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户籍制度大变革 房价还会上涨吗?
打不开?点这里>>>
绵延60余年的中国户籍制度迎来力度最大的一次变革。
4月8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下发《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的通知,文件的核心内容是根据城市的规模深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其中,“积极推动已在城镇就业的农业转移人口落户”成为首要的重点任务。
对于城市放宽落户的问题,通知进行了明确的规定。即,城区常住人口100万至300万的Ⅱ型大城市要全面取消落户限制;城区常住人口300万至500万的Ⅰ型大城市要全面放开放宽落户条件,并全面取消重点群体落户限制;超大特大城市要调整完善积分落户政策,大幅增加落户规模、精简积分项目,确保社保缴纳年限和居住年限分数占主要比例。
这一大尺度的户籍改革有助于让数量庞大的流动人口实现做“城里人”的梦想。来自国家统计局最新的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的常住人口城市化率为59.58%,但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仅为43.37%,这意味着超过16%的中国人没有城市户籍却在长期在城市生活。
接下来,巨大规模的人口将真正完成从农村到城市的跳跃,这是中国“人口红利”的又一轮释放,无疑会激发强劲的消费动力。
中共中央党校教授周天勇曾专门对此进行过测算,他将消费者划分为三类:城镇户籍居民、城镇非户籍居民和农村居民。2016年,按可支配收入消费率计算,这三个群体的人均消费分别为25382元、17702元和10138元。据此分析,从城镇非户籍居民转换为城镇户籍居民,人均消费可增长7680元,而从农村居民转为城镇户籍居民,这一数据将增长为15244元。
问题来了,伴随着城市落户的放宽、城市户籍人口的增长,是否会刺激已经高不可攀的房价再来一轮新的增长呢?
“房住不炒”
关于房价问题,一条基本的定律:长期看人口,中期看土地,短期看金融。
按照一般的规律,落户条件的宽松会制造购房的新需求。在一些重点城市,这种短期刺激会成为助推房价上涨的因素。
不过,户籍制度的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因此,这种新的需求不可能是爆发式的增长,它必然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只要坚持“房住不炒”的政策基调,强化房地产信贷的刚性约束,持续封住炒房的空间,房地产当能逐步回到理性发展的轨道。
关键是,地方政府能否彻底地从高度依赖“土地财政”的模式中走出来,不再将房地产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手段,以逐步完成发展动力的转化。
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是,近些年地方政府关于房地产调控但有风吹草动,往往立刻就能引发社会高度关注,不时有一些房地产调控放松的解读,当然背后不乏故意炒作造声势者,但这也从侧面集中反映了当前社会一种普遍的担忧,那就是房地产调控仍面临回潮压力。
从这一点上分析,“房住不炒”的政策要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防止借机炒作,更不能对货币政策抱有过多期待。
人才是关键
从长期观察,鉴于中国畸高的房屋空置率和居民高杠杆压力,房价已经没有暴涨的条件。
关于住房空置率,官方尚无公开数据,但有两位权威人物的讲话是比较有价值的参考。
一位是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田国立,在四大行中,建设银行与房地产业的关联最为密切,其数据也比较真实可信。
田国立表示,美国次贷危机时,住房空置率不超过10%,日本住房空置率约在13%左右。中国现在住房空置率比他们都要大很多。
另外一位是原中财办副主任杨伟民,他曾请有关单位通过用电量对全国住宅的空置情况摸底调查,显示我国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住宅的空置率都相当高。比日本这种高度老龄化、少子化、城市化的国家还要高。
另外一个现实就是居民的高杠杆。中国人民银行的数据显示,截止2018年三季度末,中国的消费性贷款余额为36.24万亿元,个人住房贷款余额为 24.88 万亿元。即,个人房贷占比高达70%。
网络上有一个流传颇广的段子:中国人穷的只剩下房子了。虽不乏调侃之意,但也确实集中折射了当下房贷金融的风险。
在此背景下,炒房已经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很难再找到“接盘侠”了。
站在地方政府立场分析,也不应将户籍改革作为拉动房地产增长的手段。
户籍改革的政策目标是为了增加城市的劳动力供给。近年来,不少城市主动放宽户籍政策,掀起一轮又一轮抢人大战,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一个城市,有人才有活力,才有未来。
但是房价的上涨与这一目标是冲突的,道理并不难理解。房价上涨有利于房地产的既得利益者,即有房群体,这些人是城市的“存量”,不利于户籍改革的目标群体——外来人口,这部分是“增量”。显然房价越高,生活成本越大,越不利于“增量”的扩张。
因此,从这一角度分析,各地也应从长远规划,建立战略思维,理解户籍改革的真正含义,保持住战略定力,努力实现发展方式的转型。
户籍是面子 公共服务才是里子
当然,户籍改革关键不是户口本,而是附之于户籍上的各种公共服务,包括城市公民应该享有的医疗、教育、养老等等。说白了,户籍是面子,公共服务才是里子。
说到里子,这就涉及到一个根本问题,财政。归根结底,公共服务是需要真金白银的。
鉴于地方政府是公共服务的最主要的提供者,户籍改革如落实到位,关键在于地方财政能否承担得起。
一个有趣的现象可以参考。在城市的“抢人大战”中,一些城市在出台相关政策后又迅速取消,原因何在?重要的一点就是需求过大,地方始料不及,缺乏与之配套的公共服务能力。
事实上,全面放开户籍管理并提供各项公共服务,大多数城市都缺乏这样的财力,即使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也会面临巨大的压力,这是上文说户籍改革是“渐进性”过程的根源所在。
因此,户籍改革既要稳步推进,又需量力而行。完成这一历史性的任务,需要中央和地方的高效合作,在中央和地方之间搭建起有效的财政转移支付体系,有力增强地方的财政能力,承担起城市基本公共公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