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传奇故事
中国芭蕾传奇故事除了世界知道的,还有一个没有人知道的,那是我的故事,除了我的同学们,可能没有多少人会感兴趣,所以将它放此帖的下面
原帖http://jixuie.home.news.cn/blog/a/01010002E05A05C3CA387DA5.html
2009年3月6日到8日,中央芭蕾舞团将在天桥剧场再度上演《红色娘子军》。又恰逢中芭建团50周年,也正好是《红色娘子军》首演45周年。从1964年至今,该剧已经演出了2500多场,创下了世界芭蕾舞史上的一个奇迹。关于这部舞剧有各种评价,包括欧美的艺术大师,还有国内外许许多多有识之士。不过,还是毛泽东的评价经典。
诞生于1964年的《红色娘子军》,是中国芭蕾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也是几代中国人脑海里不灭的记忆,它成功地运用芭蕾这一西方艺术形式演绎了中国的红色经典。
根据历史资料记载,1960年代初,我国刚刚熬过三年自然灾害,各方面开始缓慢复苏。1963年,周恩来观看完芭蕾舞剧《巴黎圣母院》之后提出由中央芭蕾舞团自己创作一部革命舞剧,他建议可以从“巴黎公社”、“十月革命”等外国题材入手。《红色娘子军》伴随着这一年底音乐舞蹈座谈会上发出的“革命化、民族化、群众化”号召应运而生,成为中国第一代芭蕾舞艺术家的第一次大胆的、划时代的尝试。
一群深受南霸天压迫摧残的妇女,在共产党的组织下,揭竿而起,成立队伍,一年之内参加八次大型战斗连连获胜,最终在国民党正规军围剿中喋血海岛,被迫解散。这是30年代海南岛上一支女子特务队的传奇。而谢晋把它演绎成吴琼花、洪常青以及一批红色娘子军的故事搬上银幕,鲜明的阶级矛盾冲突与“女儿当自强”的浪漫理想,准确地切中了当时政治、社会、文化的主旋律,一时之间风靡大江南北。当李承祥、蒋祖慧等雄心勃勃地准备将这部电影改编成芭蕾舞剧时,大部分人将信将疑,欧洲艺术与中国风格、古典贵族艺术与人民革命题材会怎样结合呢?
1964年9月底,《红色娘子军》经过半年的排练在天桥剧场首演,这台彻头彻尾的民族化芭蕾令周恩来十分惊喜,演出结束后,他上台第一句话是:“我的思想比你们保守了!”周恩来的谦虚、坦诚而又自然的表达,是对该剧创作人员、演职人员的鼓励和鞭策。
当然更加令人激动的时刻在后面。10月6日夜里,剧组接到来自中央的紧急电话,让他们连夜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装台准备10月8日演出。直到大幕拉开,他们才知道这一次台下的观众是毛泽东和十几位中央高层领导。主创人员之一李承祥回忆起当初的情形:“毛主席上台与演员们握手时,整个礼堂回荡着‘毛主席万岁!’的高声欢呼。我扮演南霸天,不敢站到前面,也不敢痛痛快快地欢呼,只好暗地里鼓励扮演洪常青的演员替我多喊几声。”
也就是在这次演出中,毛泽东留下了老人家三句著名的评价:“革命是成功的,艺术是好的,方向是对的。”
由此给《红色娘子军》定了性。10月8日,也被确立为这台芭蕾舞剧的生日。
毛泽东这三句话意思不深奥,但是含义值得细细品味。
革命是成功的,当然是指红色娘子军的革命是成功的,同时也不排除创作演出这部剧目本身也是一场文艺革命,这场革命也是成功的。过去的芭蕾舞剧一直都是王子、公主是主角,如今让穷苦的丫环成了舞台的中心,这还不是革命吗?后来的事实证明,舞剧《红色娘子军》在世界舞台上获得了一致好评,艺术的生命就是创新,像《红色娘子军》这样革命性的创新,不被懂艺术的接受、肯定、赞扬才怪呢!
艺术是好的,这是精通艺术的毛泽东用一句通俗语言的直白表达。从剧目本身看,这个“好”含义很广,内容好,演员好,音乐好,各方面都好,一句话,这部剧目完好。完好意味着成为一部世界芭蕾舞史上,既有芭蕾舞剧共性,又完全是具有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新剧目,特别是用西洋乐器演奏出来的交响乐,竟然是我们中国的曲目,真是不可思议,那一批创作者简直令人着迷!难怪现在交响音乐会上,我们会经常听到该剧的一些选段,如快乐的女战士等等。
方向是对的,可以理解为“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还可以理解为“洋为中用”的方向,甚至包括中国艺术走向世界的方向,这都是对的!
我们可以想象,有了毛泽东如此高的评价,剧组成员李承祥、蒋祖慧、吴祖强、杜鸣心、薛菁华等等艺术家会投入怎样的精力去精益求精的工作啊!
得到了毛泽东的充分肯定后,周恩来决定用这台舞剧招待外国元首。起初有些同志还不理解,他们觉得《红色娘子军》不中不洋,风格古怪,担心遭致非议。但在周恩来的指示下,剧组首先为西哈努克表演,良好的反响打消了方方面面的疑虑。从此,《红色娘子军》便成为外交活动的重要内容。1960到1970年代,这些芭蕾舞演员也同时是中国外交史的见证人,他们的演出在那些特殊的历史时刻充当着奇妙的“润滑剂”。人民大会堂小礼堂的舞台二十年不变地上演着同一出戏,幕起幕落间台下走过的是一拨拨世界各国政要。
《红色娘子军》的芭蕾舞显然比像《红灯记》、《智取威虎山》这样的的京剧更容易为外宾所接受,因为芭蕾舞剧是来自外国的艺术形式,而颠覆芭蕾传统风格的民族化改造又彰显了“中国”特色,每每令外宾们熟悉中间,又备感新鲜。1972年尼克松访华期间,周恩来非常重视,特地抽出时间视察排练情况,叮嘱演员们务求发挥最佳水平。多年后主演吴清华的演员薛菁华说那场演出消耗体力最多。尼克松在回忆录中称赞《红色娘子军》“令人眼花缭乱的精湛表演艺术和技巧给了我深刻的印象”。
观众对《红色娘子军》的厚爱,不仅来自该剧拥有的巨大的声誉,更在于该剧所表现的一段轰轰烈烈的中国现代革命历史和妇女解放自强不息的历史真实,以及在世界芭蕾历史上不可否认的精湛艺术。尽管如今已拥有了大量备受观众喜爱的保留剧目,但每年仍要定期上演一定场次的《红色娘子军》,每逢“三·八”、“七·一”、“八·一”、“国庆”等特殊日子,许多观众和社会团体都强烈要求中芭上演该剧,同时,每年全国各地邀请《红色娘子军》去演出的订单也是从无间断。2009年初,中芭首次携《红色娘子军》登上芭蕾舞剧的圣殿——巴黎歌剧院的舞台,受到法国媒体和观众的高度评价。中芭新任团长、曾经的吴琼花扮演者冯英对记者表示,中芭在“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到来之际,中芭选择了自己看家戏《红色娘子军》而不是其他剧目作为中芭50周年大庆的首轮演出,是有着特别的历史意义和纪念意义,它同时还是一份中芭每年如期而至献给观众特别是妇女们的一份心意。
意大利著名历史学教授玛丽尼拉谈到芭蕾舞《红色娘子军》时认为,它的价值和内涵,已经超越了时代和意识形态的局限,“令我们不得不关注它的存在,可以说《红色娘子军》已经成为了人类文化遗产的一部分。”
通过舞剧《红色娘子军》的历史,我们也许会更多感悟到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深远意义,毛泽东文化影响世界,这是历史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当今世界,如果谁想抹杀《红色娘子军》,就如同抹杀《天鹅湖》一样,世界各国的艺术家会说此人肯定是个疯子!
我们还要注意的是,该剧并不是把娘子军一个个搞得张牙舞爪的,而是极富柔情,且不乏幽默感。像吴清华犯错误后,组织对她的帮助教育,女战士像吴清华犯错误后,组织对她的帮助教育,女战士与炊事员的舞蹈都是令人百看不厌的片段。
经典,就是这样经得起品味,值得反复玩味的作品。
而对经典的经典评价,同样也是如此,毛泽东的那三句话就是这样的。
以下是我的故事
1970年,学校要举行国庆文艺晚会,各班得出节目。我们班的人经过热烈讨论,竟“天方夜谈”般的提出学演革命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选场。讨论的时候,我在参加学校团委委员会。回来听到消息吓了一跳!
但是我欣赏同学们的性格,比我还敢想!
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每次劳动,挑的担子都是最重的,比我还敢干!
但是这一次不是可以凭热情和力气所能办到的事。
“怎么演?” 我关切地问。
他们说从报纸上登的文字剧本资料上看到,最佳的选择是演第四场,理由是,这是全剧的精华,内容与其它场次比起来,也比较独立。
“有多少把握?”
他们的“把握”是必须有两个前提条件:
一是我必需帮借到完整的原声唱片。
二是必须保证电影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能在我校如期上演。第二条最关键,因为不仅是全班,全校还没有一个人看过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
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热血青年,没有什么瞻前顾后的,说干就干!
星期天我就带着一个同学骑自行车来回两百多里到局广播站借到了唱片。
第三天,天遂人意,局电影放映队在我校如期放映芭蕾舞《红色娘子军》。
看电影前女同学们都进行了周密布置,谁负责洪常青,谁负责吴青华,谁负责老炊事班长,谁负责女战士……,有条不纹,各领使命,带上了笔记本,借着银幕反射回来的微光作速记。
在以后的二个月的时间里,课外活动场所几乎看不到我们班的同学们,他们全部聚集在临时的排练场里,紧张地编练。要把十几名“动作记者”提供的零部件编汇成整体;漏掉了的实在找不回的零碎只好自己编。因为他们把我排除在外了,所以我无法具体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什么艰辛,也不敢去看,唯怕有知难而退的不坚定者,见了我会拿我作挡箭牌。
文艺是女生的领地,初中时就一直是这样,必须由她们来主持,来领导。全班男同学都算作精华(我们班女生多于男生),唯我被排除在外。她们大概嫌我又矮又丑的缓故吧,这对谁都是一种岐视,现在回想起还不痛快,不知为什么当时我却想得开。后来事实证明,她们的决策是英明的,让我似乎接近完美地完成画龙点睛的那一笔——音响。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作用。这个最关键作用我也是到了最后才知道——当个局外人有多么的重要!否则全班同学们两个多月的甘苦都要付之东流了。
到了演出的当天,学校进行最后一次采排,实际上是审核。在坐的工宣队、校领导对《红》都没有任何满意的迹象,纰漏随处可见,特别是那几位快乐的女战士竟会法术,不曾近身就莫明其妙将老炊事班长的烟袋、水桶、扁担统统拿到手了,还能让他三米之外光作动作就是抢不回去。(究其原因是当时的“封建思想”作怪,男女同学中有一道无形的高墙。)
但是同学们仍兴信十足地说:“行了,正式演出一定会棒!”
不料晚会的具体主管校团委书记兼办公室主任把我叫了出去,先肯定了我们班同学的勇敢与热情,接下来她要说什么可想而知了。可是我不怕她,我自信驻校工宣队的支持我,因为自从我被同学选为“头”以后,工宣队还没有过不支持我的事情。因此她也知道,要搬掉我们的《红》,必需首先说服我。
她说,“晚会时间已经大大超长,你们班选上的节目已经最多,你是红卫兵团长,总不能有本位主义吧?再说你们演的芭蕾舞完全是四不像,简直糟蹋了革命样榜戏!没人要看,就别出洋相啦!这话我不能回去传达哟。”
我要求,把我们班其它的节目全拿下,只保留《红》就行了。
她回答,不行!那些节目领导都通过了。特别是你创作那个表演唱,我还准备在全校表扬呢。
那是我的处女作,从素材到词曲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用了半月的课余时间。当全班同学排练《红》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教室里写,同学们演《红》给了我的创作激情。真遗憾,那也是我的告别作。
我说:“这些节目,只不过是我和几个人的心血,而《红》是全班50个人的心血啊!”
她说:“为了开好国庆晚会,几天来,我花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
我说,“为了演《红》,几月来,除我之外的全班同学花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
我心想,孰重孰轻,不应该是你这个党校毕业生分辩不出来的。你也不过是刚脱下学生装吗,难道就这么不理解同学们的心情?我将同学们所花的心血重新描述了一遍,可她仍不为所动,仍要服从大局,全盘考虑!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起来了,“你这个‘老婆娘’,怎么能这么冷血呀!”
她火冒三丈,“你这个团委委员,这点组织观念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我的气也不短,“你让我演完《红》,团委委员、支部书记、红卫兵团长,学生连长,我统统不当了!”
等于当着她的面,将“乌纱帽”摔到地上,我豁出去了!我绝对不能这样回去面对那五十多双失望的眼睛!而且这也不光是一时冲动,傻子才想不到,这么多的职务对我的文理学习有多大的妨碍。
她怔住了,瞬时间发现面前这位表面腼腆的人原来如此伪善!她诚心培养的团委委员居然要当她的死对头!
望着她拂泪而去,我心里也不好受。老实说,她在我心中很有好感,主要不是因她年轻漂亮,而是她说话干脆,办事果断,有点像《杜鹃山》的“柯湘”。但是此刻,她给我的好感也同样荡然无存,我冲着她的背影偷偷骂了一句:“温其久!”
这下明白了吧?假如我参加了其中的演出,岂不成了自我表现欲望太强吗?哪还敢争辩呀,首先得带头“斗私批修”了。 这大概是我的第一次切身体会:“无私才能无畏”!心底无私天地宽。
后来,她把我们的《红》剧扔到最后,管它有人看没人看,还美其名目——压台戏。
同学们都不知道内幕,还受宠若惊呢!他们忽视了这种大热天,上千人聚在会堂里真不是享受,再好看的节目,也难坚持看到最后,别说我们这个四不像的“芭蕾舞”了。
由于我没有演出任务,就承担了晚会的灯光音响工作。当晚会进行到一半时,我悄悄看了下台下,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半人啦!
一个平时最性急早就化好装的女同学,调查研究一番后走上台来,诡密地说一声:
“不要着急!”
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终于开始了。
“红卫兵学演革命样榜戏,革命现代舞剧……”,报幕员话音刚落,我不失时机地播放出威武雄壮的乐曲:
向前进,向前进!
战士的责任重,
妇女们冤仇深。
共产主义真,
党是领路人,
奴隶要翻身!
大幕除除拉起,哇!爆满了!观众们仿佛是突然从地里钻出来一般。不但有同学老师,还有附近的工人、农民,似乎都抱着同样的好奇心:“这些学生娃能跳芭蕾舞吗?”在此之前,经不起热浪,他们都在会堂外等着呢!
身着、手持从四面八方借来的服装、道具的同学们,在学校与地方帮助及同学们共同努力制成的灯光布景下,那精神,那动作,那整齐的舞姿,那豪迈的歌声,加上我这原声音响,几乎接近电影里看到的热烈场面了,彩排时出现的纰漏一扫而光——喝!超水平发挥!
随着吴清华解放了思想,舞台的天空开始灿烂,剧情接近高潮。台下的观众情绪更为热烈起来,后排的观众也顾不得秩序了,都站到了椅子上甚至椅子肩上,还有更有甚者挤到舞台上来了!
工宣队过来维持秩序。他们嚷叫着“在下面看不到啦!”不但不下去,反而越挤越多,越挤越进。工宣队员开始还在我身边保护我这个灯光音响师正常工作,实在阻挡不住了,只好抛下我,退守最后那道防线——演员通道。
观众的进攻到那里也就和平解决了。他们理智得很,知道再往前进攻,戏就没法演了。而我这位“灯光音响师”只能半立在工作椅上,直到大幕落下。
观众们将本次晚会最热烈的掌声都毫无悯吝啬地给了我们。
一大遍观众仍坐着不动,兴致勃勃等着看下一场戏《山口阻击战》呢!当晚会主持人宣布晚会节结束时,台下的赞扬声立刻变成批评声,“这就算演完了吗?太懒惰了嘛!”
有几个人大声喊,“重来一遍!”
这时会堂正中的挂钟,指向零点。
回校舍的路上,意外的成功使同学们兴奋不已。
男同学们说,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
女同学们说,没有台下观众气氛的感染,演不出超水平。
还有人说,可惜没有芭蕾舞鞋,要不,当时我真能用脚尖跳起来啦!
“吴清华”说,你没看见?我已经用了脚尖跳啦!
最可笑的是那位扮演老炊事班长同学,仍然惊魂未定,贴着我耳边偷着告诉说,那个李小英真大胆呀,竟敢真的搂着我的腰呃!而在先前一个多月的排练,包括白天的彩排,她都与他保持三米距离,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我虽没怎么说话,但心里更得意,心里在说,要不是我,众多人的快乐都不可能成为发生了。当然对谁也不能说我出对抗领导的事情,维护领导威信这点组织观念我还是有的。这个内幕直到30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才忍不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