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3.21空难”悲惨启示——安全飞机梦想仍然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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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看《司马平邦说》。前天，3月21日，下午14时38分许，东方航空公司MU5735航班，是一架波音737-800NG客机，在执行昆明至广州航线任务时，在广西的梧州上空，巡航阶段突然急坠，大概3分钟内，从8900米急坠撞地，机上人员共132人，其中旅客123人、机组9人。这是中国12年以来再次发生的又一次大空难。在2021年，全球共发生了5起致命性的商业航班空难，一共才只有113人死亡，也就是说这5次空难的死亡人数，加起来都不如中国这次空难多。
而且，在此次空难之前，中国民航已经保持了4227天的飞行安全记录，这是全世界最高的民航安全纪录，注意，我们前一个记录是言字旁的，后一个纪录是绞丝旁的，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民航安全就是这样，虽为世界纪录，一朝出事，前功尽毁。
MU5735航班坠地时刻
MU5735航班的残骸
前天到今天，看了太多此次空难的新闻，心情特别难过，大概是因为我在2017年曾经有过一次关于“安全飞机”的旧事，所以对飞机安全有着特别深刻的理解和体验，那时候，为了做好那个与新浪微博合作的“中国安全飞机研发基金”的众筹项目，补了太多的课，虽然那个项目早就终结了，但现在一想到昨天失事的航班上，那132人在最后3分钟里的状况，真的是从脑袋后面往外冒冷风。
所以，当我今天又看到有人在说，虽然有空难发生了，但是民航飞机仍然是人类最安全的交通方式，我就格外气愤，现代化商业模式对人的催眠，有它们一套致命的逻辑，即使有如此重大的空难发生，还仍然有人相信这样的鬼话，因为关于民航飞机的安全，有什么信息能传达到你的耳朵里，有什么信息不会传达到你的耳朵里，这是在之前就被过滤过的，但你是不知道的，你只是被动接受，被催眠，并深信不疑。
正像现在这些人说的，如果以某种数据统计的方法，确实可以证明，民航飞机是人类最安全的交通方式，但是，其中有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被人为忽略掉了，就是3个字“全毁率”，到现在为止，民航飞机这种交通方式仍然是全毁率最高的，且高到无法颠覆的程度的一种交通方式，昨天发生在梧州的“3.21空难”更是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2016年底到2017年初，那时候正是美国总统换届，奥巴马交班给特朗普，是一个全世界政治热点的高发期，就在那一时期，曾经发生了几次大小空难，有一次大空难发生在巴基斯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90多人丧生，正是那些事件，让我这么一个航空业的外行，也被飞机安全问题给困惑住了，我们都21世纪了，科技都这么发达了，怎么就不能彻底遏制民航空难的发生呢？也许正因为我是一个纯粹的外行，才有勇气在新浪微博上操作这么一个几乎让每个真内行和假内行都看了想笑掉大牙的项目，众筹5000万人民币，研发更安全的飞机，我们叫安全飞机。
那时候微博众筹还搞的很热闹，也搞成过一些项目，但它们对我这个提议其实也是咋舌的，但这个创意在微博众筹程序上是完全支持的，众筹嘛，大家认缴资金，合资干事，众筹成功就开始启动，众筹失败原款如数退回，这里最大的好处，是我和微博都不会跟这些钱有一分一厘的接触，但就是这样，这个项目还一直成为一些人长期攻击我的由头，当然他们不拿这个攻击也会拿别的，这也无所谓。
那个项目众筹过程为100天，现在微博上还能找到当时的记录，项目没有成功，100天里得到511人捐助，得捐款118150元，2017年5月28日，全部款项原路退回。
做这个项目，说来最该感谢的人之一，是空军英雄试飞员徐勇凌先生，老徐是战斗机的试飞员，是职业生涯里经历过几次大生大死的人，对飞机安全更是有非常专业的研究，记得，2017年冬春之交，我在启动这个众筹之前，特地跑到老徐家里向他请教，就想知道飞机还能不能更安全？是不是真就只能现在这样，要么，它就是人类最安全的交通方式，要么，只要出事它就一毁全毁，虽然当时徐勇凌也给了我否定的答案，但他还是支持我做这件事，而且同意跟我一起做发起人，因为他认为，民航飞机也应该进行更安全的研究。
当然，这事最后仍然没有成功，所以从2017年到现在，一直有人在微博上，拿这件事奚落我，说司马平邦嘛，就是那个想用制造安全飞机的由头骗钱的，我是没在意的，因为你在意也没办法，事情是自己做的，而且确实没有做成，让他们骂好了。
但是，看见了昨天的“3.21空难”，我想对那些有事没事就拿这件事一定要骂我的人说，你们确实是看起来很高明，因为你们没有过要把飞机设计得更安全一些的念头，所以也没有人来骂你们，而你们却可以拿这事来骂我，但骂我有什么用呢？空难不是照样该发生还发生吗？飞机不是照样该全毁还全毁吗？你们看到“3.21空难”这个结果，再设想，如果你们自己就坐在这架飞机上，或者你们的家人就坐了这架飞机，当空难发生时，你们或他们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想到，天哪，为什么飞机不能更安全一些？为什么飞机不能像其他交通工具一样，不要一毁全毁？
这是不是这可以证明，我司马平邦至少在这一点上，比你们这些人更能体会那些不幸遇难者和他们家人的心呢？空难有如国难，发生在任何国家都是如此；真的，看了关于“3.21空难”的这些新闻，纠心啊，太难受了，但更觉得，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有多么的不可能，民航客机的安全，尤其是中国民航客机的安全，一定要进行更为突破性的研究，飞机安全不可能只能如此，尤其不可能永远突破不了一毁全毁这个绝对的死区，不可能。
世界上就没有这种绝不可能的事，只是因为我们的能力和努力还没到那一步。
上面，就是我今天要说的头一层意思。
接下来再说的，还有第二层意思，就是想就着“3.21空难”谈谈我现在对安全飞机的一些新理解。
5年前，我在设想研究、制造更安全的飞机，即一种可以称为安全飞机的民用航空器的时候，从意向上说，是想办法，是不是可以设计制造一种绝对安全的，即使发生空难，但机上人员仍可以保全的民航飞机，其实关于这个设想，之前已经有无数人提出过，也不是咱的创意，当时我还特别认真地跟徐勇凌先生和其他数位飞机制造业的专家进行过探讨，2017年底，我还和徐勇凌应邀到上海的中国商飞总部参观，体验了一把中国国产大飞机C919的模拟驾驶，我甚至还加入了中国航空学会，成了一名正式会员，所以，大家也不要说，我是个外行，我其实已经正在成为内行。
但是，这些东西，离我们要实现的目标，仍然是太远了，因为我发现，莫说我这个正在成为内行的人，就是内行里最顶端的人，离研究制造出我们提出的那个标准的安全飞机的目的也极为遥远，什么意思？就是这个目的地在月球，而我这样的人是在大平原上，而那些业内最顶尖的人，是站在珠穆朗玛峰上，他们看起来确实比我们高得多的多，但大家离月球的距离其实是一样遥远的。
我说这段话的意思，正是我这几年以来的困惑，这种困惑让人对安全飞机的目标几乎无望，就不可能达到。
但是，昨天的“3.21空难”还是给我另外一种启示。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像“3.21空难”这种商业民航客机的大事故，它的源头之一，也是被我们经常性忽略的，是它的商业民航属性，为了通过使用商业航班，在航线上运送更多的旅客，这它才能成为足以赢利的商业民航业，而为了保障这个商业民航业的赢利，而不是经营破产，现在的商业民航飞机只能靠运送更多的旅客来实现这个目的，而为了让更多的旅客选用商业民航的航班，最重要的手段就是摊薄成本，降低票价。
我们知道，疫情之后，民航业大亏，我去年坐了许多次飞机，从北京飞重庆一个来回才700多元，低票价越来越成为商业民航最通用的竞争手段，而在这种低价状态下，商业民航能保持住现在的安全纪录其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比如，美国的西锐公司生产的飞机，为了飞行安全，就给每架飞机设计了一个大降落伞，一旦飞机空中失灵，降落伞马上打开，机上的人照样可以活着落地，但是，这种飞机很小很轻，以现在的材料科学水平来看，你根本没办法给一架波音737这么大的飞机装一个巨大的降落伞的，根本没那个材料，更别说空客380了。
所以说，商业民航飞机的安全障碍排在第一位的，其实是它太大了，而不是别的。
还有人给商业民航飞机设计了分体式的安全降落伞方式，但是，这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一架装了100多人或者几百人的民航客机，根本不可能承担这个成本，这还不止是技术上的问题，更多的是成本上的问题。
其实，让民航飞机变成安全飞机，还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我再提出两种，比如把之前的两个发动机变成4个发动机，把发动机系统和飞控系统做到更多的冗余，还有，可以在飞机的许多位置安装宇宙飞船用的火箭，一旦出现坠地，火箭自动点燃，抵消下降的冲击力----其实，你只要认真研究这个问题，就会发现，现在的商业民航飞机的安全，最大障碍，准确地说，有两个，一个是技术，到底用什么技术可以让飞机保持永远不会失控坠地，另一个，可能比前一个更重要，太多的安全冗余必然需要太多的安全成本，以现在的民航企业经营模式，根本就活不下去，谁做谁死。
这事我基本讲清楚了吧。
所以说，想真正实现民航飞机成为安全飞机，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大大削减旅客人数，大大提高安全成本，这应该是正道，你如果一味在现在的民航飞机的平台上想办法，而不推翻这个平台，我看永远达不到安全飞机的目的。
好，这是我说的第二层意思。
然后我们再说第三层意思，也不能光提出问题，而不解决问题，解决不了问题，你提出的问题也基本上等于瞎提，无意义。不过下面的意思，就更是我自己的设想了，更没有经过任何的专家指导和实践验证。本来，昨天发生了“3.21空难”之后，有些网友忽然想起，哎，网上有个司马平邦，当年曾想设计、制造安全飞机，嗯，这个人看来是有想法、有远见的，5年之后没准会对我油然而生佩服之意，但是，我估计这些人里的一部分，以听了我下面的这些想法，又会把之前的佩服之意给忘了，又嘲笑我我，说这个司马平邦，纯粹就是蒙事的，又在胡说八道了。
世俗人心，最要命的就是一个“俗”字，俗最可恶，俗最可怕，往往如此，我的经验，我们行事做人，绝对不能以讨好所谓世俗人心为标准，倒不如我就逆着你的世俗人心来，你说东我说西，你说打狗我轰鸡，这样没准把事情做成、打方向找准的可能会更大。
接着说第三层意思，即如何真正实现民航飞行的安全飞机。
首先，现在全世界通行的商业民航体系，还有规则和标准，是西方人制定的，或者说是以美国为主，以欧洲为辅制定的，但它就是人类可以使用的惟一的商业民航体系、规则和标准吗？你不对这一点进行怀疑和挑战，你永远别想实现真正的安全飞机，我觉得，它至少不应该不惟一的，除此之外，人类应该在此之上建立更优秀完美的商业民航体系、规则和标准。
如果把现在这些飞在天上的民航客机上的旅客一律缩减为之前的十分之一，装100人的就装10个人，装500人的就装50个人，这样就有个好处，我们说假如，假如再一次发生空难，比如一架装10个人的飞机掉了下来，即使是全毁了，那也就死10个人，如果是一架50个人的飞机掉下来了，即使是全毁了，那也就死50个人，如果，我们在民航体系制定上再加一条，就是只能生产最多装20个人的大飞机，不管你飞机造得多大，最多只装20个人，那么好了，这不就意味着极度骇人的一死就死100多人、200多人、300多人的大空难就彻底干净地消失了吗？
其实，即使是现在的世界，除了民航客机的空难之外，经常有小飞机从天下掉下来，摔死一个两个三个五个都很正常，美国球星科比和他的女儿就是坐直升机坠机的，还有前几天北约军演，美国一架运输机掉下来，死了4个美国军人，世界各地通用飞机和私人小飞机的事故都很多，攒一起也死了不少人，但那些事件甚至都不会被称为空难，没谁当回事，影响力极低，人们转眼就给忘了，所以，想杜绝、削减民航客机的空难震慑效应的最好办法，就是把飞机上的旅客人数坚决降下来，即使坠机，也死不了几个人，就这么简单。
当然，你一定又要替民航公司操心了，说像波音747那么大一架飞机，上面最多就装20个人，或者就装50个人，那得多高的票价呀，谁能坐得起呀？对啊，这就是我现在要说的，不但要把民航客机的满员人数降下来，还要把民航票价提高上去，既然是人数降10倍，那就票价升10倍，而且不可以打折，以前1000元的机票，改成1万元，谁有钱谁坐，没钱别坐，所以也没什么空难危险了，当然，提高票价的目的，是让这架商业航班能承担更高的安全成本，可以提供更多的安全冗余，这样的民航客机当然是更安全的，一定的。
我们在前面已经说了，现在的民航客机不是不能够更安全，而是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成本来，购买更多的安全冗余，像现在的一些快捷航空，甚至连坐位都不提供了，商业公司为了赢利，干脆让旅客站在飞机上，忍一忍，飞一两个小时就到站了，请问这样的白菜价航班，它怎么会越来越安全？所以说，现在的民航业发展方向，应该是与安全飞机这个目的完全是相悖的。
好了，我们说了，为了实现安全飞机，我们要把飞机旅客人数降到十分之一，把机票价格涨到10倍，这样，我敢保证未来的全世界绝对不会再有像“321空难”“马航370空难”这样对全人类造成如此之大伤害的民航飞机事故了，因为飞在天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每架飞机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再加上更多的安全措施的保护，人们坐飞机出事的机率也就降到了极低极低极极低。
那么有人就说了，司马平邦你这个在给民航业挖大坑啊，是想让民航业死啊，按你的办法，就是把天上百分之九十的旅客赶走，我说你错了，决定民航业的生死的，其实并不是旅客的多少，而是利润的多少和它是不是真正安全，当然，在全世界的民航业都只能在十分之一的旅客身上赚取利润维持生存的时候，另一种航空业的生态也必须重新建立，当然这是更专业人士们的事，要通过实践再建立。
我们接下来说，从天下民航客机中赶走的那十分之九的人，把他们赶到哪里去，他们一样有出行的需要怎么办？
这很好办，而且中国已经办到，就是选用越来越发达的高速铁路，以及其他诸种没有全毁性安全风险的交通工具，我相信高铁一定是其中的首选。
这事在中国，其实最好办，比如现在中国的高速铁路已经将近4万公里，那我们给它加到10万、20万公里行不行？怎么不行，中国的民航和高铁，背后的老板都是国家，左手换右手的关系而已，假如中国能把高铁的速度提到每小时500-600公里，这其实已经并不是什么难事了，然后把高铁铺设里程增加到20万公里，那时候你再看，天上的民航客机，你就是想让它多坐人都没有了，谁还坐飞机呢。
到时候民航业想打价格战，就是打到从北京到上海10块钱一张票，我看照样得死，必须进行脱离开美国和西方制定的民航业的经营模式的改革，走一条中国式的，辅助于高速发达的高铁体系之上的新的商业民航业，铁路运输虽然也有安全故事，而且事故的发生频率比民航飞机还要多，但是铁路交通不是全毁的，即使两列火车撞上了，整列火车也不会全毁，这是铁路的最大安全优势，其他的交通工具也一样。
我们打个比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全世界迎来了真正的和平和大发展时期，这时候美国和欧洲的制造业和交通运输业，并没有首先在商业民航上取得最快的发展，而是把更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放在高速铁路体系的建立上，像现在的中国一样，如果现在的美国已经拥有比中国还要发达、还要快速的高速铁路体系，我相信，今天也根本就不会有像波音、空客这样的大飞机制造商，造不出那么多大飞机，大部分的交通运输都依赖于地面交通，而地面交通又超级发达，那种极度慑人心魄的全毁型大空难自然一宗也不会发生了。
那时候，国家根本不允许你制造超过50人的大飞机，所以掉一架飞机，顶天了死50个人，而且事故发生率肯定也极小。
2019年，全国发生了多少起车祸大家知道吗？200114次，死亡52388人，从数字上看，比空难事故严重的多得多，但我们知道，这20多万次车祸加一起，给国人带来的恐怖感都不如“321空难”这一宗事故来得可怕，我说的没错吧，对头，如果我们能把未来的民航客机的事故给人们带来的恐怖感，变成和车祸一样，毫无恐怖感可言，其实我们的安全飞机的定义也就已经实现了。
国家左手控制民航，右手控制高铁，哪个更高全我们就发展哪个
美国的世纪接近结束了，中国的世纪正在开启中，大家看看，就是让民航飞机如何可以更安全，这么一件事，要想实现，惟一可行的，可以指望的，就是走中国的道路，国家左手控制民航，右手控制高铁，哪个更高全我们就发展哪个，互相之间良性竞争，互相之间良性补充，如此一来，人类现在面临的，看似根本无法逾越的全毁性大空难的这道难题完全可以一步迈过去，没什么了不起的。
【文/司马平邦，红歌会网专栏学者。本文原载于公众号“司马平邦”，授权红歌会网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