级红’‘高级黑’的坏效果,引起公众的反感,非常不利维护社会的信心”,“这种‘宁左勿右’根本不是为了国家,而是出于私利算计的机会主义表现,必须坚决予以反对”之类的高蹈之论,让人不知所云,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道 “左“的机会主义具体表现究竟所指为何。如果按照作者的逻辑,面对美国出尔反尔、得寸进尺的霸权主义行径,中国为了捍卫国家主权和自由贸易规则采取的反制措施,以及华为在美国全面封杀的压力之下,启动未雨绸缪自主研发的的“备胎”鸿蒙体系等一系列举措,乃至最高领导人重提“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口号,等等,莫非也都是一种“左”的行为?

  胡锡进的观点无的放矢、似是而非,暴露出中国主流知识界流行已久的一种倾向,即一切以西方(美国)马首是瞻,以西方(美国)的标准为中国的标准,最典型的首推某官员提出的所谓中美关系“夫妻论”,美国不仁,我也不能不义,换句话说,美国是夫,中国是妻,夫妻之间吵嘴乃至发生家暴,也是自己的“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闹翻,更不能打离婚,颇有几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的架势。如同一个女子被家暴后向丈夫哭诉:“求求你别打了,你把我打疼了,自己的手掌也痛呀!” 并反复赌咒发誓,“老公,我是真心希望搞好夫妻关系,我没有挑战你的权威,对你绝没有二心呀!”诸如此类,不仅在知识界,就是在政府高层也有众多的拥囤,他们同体制外和境外某些号称自由派的亲美势力内外呼应,相当长时期左右了中国的经济文化乃至政治走势;在中美毛衣战愈演愈烈,直至威胁国家主权和发展权之时,他们仍然试图说服和逼迫中方妥协让步、投降,并且从这种立场出发,视一切主张对美国的步步紧逼以牙还牙、坚决还击的爱国力量为“义和团”、“左”、甚至扣上“文革重演”“走回头路”和“反对改革”的大帽子。

  中美毛衣战下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立场不是什么“左”“右”之争,而是爱国与卖国,坚持独立自主的社会主义改革,还是全面沦落为美国附庸的资本主义改革的方向之争。胡锡进此文不过是为新的洋奴哲学暗度陈仓释放的一颗烟幕弹,他所谓的“宁左勿右”压根儿就是一个伪命题、假命题,根本就不存在。熟悉中国政治的人都知道,如果说新中国前三十年的确存在“宁左勿右”现象的话,那么后三十年来,无论是官场,还是学界,乃至一般公众,流行的恰恰是“宁右勿左”,“右”代表着政治正确,代表着升迁和发财,这已经成为了所有为官、为文和从商者的“集体无意识”。正如一位论者所说:

  “‘宁左勿右’年代,情形大致是这样:抓出一个‘右派’ 立场比较坚定,但远不如抓出两个以上或一个‘极右’ 更坚定。亩产一万斤是拥护‘三面红旗’,亩产十万斤才是更拥护。你说破除‘四旧’,我就烧书砸庙挖坟抄家一块来,破除得才更彻底。你说口诛笔伐触及灵魂,我便皮带棍子触及皮肉才能让灵魂触及得更深刻。你喊‘万岁’,他喊‘万万岁’,我喊‘万寿无疆’,才更万岁。一个‘伟大’不伟大,四个‘伟大’才是真伟大。说‘敬爱’不是真敬爱,说‘最最最最敬爱’才是敬爱。花样百出,就是看谁能更‘左’。‘宁右勿左’年代,情形大致是这样:你否定‘文革’,我便拔掉‘三面红旗’。你止于‘拔旗’,我更‘右派一风吹’。你‘右派一风吹’,我更上溯到‘延安整风才是根子’。你上溯到‘延安整风’,我更上溯到‘五四’,百年革命,不过是痞子胡闹民粹发疯。你上溯到民初,我更上溯到清末,百年反帝,不过是闭关自守民族狭隘。你上溯到清末,我则上溯到人猿相揖别,发见私欲才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你单就中华论中华,我更广涉全球,马克思原是冒牌货,伯恩斯坦才是真共产,刨你主义的总根子。逢‘毛’必骂,遇‘马’必批,见‘社’必反,属‘公’必卖,一个比一个‘思想解放’。花样百出,就是看谁能更‘右’。”(苏杜:《“宁左勿右”与“宁右勿左”是一回事》)

  由此可见,今日之中国,危害改革发展和社会公平正义的根本不是什么“左派”,而是多年来鼓吹“造不如买,买不如租”,一贯以“政治正确”自居的某些“右派”,由于他们长期在中国政经文化领域占据主流,掌握着各种权力资源及大大小小的媒体,每当国家和社会面临挑战和压力时,他们便会跳出来蛊惑民众,拿早已边缘化的所谓“左派”以及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开刀,打击和抹黑他们眼里的异己分子,绑架舆论,企图迫使中国按照新自由主义规划的“改革路线图”走下去。

  他们才是真正的精于“利益算计”的机会主义者。

  当此之时,在美国等西方势力不惜动员国家力量对我步步围堵的时局下,中国从高层到基层,从主流到民间,无论左右,正在难得地形成一股“外御霸凌,内强国力”的磅礴力量,胡锡进所谓“宁左勿右”的言论不辨是非、混淆视听,起到了不是鼓气而是泄气的副作用乃至反作用,因而值得警惕,并有进行辩驳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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