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亭：第一生产力是人而不是科技
劳动者、工具、生产对象、资本和科技等都是生产力，但第一生产力是人。
最近通过学习才发现，马克思所讲的生产力主体与当今的教科书上所说根本不一样，当今的教科书告诉我们，生产力主体是物，还明确生产我们“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感觉这一观点不对，曾写了《生产力决定不了生产关系》的文章，意思是科学技术这类物的东西决定不了生产关系，为此有人说我反对马克思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观点。最近通过学习才发现，马克思并不认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而马克思所说的生产力，主体是人而不是物，是无产阶级，是人民群众，而不是科学技术，马克思所说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是指人民群众决定生产关系，如此说来，我过去错怪了马克思，上了某些人的当，受了教科书的骗，嗐！这全怪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得不透、水平不高所致。
早在1845年3月，马克思对弗里德里希·李斯特的《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书提出的“整个人类社会只是作为财富的原因而存在”进行了批驳，马克思指出：“资产者把无产者不是看作人，而是看作创造财富的力量。资产者还可以把这种力量同其他的生产力——牲畜、机器——进行比较。如果经过比较，说明人是不适宜的，那么以人为承担者的力量必然被以牲畜或机器为承担者的力量所代替，尽管在这种情况下人仍然享有（具有）‘生产力’这一角色的荣誉。” 在这里，马克思十分明确地提出生产力是“以人为承担者的力量”，要把劳动者与牲畜和机器（即工具）相区别，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生产力，是人，是会使用工具和掌握科学技术的劳动者。马克思提出生产力的“以人为承担者的力量”这一概念的动因，在于找出生产关系变革的决定因素是人而不是物，从而揭示人类社会形态演进的根本动力是人民的力量而不是物的力量。
当代修正主义者同当年的李斯特之流是一丘之貉，他们将生产力从一定历史环境中抽离，再将生产力中的体现一定历史阶级关系的结构从生产力中抽离，把生产力还原成某种“技术工具的变形”而不是“以人为承担者的力量”，把历史看做是脱离划分为阶级的人及阶级斗争的自发演进过程，进而信奉技术决定论和经济自发论。这实质上是站在人和人的活动之外奢谈某种“纯客观纯自然”的历史，这样的人类历史是不存在的；把每一个时代中社会的人所展开的具体历史活动排除在这种决定作用发挥过程之外的做法，在理论上是荒谬的，在现实中是可恶的。
毛主席继承并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生产力主体概念，对生产力构成要素中“人”与“物”的相互关系作出了科学分析。1956年11月，毛泽东在党的八届二中全会的总结讲话中再次指出：“生产力是最革命的因素，生产力发展了（或受阻碍了），总是要革命的。生产力有两项，一项是人，一项是工具。工具是人创造的。工具要革命，它会通过人来讲话，通过劳动者来讲话，破坏旧的生产关系，破坏旧的社会关系。“君子动口不动手”，最好的办法是用口。善讲不听，就会武讲。没有武器了，怎么搞呢？劳动者手里有工具，没有工具的可以拿石头。石头都没有，还有两个拳头。”《在中国共产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1955年春，由于农村合作化中存在的工作简单粗暴、强迫命令等问题，一些地方发生农民闹事，个别地方出现了非正常的杀猪宰牛现象，对这种情况，毛泽东指出：“生产关系要适应生产力的发展，否则生产力就会起来暴动，当前农民杀猪宰牛就是生产力起来暴动。”在毛主席看来，劳动者作为生产者直接参加生产劳动，作为革命者直接参加革命斗争，作为研究者直接从事科技发明。在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等三大实践活动中，人是第一承担者。毛主席还把这一观点运用于革命战争，他在《论持久战》中指出：“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这一论断揭示了战争中人与武器的辩证关系：武器固然重要，但人 才是战争的主体，是武器的创造者和使用者。他始终认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推动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
沉睡千百万年的北大荒是谁让它变成北大仓的？是中国人民，长期被帝国主义封锁的核弹技术是谁让它在大西北升起模菇云的，是中国人民，土地不是生产力主体，技术也不是生产主体，资本不是生产力主体，工具更不是生产力主体，那么谁是生产力主体？是人！毛主席曾说过：“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在共产党领导下，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也可以造出来。”毛主席说的是千真万确。只要有了人，没有土地可以改造出土地，就像大寨大队那样，在七沟八坡上造良田；只要有了人，没有工具可以制造出工具，建国后中国工人阶级制造出拖拉机、汽车、飞机、轮船，卫星；只要有了人，没有技术可以研究创造出技术，当今的科学技术我们已经实现了“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为什么有人会说土地也是生产力，工具也是生产力，科学技术也是生产力，没错，这些都是生产力，但它们只是生产力要素，不能作为“承担者的力量”，因为若没有人的操作、使用和参与，它们狗屁也不是。
只要认识到人是生产力的主体，是“以人为承担者的力量”，那么，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理论就好理解了，即社会人决定社会的生产关系。奴隶社会的人（奴隶主阶级和奴隶阶级）决定奴隶社会的生产关系，封建社会的人（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决定封建社会的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社会的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决定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社会主义社会的人（由有阶级向无阶级过渡过程的人），决定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在当今中国，有些人想走社会主义道路搞公有制的生产关系，有些人想走资本主义道路搞私有制的生产关系，争论的结果就是看哪些人说了算了，也就是由当今的中国自己的生产力决定了。
人是第一生产力，这一观点极其重要，它是按劳分配，进而逐步实现按需分配理论依据，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论的理论基础。如果按生产要素进行分配，资本、技术、生产资料都参与分配，则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将不会存在。劳动要素”必须始终成为分配的占比主体，“非劳动要素”只能成为并存主体。
后来的一批所谓“马克思主义者”，则机械地引用一个著名的公式：“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从而认为只要生产力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就会出现对应的生产关系，因此根本不需要去主动变革生产关系。在这种观点的指导下，新中国建国后是否需要过渡到社会主义去呢？当然就不需要嘛，因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既然如此，那你去变革生产关系干嘛呢？应该让新民主主义经济自由发展。在农村，土地改革后土地仍然是私有的，这种私有不要动，让它自由发展，自由买卖，富农该兼并兼并，该雇工雇工，将来生产力发展了，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自然会出现，也就是集体经济、公有制经济自然会出现。
什么是解放生产力？就是解放人！但是，成千上万的大学生毕业即失业，这能叫解放生产力吗？青年人背负房贷车贷这能叫解放生产力？社会人口呈现断崖式下降这能叫发展生产力吗？将集体组织分解成个体，将集体土地分解成一家一块，这能叫发展生产力吗？疯狂的内卷和无奈的躺平这能叫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吗？对这些生产力主体面临的问题我们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并加以及时的解决。
其实，马克思早就告诉过我们，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历史性质决定了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生产力（包括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首先不是服务于生产力主体的劳动者，而是服务于资本增殖，服务于增强资本的力量，无产阶级是这种发展的受害者（两极分化），无产阶级怎么能够从这种可笑的“发展”中获得解放呢？
不言而喻，当科学技术水平和其他生产力要素发达到足以让中国人民从劳动中解放出来之时，当新质生产力突飞猛进足以让中国人民从劳累中享受轻松幸福之时，当我国的GDP已经位居世界第二足以让中国人民享受发达国家的生活水准之时，但我们的生产关系却依然顽固地将绝大多数人捆绑在“房贷、车贷、无后代”和“要么被剥削、要么被抛弃”的可怜境地，要解决当前这种荒诞与悲哀的局面，出路只有一条，只有靠生产力主体的崛起，只有靠中国人民自己去争取，而不是靠资本、不是靠工具，更不是靠科技，“卫星上天，红旗落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二0二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文/李华亭，作者原创投稿，授权红歌会网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