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枝：中国农村面临新的“历史转身”

　　最近，新浪新闻以《历史从这里转身：按下手印后》为题，转载新华社文章《按下手印后》(2018年11月08日 14:41)，回顾了1978年12月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18个农民秘密按手印立誓为盟，率先实行“分田到户”，从此“开启了我国农村改革的大幕”。而五个月前的网络热文《中国最大的危机并不在房地产，而是走向死亡的农村》(中国商网 2018-06-11 23:29)却触目惊心地疾呼：当下中国最大的危机是“走向死亡的农村”!看来，自1978年“转身”之后的中国农村，已经瀕临“死亡”;四十年后的今天肯定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务必再改革实现新的“历史转身”。

　　笔者曾经在农村基层工作十余年，亲身经历了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福建农村的骚动。勿庸讳言，当年以生产队为单位的集体生产劳动，确实有“出工不出力”问题，劳动效率未能达到最佳状态。当时有的生产队曾采取“作业组包干”办法，以八、九个劳动力为一组，完成部分耕作。后来上级强令推广小岗模式分田到户，笔者同县委宣传部几位老同事讨论：此举必定在数年内令粮食大幅增产，其后续效应恐怕将问题丛生。

　　果不其然，当“分田到户”(实质是分田单干)席卷全国数年之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徒有其表的“土地所有权属于集体”，依据《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的农户，类同拥有承包土地的“所有权”，终于出现了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疲劳”，还衍生了一系列社会问题：

　　其一，被“确权”的土地承包户，可以流转(变相买卖)所承包的土地。有一个时期，一些农户私下买卖承包土地用于建房，并不罕见。在福建某地，政府以每亩4万多元征用耕地，配套后以900多万挂牌拍卖，承包经营的农户仅拿到不上五十分之一的政府卖地价。由于实行“村财镇管”，巨额的村级土地征用款被上级政府“借用”或挪用，农民利益受到侵犯。

　　其二，所谓的“联产承包”，实际上无“产”可包，农户可以自主决定所承包土地的生产经营，或自耕，或租借，甚至抛荒。而人民公社化以来修建的大量水利设施，有的被损毁，有的被占用，村干部漠然处之。还有村霸和黑恶势力盗卖或侵吞集体资产，在各级保护伞的操弄下，“无罪化”或者甚至“合法化”也时有耳闻。

　　其三，“土地承包经营”纠纷大量出现。近年政府重新登记确权之时，就出现一些恃强凌弱抢占他人承包土地的现象。有的甚至诉至法院，告到中级法院二审判决还不服气。可以说，分田到户造成了农村的一盘散沙，催生了村霸和农村黑恶势力。而当今的“扫黑除恶”往往雷声大雨点小，某些重大的黑恶势力没有触动;还出现掌控基层党支部和村委会的“巨贪小官”，倒打一耙把敢于同他们斗争的村民打成“黑社会”。

　　分田到户的阶段性作用极其有限。分田到户短暂照顾了农民的自私本性，从而激发出生产积极性。然而十年、二十年过去了， 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积极性的“疲劳”问题，中国农村和农业走入了死胡同。分田到户暂时解决了农民的温饱问题，要全面实现“小康”，以及走向更高层次的“共同富裕”，则完全无从谈起。因此，中国农村和农业的“再转身”势在必行。

　　怎样再实现农业“再转身”，从分田到户的泥淖中解脱出来?答案是现成的：按照毛主席的老话，重新组织起来，重新走农业集体化道路。正如1943年11月29日，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举行的招待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大会上，尖锐指出：“农民群众几千年来都是个体经济,一家一户就是一个生产单位，这种分散的个体生产是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使农民自己陷于永远的穷苦。克服这种状况的唯一办法就是逐渐地集体化”。(《组织起来》)

　　2017年3月9日，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俞正声高调推介“新时期的大寨”--贵州省安顺市乐平镇塘约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重新组织起来走集体化道路，仅用短短两年时间，就战胜了2014年夏季洪灾给这个省级二类贫困村造成的严重伤害，跃入小康村行列。

　　“塘约道路”的出现，是我国农村实现“再转身”的重大契机，农业转型的宝贵机遇。历史理应从这里“再转身”，纠正当年全面推行“小岗经验”分田到户带来的负面后果，让全国农村、农业、农民重新走上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

　　“塘约道路”可操作性很强：村党支部成立“村社一体”的合作社，全体村民自愿把承包地确权流转到合作社，进而做到“七权同确”，重新组织起来走集体化道路。土地由合作社统一规划，统一耕种，劳动力统一分流，经济效益全体社员共享，追求共同富裕。

　　“一夜越过温饱线，20年没过富裕坎”的小岗村，也在国家财政和外来投资的帮助下，进行“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成立了小岗村创新发展有限公司，单干农民终于变身为公司股东，以独有的方式实现了“自我再转身”，“扶不起的阿斗”站起来了。小岗村实现“再自转”，是否借鉴塘约道路就不得而知了。

　　在当年推广“小岗模式”土地联产承包制成为潮流之际，河南省南街村、江苏省华西村、山西省大寨村等一批村庄，却拒绝“转身”，坚持走集体化道路，实现了共同富裕。民族复兴网近日公佈《全国百强村，全部是集体所有制》(2018-11-11 08:24:59)，号称为“共产主义小社区”的河南省南街村，仅排列第98位。在这批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富裕村庄面前，依靠国家财政“输血”和外来资助的小岗村，简直不值一提。现在小岗村改弦易徹，从分田到户的泥淖中解脱出来，“再转身”回归集体化道路，值得肯定。但是，当年跟随小岗村分田到户的广大农村，他们将何去何从?答案也是明确的：走塘约道路，重新组织起来，实现新的“历史转身”回到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上来。

　　《共产党宣言》提出的“两个决裂”清楚表明：彻底改变私有制性质，是共产主义运动独有的特色;致力于建立崭新的公有制，是无产阶级革命鲜明的特征。为了在中国建立公有制，数百万共产党人前赴后继流血牺牲;在中国农村建立集体经济，正是共产党人伟大的历史使命。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共产党人，应该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中国农村和农业实现新的“历史转身”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