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共产主义:共产主义视野下的新型国际分工合作

2025-11-25
作者: 郭传志 来源: 红歌会网

  ——兼论全球化与地缘政治的超越路径

  引言

  当今世界正处于一个深刻的悖论之中:人类社会的物质联系从未如此紧密,全球产业链与价值链已将世界各地的人们前所未有地编织在一起;然而,地缘政治的裂痕却在急剧加深,保护主义、大国竞争、区域冲突乃至“脱钩断链”的喧嚣不绝于耳。这一悖论揭示了以资本主义为内核的传统全球化模式已陷入深重危机。其国际分工体系,在带来效率增益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不平等、不稳定和不可持续的内生性矛盾。要真正打破这一困境,必须超越在既定体系内修修补补的思维,以一种更宏大、更根本的视野审视未来。共产主义思想,作为一种旨在解放全人类的学说,恰恰为我们构想一种新型国际分工合作范式提供了批判的武器和理想的灯塔,指引我们探索一条超越地缘政治零和博弈的出路。

  第一部分:【批判与解构:资本主义国际分工的地缘政治本质】

  现行的国际分工体系并非天然中立或绝对最优,它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全球扩张的历史产物,其内在逻辑深刻地塑造并加剧了地缘政治冲突。

  1.1不平等的根源:价值剥削与“中心-边缘”结构的固化

  资本主义分工的核心目的在于追逐利润最大化。这必然导致一种等级制的“中心-边缘”结构。“中心”国家(发达经济体)凭借技术、金融和军事霸权,占据研发、品牌、销售等高附加值环节,而将污染重、消耗大、利润薄的生产制造环节转移至“边缘”国家(全球南方)。通过不平等交换,“中心”持续汲取“边缘”的剩余价值和自然资源。这种结构性剥削不仅是全球贫富分化的经济根源,更是一种“隐性的地缘政治控制”,使边缘国家在经济上形成依附,从而削弱其政治自主性。

  1.2冲突的引擎:竞争性、依附性与安全困境

  这一分工体系塑造了一个所有民族国家都被迫参与其中、并为争夺资本青睐而激烈竞争的赛场。竞争焦点包括:更低廉的劳动力、更宽松的环境监管、更优惠的税收政策。这导致了“竞次”(RacetotheBottom)现象,加剧了社会内部和国与国之间的紧张关系。同时,关键供应链(如芯片、能源、矿产)的地理集中性创造了新的战略依赖和脆弱点。确保自身供应链安全与切断对手关键供应,成为大国地缘政治博弈的核心内容,从而孕育了深刻的“安全困境”。

  1.3极限与悖论:全球生产链的脆弱性与生态危机

  新冠疫情和地区冲突如同一次次压力测试,暴露了超长距离、精益化全球供应链的极端脆弱性。效率优先的逻辑在系统性风险面前不堪一击。更根本的是,这一体系建立在无限攫取自然资源的基础之上,将全球生态环境视为免费的“下水道”和“原料场”,其线性代谢过程(索取-生产-废弃)与地球生态系统的循环再生能力根本冲突,从而将全人类拖入生态危机的深渊。

  第二部分:【构想与蓝图:共产主义新型国际分工的核心原则】

  共产主义视野下的新型国际分工,旨在对上述困境进行一场根本性的革命。它并非要退回自给自足的孤立状态,而是要构建一种更高级、更合理的全球化形态。

  2.1根本目的之变:从“利润至上”到“满足人类共同需要”

  新范式的首要变革是目标的彻底转换。分工与合作不再服务于资本增值的抽象逻辑,而是直接以满足全球范围内人的真实、社会性确定的需要为导向。这包括物质需求(食物、住房、医疗),也包括文化、教育、生态等更高层次的需求。生产的目的是“使用价值”而非“交换价值”。

  2.2权力关系之变:从“霸权支配”到“民主协商”与“计划协调”

  新型分工必然要求一种新的决策机制。它要打破由跨国公司和少数强国主导的、自上而下的专制式分工,代之以全球范围内广泛的民主协商和科学的计划协调。这意味着:

  民主层面:各国、各地区乃至各生产单元,有权平等地参与决定“生产什么、为谁生产、如何生产”。这是一个充满辩论、协商和共识形成的过程,其范围从地方社区延伸到全球论坛。

  计划层面:借助先进的信息技术(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人类首次有能力对全球范围内的资源、产能和需求进行近乎实时的、科学的评估与协调,从而系统性地减少无政府状态生产带来的巨大浪费(过剩与匮乏并存),并优先将资源导向最紧迫的人类发展议题(如气候变化、疾病防控、扶贫减灾)。

  2.3可持续性之变:嵌入生态逻辑的“代谢恢复”型分工

  新范式将生态边界作为刚性约束内置于分工原则之中。它倡导一种循环经济和生态区域主义相结合的模式。即,在全球协调框架下,鼓励各地区基于自身的生态承载力和资源优势,首先构建相对完整、自足的区域经济圈,满足本地基本需求,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必要的长途运输带来的生态足迹。在此基础上,剩余产品和关键物资(如技术、特定资源)再进行有计划的、互补性的全球交换。这实现了全球合作与生态可持续性的统一。

  第三部分:【路径与挑战:在地缘政治现实中迈向新范式】

  从现实走向理想蓝图绝非一蹴而就,它必然是一个充满斗争和曲折的长期历史过程。

  3.1过渡形态:现有倡议的进步性与局限性

  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和“全球发展倡议”,在实践层面具有某种过渡性意义。它们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合作,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南方国家的互联互通与工业化进程,冲击了既有的中心-边缘结构,为更平等的南南合作奠定了基础。然而,这些倡议仍在相当程度上嵌入于全球资本主义体系之中,与当地精英的合作、对金融资本的利用等,使其内部存在矛盾,需不断朝向更加普惠、民主、绿色的方向演进。

  3.2斗争场域:争夺全球治理的规则制定权

  迈向新范式的斗争,体现在对关键规则和制度的争夺上。这包括:

  技术标准:打破西方在关键数字技术领域的垄断,推动开放、包容、安全的技术标准。

  资源定价权:改变大宗商品被金融化掠夺的现状,建立更公平的定价机制。

  金融体系:推动国际金融货币体系多元化,削弱单一主权货币的“过度特权”,发展开发性金融,服务于全球公共产品投资。

  3.3主体力量:新国际主义主体的孕育

  最终实现这一历史性转变,依赖于新旧主体的力量博弈。一方面,传统民族国家仍是重要行为体,但其角色需从竞争性单元转变为合作性平台。另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孕育新的跨国界、跨阶级的团结主体:全球工人阶级的再联结、环保运动、进步知识分子以及全球南方寻求真正独立发展的广大人民,将构成推动变革的根本动力。

  结论

  共产主义视野下的新型国际分工合作,绝非一个轻易实现的乌托邦。它是对旧体系内在危机的深刻回应,是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思想努力。它为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人类的未来不应是分裂对抗的“堡垒世界”,也不应是资本奴役一切的“赛博朋克”,而应是通过民主与科学的方式联合起来,共同管理我们的星球和经济,从而实现每一个人的自由发展和整个生态系统的和谐共生。这条道路布满荆棘,但每一声对不平等交换的抗议、每一次对技术垄断的反抗、每一项旨在促进公平合作的国际努力,都是在为这条道路铺设基石。选择新型国际分工,就是选择超越地缘政治,选择人类的共同未来。

  【文/郭传志,作者原创投稿,授权红歌会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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