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被新华社奉劝适可而止的网红局长们，该在何处奋发有为？
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最近，随着淄博烧烤的火爆，一大批文旅局长成为当下“网红”，而细考这批文旅局长，又以女性居多，而这批女性文旅局长呢，又以推介烧烤者居多。于是，在美女局长们的鼓噪下，各地开始漫延烧烤热。
此时，一批靓丽的美女局长以骄人的颜值，让大家在品味烧烤、大快朵颐的同时，也得以享受审美的愉悦。于此同时，中国大地处处可闻烧烤飘香。因为媒体跟风鼓噪，一种“两耳不闻世间事，一心忙着吃烧烤”的情况呈一时之盛。到山东去，到淄博去，到内蒙去，到新疆去，去吃、去吃、去吃啊，同志们。内需呀，市场啊，人们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烧烤狂欢。
这竟然还引起了新华社的关注，并撰写文章对恶意制造“文旅局长”网红的现象进行了劝阻，文章指出，打造“文旅局长”网红确实让一些地方尝到了甜头，但是把文旅资源推广异化为推介文旅局长有背离地方文旅宣传的初心，而那些看似热闹、实则折腾的种种宣传打榜方式，也惹得广大网友反感，而那些“网红局长”也过于夸张，流于表面，给人以千篇一律之感：
“如果说此前一些地方靠文旅局长出镜成为‘网红’后带动了当地的产业发展，尝到了创意的甜头，享受到了流量的红利，那么，到了今天，还有这么多地方盲目跟风，制造文旅局长‘网红’，把文旅资源推广异化为推介文旅局长，并作为考核任务硬做，挖空心思通过比赛、投票、排名等种种方式折腾，实际成效却不大，就难免惹得广大网友反感。……文旅局长重视当地旅游推介，本身是好事，但需拎清主次。遗憾的是，不少地方推出文旅局长‘网红’的宣传只注重表象，把宣介重点放在了文旅局长本身，过于重视夸张的表现方式，并无多少实质内容，最终导致拍出的大片小片‘千片一面’。”
此外新华社还评论道，某些“网红局长”说话不实事求是，涉嫌欺骗外地游客，到了实地不免大失所望；还有些地方明明刚刚摘掉贫困县帽子、仍不发达，却花大价钱聘请专业公司来做宣传，并没有换来流量和红利，而“网红局长”们的宣介和表演，也就沦为了自娱自乐：
“有网民就反映，当时在网上看到某‘网红’局长把一个小镇吹得神乎其神，于是慕名前往。可到了实地之后，感受却完全是两码事。
短视频的前期拍摄、后期制作，都需聘请专业公司来完成，都需要费用支出。对一些刚刚摘掉贫困县帽子、仍不发达的地方来说，这样的花销是否值得？
从实际效果来看，很多盲目跟风的地方，付出与回报并不成正比。很多文旅局长当上‘网红’，并没有换来流量和红利，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局长的身份也很难再当卖点。而‘网红’文旅局长们的宣介和表演，也就沦为了自娱自乐。”
如今硝烟渐渐散去，市场渐渐恢复了宁静。
我忽然想到，这些借助淄博火爆一时的美女局长们，现在想些什么？我想她们似乎该有所清醒了。前些日子，淄博似乎成了孙悟空取经的西天，摩托队、汽车队，四面八方都来吃烧烤。科长们、局长们、市长书记大员们，浩浩荡荡来考察，来淄博现场取经问道，淄博似乎成了手拿藏宝葫芦的救世主。爆火的淄博啊，你怎么这样让人琢磨不透呢？
大量美女局长红爆网络，但红是红了，“灵活多样”、“切合民意”的称颂也听了，如今仔细一想，这其中也该有反思之处，甚至是包含着教训的。反思什么呢？身为地方文旅干部，有多少大事要事等着你做。文旅局长，说实话，这个烧烤只是你工作中的一小部分。文旅干部，顾名思义，是文化旅游部门的干部，可不仅仅是烧烤干部。红了烧烤，火了旅游，这只是本职工作之一，我们当为之高兴。但是如今却让人高兴不起来，为何？因为那些想取淄博经验的人，并没有给她供职的单位带来任何新的起色，反而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得自己事情没做好，人家经验也没有学到。
美女局长们，你们且听我一句劝，有用没用姑妄听之。老话讲，听人劝，吃饱饭。
一曰，鹦鹉学舌、邯郸学步实属为政者禁忌，其实这样的人也最没有出息。
淄博烧烤，偶然中有它的必然性，试想，如果没有前期那个疫情中的“温情待客”和“好客山东”，没有淄博商家的淳朴和诚信感动了八方旅客，淄博烧烤再香，没有疫情期间的憋闷和年轻人的好奇心驱使，就是用在多的网红在网络上推荐淄博，恐怕也吸引不来如此多人千里迢迢来淄博排大队，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千里迢迢跑到淄博去吃烧烤！如果你不分析这些，只知道照葫芦画瓢推出个“网红局长”、照搬个XX烧烤去你那儿，我只能说你只会吃人家嚼过的馍。焦裕禄说过，吃别人嚼过的馍没有味道。因为这样做，十个有九个要失败。
二曰，对于应该干什么？要认真调查研究
干什么？学淄博精神！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每个地方都要因地制宜，人家淄博搞烧烤，我们就根据自身特点，干点别的，开发自身优势，拿出真诚实实在在地赢得老百姓心。风土人情啊，文化旅游啊，美丽乡村啊，美食特产啊，等等，大有可为的事情太多了。文旅干部们收起开满美颜的手机，脱下不接地气的华服，走进城市的街头巷尾，认认真真去调查研究一下，了解群众尤其是外地游客对你们家乡的感受，听取他们的意见，比一味打造网红人设或者模仿淄博的烧烤要来的合适。毕竟旅游不仅仅是一个消费项目，现在这个社会比之消费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你分管文化旅游，发展旅游，增加旅游收入固然重要，但是宣传本地文化历史，值得做的内容也非常丰富多彩，地方戏剧、文物保护、景点建设、文化开掘、移风易俗等等。中央一直提倡在建设物质文明的同时要加强精神文明建设，这是文旅部门不可推却的职责。一味模仿，得不偿失！同志们可别芝麻没捡到，又把西瓜丢了。
三曰，做事要对自己的岗位和地域了如指掌，发挥自身长项的同时，要把没有做好的、做不到位的，补齐做好。
别人大力宣传的是别人擅长的，本来就不一定符合你的地域特点，你硬比划这个，最终不免落个拾人牙慧，弄不出啥动静来。打造“网红局长”的人设，可能会在一时一下子把你推到浪尖上，对你未必是好事，它代替不了你扎实而有成效的工作。原本想用网红和流量添加政绩，结果劳而无功也。旅游业尽管出现了强劲的复苏势头，但实际上，行业发展仍有很多困难，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路还很漫长。比如，老百姓经常反映的景点商贩坑人问题，宣传导致的有的景点和商家人满为患、有的景点和商家门可罗雀的问题，交通住宿的挤兑问题，等等。为解决这些问题，人们呼唤出台有力的政策，为旅游者送去安心，为从业者送去真心，为行业发展送去信心。一些地方要做的，恰恰是这些正事，这可比推“网红局长”要迫切得多、重要得多。
以上这些逆耳之言，或许很不好听，美女局长们，当然也包括去淄博的书记市长们，学习淄博经验，学习其精神，把精神拿来就行了，比如科学管理，比如改进政府服务，比如多想以民为本，切不可不加思考、原样照搬地搞“拿来主义”。
说到这最后，由美女局长忽然发现还有一句该说的话，这些年，随着理论上对美女称谓的泛化，不知你发现没有，上镜头的美女干部多了起来。一个个水灵灵、支愣愣，鲜花盛开一样。甚至这次用美女局长上镜有点各地美女比拼一样。也许有人会说，美女多了有啥不好，说明媒体舆论有群众观念，说明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说明我们群众审美需求提高了。
且慢！别忙着用这些话来怼我，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美女干部的批量涌现，跟市场跟资本跟观念关系极大。我从来不排除很多女干部“德才貌”俱佳，深受群众喜爱，这是我们干部队伍的极大荣耀，这也是给我们的国家和政府长脸那。
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而否认，有些女干部水平呀呀呜，而在她被选拔时很可能相貌出众占了大便宜，得了高分。因为时代不同了，我们某些管提拔干部的干部眼里注重看相貌的情况多了，因为着重于相貌的取向，当把相貌看得高于其它时，美女干部还不自然多了起来吗！
这其中要科学分析。不可否认，这些年因为市场、因为资本、因为思想观念变化，这样貌美的女干部有点成为选材任能的倾向性新潮，这是大家都看见的事实。不用多说，大家都懂。说句不中听的话，现在水平平平，相貌精致的干部，特别是女干部，那是太多了。这就要管提拔干部的干部三思了。你们的工作不论多么神秘，毕竟都是党的工作，我有责任将这一只可意会不便言传的发现传递给你们，群众对这个异常有不少意见哩。
我说句难听一点的话，这些年随着西方市场理论的大盛行和接轨论的盲目跟风，连“颜值”都已经被“物化”了。当颜值被物化以后，或者颜色相貌被打上价值的“值”这一概念时，就已经包含了这是对女性的极大不尊重。
如此一来，那些相貌平平或者相对丑一点的人，便几乎就没有了出路，那个所谓面试选材，其实就是看你颜值如何。尽管你才高八斗、饱读诗书、胸有谋略，但是因为颜值分不高，脸长得黑点，身材矮点，便可能被永远“马放南山”。你抱怨谁呢？只有抱怨爹妈。这些话，不知能否得一些颜值不高的女性认同。
于是，有些相貌平平的才女，只有选择读书读书，读了本科读硕士，读了硕士读博士，读了博士还不想毕业，接着就读博士后，甚至读了博士后还对学校依依不舍，其实不是不舍，而是因颜值和其它原因而引起的就业恐惧症。不信你到有的高校看看，哪个大学博士群里不积压一批这样不愿离校的剩女。
过去，老一辈的领导干部可不是这样。自新中国建国起，我们党就把德才兼备当作选拔干部的标准，并且永远都是把德才放在首位。什么是德，永远把人民的事业放在心上，什么是才，就是能把人民的事业做好。德才兼备，过去也叫又红又专。特别是到文化和宣传等意识形态领域做领导工作的干部，毛主席都是选懂哲学、明理论、会思考的干部去做领导工作。各个地方也是这样，看的非常重。管你什么颜值如何，从来不讲以貌取人，因为你是为国家塑造灵魂的人，你也是管理国家灵魂的人，你把人的灵魂管丢了，弄得一个国家没有灵魂，千军万马热衷于参加抢钱大战，那不毁了整个国家。所以，永远都是德才第一。那时选的文化和宣传干部，不仅要求学富五车，而且道德文章世人尊崇。属清流一类，以才服人者恒久，以貌取人者短如昙花。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我们的干部队伍，特别是对女干部，现在以貌取人似乎已经非常普遍了。写到这儿，忽然想到一首儿歌唱的：我们的“机关”像花园，花园的花儿多灿烂。但机关毕竟是机关，是要运筹帷幄干领导工作的，不能只为了养眼，只要花儿多么灿烂是不行的。“花瓶”是拿来点缀家室供人观赏的，不是随便可以当干部用的。这些话，特别想让管干部的部门知道。
由烧烤，由女文旅局长又说到这么多，实为题外话。各位美女局长别不高兴，相信你们都是才貌双全的优秀之辈，必当在文旅岗位上开辟比之淄博烧烤更火的新天地。衷心祝愿在你们领导下，你们那个地方和你们分管的工作，都一起火起来。
【文/陈先义，著名文艺评论家、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红歌会网专栏学者。原载红色文化网，授权红歌会网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