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普京又双叒叕赢了，俄罗斯走向“三位一体”

　　【上】

　　3月18号，全世界最重要的大事件应该就是普京再次当选俄罗斯总统了吧。根据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在莫斯科时间3月18号凌晨发布的统计数据，在统计完成的85%的选票中，普京以87.19%的得票率大幅领先于其他候选人，实际上赢得了他的第五个总统任期。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的哈里托诺夫以4.24%的得票率位居第二，新人党的达万科夫得票率为3.99%，名列第三，自由民主党的斯卢茨基以3.16%的得票率位列第四。

　　弗拉基米尔·普京，1952年10月7日出生于苏联的列宁格勒市，也就是现在的圣彼得堡，今年10月将年满72岁，2000年的3月27日，48岁的普京开始出任俄罗斯总统，我清楚记得当时我还在《当代体育》杂志当主编，有一位同事就是从俄罗斯留学回来的，据他说，其实普京在1994年42岁出任圣彼得堡副市长时，就已经是俄罗斯万众瞩目的政治明星了；在1995年，曾因盗窃入狱，后来又凭开热狗店发了家的普里戈什租赁了位于圣彼得堡海关大楼的店铺，开设了一家高档餐厅，之后他又投资将一艘旧船改造成水上高级餐厅，也就在那个时期，他认识了副市长普京，成了“普京的大厨”，这个机缘改变了普里戈什的命运，最后也算是这个命运在2023年彻底葬送了他。

　　普京于3月18日凌晨，在其竞选总部发表了讲话，他表示，俄罗斯是一个大家庭，本次选举结果体现了选民的信任和期望，国家的所有任务都将完成，俄罗斯将会进一步向前发展，变得更坚实、更强大、更高效。而在随后召开的记者会上，普京还表示，他将在新的任期里继续推动国家发展，虽然这并不是普京再次就任总统的正式演讲，但他仍然不忘特别强调了中俄两国友好关系对俄罗斯的重要性，并郑重重申，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以现在获得的数据估计，在所有选票统计结束后，这次大选，普京至少会赢得85%的支持率，在2000年、2004年、2012年、2018年的前4次大选胜利中，普京获得的支持率分别是53.4%、71.9%、64.4%和77%，所以，2024年的大选，是普京获得的最高支持率，可见，20多年来普京在俄罗斯民众中的威望是越来越高的----当然，也正因此，普京被美西方的政客和媒体们抹黑为一个“独裁者”。

　　但是，在本届总统选举中，还可以找出另一组特别的数据，以证明普京是最广大俄罗斯民众民主意愿的选择，即根据俄中央选举委员会和地方选举委员会的数据，普京在所谓的俄罗斯新地区，即去年刚刚公投并入俄罗斯的原乌东四州所获得的支持率高得惊人，在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获得了 95.23% 的选票，在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获得了94.12%的选票，在扎波罗热州获得了92.95%的选票，在赫尔松州获得了88.12%的选票。

　　但是，上述四地加入俄罗斯的合法性现在并没有得到包括中国在内的大部分国家的承认。‍‍‍‍‍‍‍‍‍‍

　　所以，这时候我们也可以再来假设一下，如果没有2022年俄罗斯普京政府在西方的严重挤压打击之下，被迫而又毅然地发起了针对乌克兰，旨在反乌克兰法西斯武装和去乌克兰军事化的特别军事行动，现在的普京应该不可能在俄罗斯民众里获得这么高的，高到了令人眩目的支持率，所以，我说普京这第五个总统任期的开始，其实也是越来越视俄罗斯为死敌的美西方国家的恶梦的延续，而且这次恶梦延续，很有可能并不只是6年，还有可能是12年，一直要到2036年，斯时，无论是拜登，还是特朗普，以及曾经与普京同时代的美国领导人，像克林顿、小布什这些人还有几个能在人世间真的也未可知。

　　美国和北约的领导层原本想当然地以为，他们可以借力通过俄罗斯国内的如阿列克谢·纳瓦尔尼这样的叛乱分子，和乌克兰的傀儡总统泽连斯基这样的一批人，依靠着前苏联国家体中遗留下来的根植于那一代两代人头脑里对美西方所谓民主自由政治体制的无知迷恋，还有美国雄厚的政治阴谋基金，还有美国和北约更为雄厚的军事援助基金，就能在最短时间里通过彻底打垮俄罗斯军队，达到颠覆普京政治集团，进而再达到将这个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资源储备最丰富的国家四分五裂的终极目的。

　　但现在看，他们的目的不仅没有达到，反倒是再一次成全了普京。

　　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主席，帕姆菲洛娃，一个女性官员，对媒体说，自3月15日俄罗斯总统选举投票开始以来，只一天里远程电子投票系统就遭到了约16万次的“分布式拒绝服务”（DDoS）的攻击，俄罗斯电信公司的数据显示，投票系统在第一个投票日，即3月15日，就遭受到了9万多次的攻击，而且攻击还是由最专业的团队发起的。俄新社在3月16日报道称，针对俄罗斯电子信息系统的攻击主要来自于美国和英国，但是，所有攻击都被成功抵御，并没有对选民投票造成什么影响。

　　或者应该说，已经开战两年多的俄乌冲突，大大强化了俄罗斯对于其互联网虚拟领土的防御能力，这一切也算是由战争造就的，没有战争的考验就没有今天的俄罗斯。‍‍‍‍‍‍‍‍‍‍‍

　　当然，除此之外，在俄罗斯大选投票期间，作为俄罗斯的敌国，乌克兰也是倾其所能，组织了许多支武装游击队，从各条线路上试图越过俄罗斯边境，进行垮境武装骚扰；而更为有实效的是，在今年大选期间，乌克兰集中了大量的无人机武器，从多个线路上深入到俄罗斯境内，去攻击炼油设施和投票站，而且不同程度地实现了攻击目的，造成了一些有限的伤亡和损失，所以，我估计在完成这次选举之后，俄军会对乌军实施更为强烈的军事报复。

　　当然，现在作为北约领头羊的法国和北约的重要国家波兰都已经公开承认，北约军人已经在乌克兰开始活动了，未来北约正式出兵乌克兰好像也是分分钟的事。

　　但是，我看恰恰是美国、英国、波兰和北约假手乌克兰对俄罗斯实施的零星军事攻击，在这次俄罗斯大选中至少送给了普京10%的选民支持率，这恐怕也是这些幕后黑手们在实施攻击之前并没有完全算计清楚的，现在美西方国家的领导人们一直还固执地认为，俄罗斯国内一定都潜伏着大量的像阿列克谢·纳瓦尔尼这种可以很容易从反对派、反体制者堕变为俄罗斯叛乱分子的人，在2月下旬纳瓦尔尼突然在俄罗斯狱中死亡之后，看似美国这回又是下了大力气，又操纵了一波国际国内合手的旨在颠覆普京政治集团的政治风波，包括纳瓦尔尼的妈妈、老婆都作为工具人粉末登场了，但现在，从普京所获得的高于85%，甚至有可能接近90%的大选支持率看，这些完全是徒劳的，甚至是达到了相反的目的，反倒是筑固了普京的统治基础。

　　叶利钦（右2）当年选择普京为接班人，这可能是他平生做出的最正确决定

　　我的好朋友郭松民在他的自媒体上刚刚这样评价普京第五次当选俄罗斯总统，他说：普京的新任期到2030年。届时，他领导俄罗斯的时间长达30年，超过斯大林领导苏联的时间。普京接掌俄罗斯以来，俄罗斯保持了统一与稳定，这不妨可以被视为俄式“可控民主”的一个成就。如果没有普京与“可控民主”，今天的俄罗斯可能就是一个大号的乌克兰。

　　在美国等西方国家在世界范围内掌握话语权，并拥有巨大军事、经济优势的情况下，非西方国家的困境在于，如果搞符合“普世价值”标准的民主，就会为西方代理人掌握权力打开大门，国家也会变成西方的附庸；如果搞符合自身历史与文化传统的“可控民主”，就会被西方排斥，围堵，并被指为“专制”。‍‍‍‍‍‍‍‍‍‍

　　放在20年前，我绝对不会想到，如郭松民这里所说的俄式“可控民主”，与美式的“普世民主”，英国日本式的“立宪民主”，还有我们中国式的“全过程民主”，正在成为地球上的4种典型的，也可以说都相对成功的民主体制范式，我们也不能犯了与西方国家相同的错误，因为对自己国家的体制的成功体验感，就随口出口否认他国体制也同样有成功之处。‍‍‍‍‍‍‍‍‍

　　【下】

　　其实，今天的俄罗斯因为有了普京的领导，在经历了两年多年俄乌冲突时期，在军事安全和经济发展上同时趋向成功和进步，我个人觉得，它正在从那个传统的始于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独立出来的俄罗斯，正在变成一个全新的俄罗斯，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三位一体”的俄罗斯。

　　在本次俄罗斯大选期间，受邀担任总统选举的国际观察员的美国记者和分析家卡莱布·莫平有一大段表述，我觉得他说的很深刻，揭示了俄罗斯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某种变化，他说，现在的普京已经成为俄罗斯统一的象征，该国现在正在俄乌冲突中保卫其边境，所以大量选民支持这位政治家的情况并不奇怪。莫平说：“我到过很多投票站，看到很多活动，我毫不怀疑，这些选举的结果将反映人民的意志。完全显而易见，为什么美国不希望观察这些选举，因为对这些选举进行的公正客观的观察将推翻他们所有的指责。”他说“俄罗斯总统（普京）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政治人物，他代表了国家的命运。”莫平认为，普京成为帮助俄罗斯应对苏联解体灾难性后果的那个领导人，普京已经成为俄罗斯国家统一的一种象征。

　　所以，我说的“三位一体”的俄罗斯，这第一部分，就是那个传统的始自于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独立出来的俄罗斯联邦，领土面积1709万平方公里；而第二部分，就是由2014年克里米亚冲突之后，以公投归入版图的克里米亚州，和自2022年俄乌冲突以来，在2022年亦以公投方式归入版图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扎波罗热州和赫尔松州，它们可以算得上是所谓的俄罗斯新地区；而第三部分就比较特殊了，在全世界、全人类这么一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普京这个人，正像美国记者莫平所形容的，已经是一个俄罗斯国家统一的象征，所以他才能获得甚至有可能接近90%的大选支持率。

　　当然，这也可以回过头来再解释，为什么在这次大选中，普京明明是统一俄罗斯党的前党首，也是上届大选中统一俄罗斯党的候选人，却选择了以“独立候选人”的非党派身份参加选举，因为如此之下，普京的再次当选所代表的更是整个俄罗斯“最大多数人民”的广泛利益，而不仅代表某一个党派的利益，我看还是美国记者莫平的归纳最为准确，现在的普京本身就是国家统一的象征，尤其是在当下，面对俄乌冲突，面对美国和北约的全方位对抗，这也是当下俄罗斯最为需要的一种精神的力量。

　　我之前也注意到，普京对“俄罗斯主权”这件事从来都是特别重视，关于此，他曾经说过几段这样的话：其一，普京在2018年总统大选最后阶段拍摄的纪录片《世界秩序2018》中，当谈及核战争风险时，他说过，如果有人（想用核武器）毁灭俄罗斯，我们将有权予以反击，这样的行为将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然而，没有了俄罗斯，这个世界又有何意义呢？

　　其二，去年的11月28日，普京在世界俄罗斯人民理事会会议上发表视频讲话，诠释了什么是“俄罗斯世界”，宣布俄罗斯作为“世界超级大国”的回归，并满怀信心地认为，没有一个主权和强大的俄罗斯，就不可能有持续稳定的世界秩序。

　　其三，在今年的3月6号，普京在接受塔斯社记者访问时说过这面这样一段话：普京先是回忆了18世纪俄罗斯陆军元帅布尔查德·克里斯托夫·蒙尼奇的这段格言，“俄罗斯是一个由上帝直接控制的国家，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甚至不清楚它是如何存在的。”然后他说：“对于第一部分，我同意。至于第二部分，我今天的经历表明，俄罗斯的存在要归功于俄罗斯人和居住在这片领土上的其他民族。”

　　曾经的斯大林，一个极难全面评价的强大国家领袖

　　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还有斯大林，都是俄罗斯这个国家历史上重要和伟大的国家领导人，他们之所以配称得上“重要和伟大”这几个字，一来因为他们作为领导人的时间都足够长，彼得大帝在位53年，女沙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在位34年，斯大林从1924年到1953年领导苏联，29年，另外，更重要的是，此三者在位期间的俄罗斯和苏联也都是领土面积得到了大扩张的时期，这才是他们能被称为极为重要和伟大的国家领导人的最重要项。

　　到本届总统任期结束，普京以“可控民主”的体制治理俄罗斯已然长达30年，而之前进行的克里米亚战争和正在进行的俄乌冲突，似乎正是他满足所谓的俄罗斯重要和伟大的国家领导人的另一个前提。

　　当然，我们2022年的节目中也因此讽刺过普京就是一个现代社会的“老地主”，就喜欢攒地。

　　如果历史真的会接续重演的话，那么在普京时代，其实就已经成就了继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时代，以及斯大林时代之后的另一个不可遏制的崛起和强盛的时期。

　　当然，这个普京时代的强大的俄罗斯，与它的最大邻国中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大国关系？是一直保持友好竞争的？还是终究要互为敌对的？是过去某种段历史时期的重复？还是过去多个历史时期的迭加？还是会形成一种更新型的国家关系？这些都要到未来的岁月中去求证了。

    【文/司马平邦，红歌会网专栏学者。本文原载于公众号“司马平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