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时节,娘走了——谨以此文缅怀仙逝20周年的母亲
又过了寒风冷雨的秋末,又是雪花飘落的立冬时节,置身于三尺书斋里,隔窗遥望两千里开外的故乡,心情沉痛,思绪绵绵……今天,我要用那不尽的哀思,缅怀德高望重的慈祥可敬的母亲。20年了,她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齐鲁呜咽,荆楚哭泣。
2001年11月6日,对于阔别故乡34载,迁居异地他乡的我,确确实实是一个黑色的日子。晚7点25分,当我和爱妻坐在客厅里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时,突然接到娘逝世的噩耗。顿时,我像遭到了电击,木然地愣在电话机旁,半晌说不出话来。心痛如绞,悲从中来,那泪水宛如天河决堤似的流淌着,流淌着……
娘啊!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儿还有许多话儿要跟您说呢,您那争气的、想您的、孝敬您的孙子在他的日程里,还打算要带您到大洋彼岸风光风光哩!
那晚,我侧夜未眠,泪水打湿了枕巾。
翌日,履行公事,向组织请了假,因发往故乡唯一的那趟列车是上午8时,我只有次日踏上奔丧的路程了。晚9点30分在枣庄西站下了车,10点钟赶到了家。每次省亲,迎来送去、和蔼可亲的娘,如今已与我阴阳两隔,只见她静静地躺在客厅中间的灵箔上,身上覆盖着洁白的绫缎,四周安放着鲜花和花圈,花圈上的挽联墨淡情浓。此景此情,我心头一阵触电似的震颤,迅速向周身辐射,鼻子一酸,无声的泪水涌满眼眶,从脸颊冰冷地滚落下来,接连不断地滚落下来,我终于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稍顷,一脸悲伤的哥哥、姐姐、妹妹含着泪对我说,娘那晚上本已咽了气,5分钟后竟奇迹般地又苏醒过来了,气愤地掀开蒙脸的纸,大声说:“俺还没有死,俺要等俺三儿和孙子回来呢!”接着哭喊,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
尽管哥哥、姐姐、妹妹再三解释,说路程太远,怕赶不回来了。可娘仍不相信,她转过脸,盯着墙上的挂钟,哭着说:“不,他们已经到薛城了!”娘的哭喊声时断时续,忽高忽低,一直持续到7日凌晨零点25分,声音戛然而止。
5个小时的哭喊,5个小时的盼望啊!
就这样,88岁的娘走完了她一生的最后旅程,离开了她用毕生精力养育的至亲挚爱的儿女子孙们,驾乘仙鹤,飞向另一个世界去了。
正是立冬时节,天空布满星辰,无一丝风,娘带着满腹遗憾,永远永远地与我们永别了。但愿天堂没有病痛。
纵观娘的一生,可用五个字来形容:平凡而高尚。
娘是一位典型的中国劳动妇女,她生于1914年农历7月12日,属虎的。18岁时嫁给父亲。也许遗传基因渗透了姥娘那勤劳善良,宽厚坚强的美德,娘来到我家就挑起了沉重的家务担子。爷爷兄弟四个,均已成家立业,另开炉灶。爷爷排行老二,他有三子二女,父亲是长子。大爷爷是晚清落第秀才。他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满腹经纶。老天爷对大爷爷太不公平了,他有妻无后,按习俗,由我父亲赡养。年迈体弱的大爷爷和嗜好说长道短、喜怒无常的大奶奶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全落在娘的身上。那时,两个哥哥和三个姐姐相继出生,娘既要关心小的,又要侍奉老的,她没有一声怨言。我那两个叔叔也都娶妻生子,两个姑姑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婆媳、姑嫂及妯娌们之间,厚往薄来,偷寒送暖,和睦相处,娘从来没有跟她们红过一次脸,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一直到了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城楼上冉冉升起,毛主席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那年,大爷爷和大奶奶一前一后寿终正寝。这双重责任,三代义务,让娘尝够了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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