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树松：“气盛而鬼不逼”

　　《不怕鬼的故事》中有一段《戴东原言》的故事，是引录的清·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的第23卷中的一段。

　　故事说，戴氏祖某曾租住在荒凉的一处空宅，因空置时间已久，人们都说这是鬼宅。但某却严厉地大声说道：“吾不畏也!”。到了深夜，鬼果然出现在灯影里。那阴森凄毒的气息，“砭人肌骨”，能刺透人的骨髓。鬼形怪巨凶猛，并恶狠狠地怒斥某：“你果真不害怕我吗?”某沉稳坚定地回答说：“是的，不怕!”鬼随即变化着方式，以各种极恶狰狞的样子来恐吓。过了好一会儿，鬼又问：“你还是不害怕吗?”某依旧果断回说：“不怕!”这时，鬼的态度稍有缓和地说：“吾亦不必定驱汝，怪汝大言耳。汝但言一‘畏’字，吾即去矣。(人强鬼就弱，鬼有点怯了—笔者注)”某闻之大怒(被羞辱状—笔者注)，严词厉声回答：“实不畏汝，安可诈言畏，任汝所为可矣!”某根本不怕你，怎么能说假话‘怕’，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来吧!(一身正气—笔者注)无论鬼再怎么纠缠，某就是不答应。鬼实在无奈了，只好叹着气说：“吾住此三十余年，从未见强项似汝者。如此蠢物(鬼碍面子，强颜贬某。蠢，实为坚守意—笔者注)，其可与同居!”说完，鬼即溜之乎也，不知所踪了(“鬼实畏人”—《陈在衡》文鬼自白)。有人却怪罪某说，怕鬼是人之常情，并非是丢脸的事。你就随口说个“怕”，息事宁人谁也不得罪，多好。何必互相冲突，得到什么程度才算完啊?某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力”深厚的人，以“定静”便可驱鬼，而某的“道力”达不到如此深厚。所以某必须以勇敢气势来压倒鬼，“以气凌之，则气盛而鬼不逼”，使鬼在某强盛威猛的气势下而不敢靠近某、侵犯某。如果稍显怯弱迎合，“稍有牵就，则气馁而鬼乘之矣”，鬼就会因某勇气不足而乘机为害(那就难办了—笔者注)。鬼以多种方式来威胁和诱迫，“幸未中其机械也”，某幸亏没有上它的当，落入鬼的圈套(否则，不堪设想—笔者注)。众人闻之，都认为某说的、做的非常对!

　　笔者曰：只要人心底清正，一身浩然正气，就不会怕鬼，再凶恶的鬼都是“纸老虎”，都会被打败的。“鬼实畏人”，畏浩然正气之人!所谓怕鬼者，其实是自心阴浊私邪，因龌龊不正而自怯耳。

　　(朱树松·译撰于2020年7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