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和池莉奉行着两种不同的“新写实主义”
1987年,同是武汉人的池莉和方方,分别发表了《烦恼人生》和《风景》,这两部作品同时被冠以拉开新写实主义序幕的开山之作。
这个新写实主义,据说是与旧的写实手法不一样,在这里,真实性不再掺有更多的主观意念,不再有精心提炼和加工的痕迹,而是对于生活原生状态的直接临摹。
在这两篇开山之作中,对主要人物的情感生活,是怎样进行直接临摹的呢?
“老婆终于能流畅地说话了:‘请你走出去访一访,看哪个工作了十七年还没有分到房子。这是人住的地方?猪狗窝!这猪狗窝还是我给你搞来的!是男子汉,要老婆儿子,就该有个地方养老婆儿子!窝囊巴叽的,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算什么男人!’”
在《烦恼人生》的开头部分,作者便将印家厚和老婆之间的矛盾展示了出来。
“聂铃多漂亮!那眉眼美绝了,你和她好,我们都气得要命。可后来你们为什么分手了?这个我至今也不明白。”
一位当年到农村插队的知青朋友写给他的一封信,无疑是在给印家厚的情感生活带来侵拢。
接下来又有三个女人交替出现,更给印家厚的情感生活带来不小的冲击。
儿子在幼儿园惹事,被老师关在笼子里罚站。照常理,对老师的虐子行为,做父亲的应该去责怪老师的,可是印家厚听说这个小姑娘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份工作,并且还正在被人拆毀随时会丢掉时,他并没有去火上加油去找她的麻烦。小姑娘为了感他,“鲜润饱满的唇,花瓣一样开在印家厚的目光下,他似乎看那唇迎着他缓缓上举。印家厚掉头出了幼儿园。”他并没有去和这位年轻美貌姑娘做出一点亲密的举动。
对印家厚情感生活影响最大的是他的女学徒雅丽。雅丽不但在工作上支持他,毎当他和别人发生矛盾冲突时,还坚决地和他站在一边。下面是作品里描写的两个人的情感纠葛。
“我不想出师,印师傅,我想永运跟随你。”
“印家厚说:‘不。雅丽,你这么年轻……’”
“他承认自己的老婆不可与雅丽同日而语,雅丽是高出一个层次的女性;他也承认自己乐于在厂里加班加点与雅丽的存在不无关系。”
“印家厚想起了肖晓芬。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永远属于那失去了的姑娘,只有她才能真正激动他。
印家厚忙碌一天,晚上回到他那个用以安身的猪狗窝似的家。
“老婆递过一杯温开水,往他脸上扔了一条湿毛巾。他深深吸吮着毛巾上太阳的气息和香皂的气息,久久不动。这难道不是最幸福的时刻?他的家!他的老婆!尽管是憔悴、爱和他扯横皮的老婆!”
“老婆摊平身子,发出细碎的酣声。印家厚拿眼睛斜瞟着老婆的脸。这脸竟然有了变化,变得洁白,光滑,娇美,变成了雅丽的,又变成了晓芬的。他的脸膛呼地一热,他想,一个男人就不能有点儿野心么?这么一点破心中顿时涌出一团邪火,血液像野马一样奔腾起来。他暗暗想着雅丽和晓芬,粗鲁地拍了拍老婆的脸。老婆忽然眼睛湿润,接着抽泣起来,说:‘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这房子马上就要拆了……通知书已经送来了……’”
“家厚关了台灯,趁黑暗的瞬间抹去了涌出的泪水。他捏了捏老婆的手,说:‘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会直。’”
小说的结尾,作者用这样的内容,让印家厚又回到了令他烦燥的家庭生活的原点,让他觉得应该和老婆共同维持这个充满困难的家庭,过好安稳的生活。
《风景》里,一家兄姐弟七人的情感生活是七种状况。大哥与世无争,结婚成家,干活养家,过着平淡的生活。
二哥的情感是悲剧性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救了一个落水的青年杨朦,从而认识了杨朦的妹妹杨朗。杨家父亲是著名医生,母亲是中学教师,家庭条件优越家。在和杨家的交往中,让二哥认识到知识可以改变自己贫穷的生存状况,于是他发奋读书,成为一个理想主义者。父母自杀杨朗哭得神迷昏死,引发高烧病倒,二哥为她请医喂药,趴在床边哀声求她一定要坚强些。二哥追求杨朗,和杨朗一起下放到农村。杨朗体弱,干活时经常受二哥的照顾,二哥几乎把该杨朗干的活儿全部揽下了。一次又一次招工因为没有杨朗。二哥一次又一次放弃自己的机会。那时间杨朗绕着二哥又是说又是笑。两人在河边草滩上抱着打滚。二人真情相爱。谁知杨朗竟然背弃二哥,用贞操换来招工。面对二哥的责问,杨朗竟然绝情地说:“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只是看你可怜才应付你一下。你千万不要当真。”二哥经受不住杨朗这个冷酷恋人的无情打击,他割腕自杀。
杨朗的无情带给二哥的遭遇,对下面弟妹影响很大。三哥视女人为邪恶,终身不聚。五哥六哥则将女人作为发泄肉欲的工具。小香成了肆意淫乱的风流女人。
最为突出的是七哥。他从二哥身上得出的生存哲学是,要干能改变自己前途和生存环境的事,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和方法。
七哥大学毕业后当教师,同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几乎快打结婚证了,却在一次旅途中遇到了一位很有权势的髙官的女儿。这个女人比二哥大六岁,还不能生育,然而在七哥的心目中,教授这玩艺儿毫不值钱,他对我就像这些过时的报纸一样毫无帮助,这个很有权势的高官的女儿能让他走上仕途,过上美好的生活,于是他选择了这个高官的女儿。
所以七哥不顾正热恋的女友哭得死去活来,很果断地同她分手,和这位大官的女儿同床共枕。于是他很快升到省共青团任职,住上高规格套房,过上舒适的生活。
再高明的作家,都不可能按照生活的原貌,将包括鸡毛杂碎在内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复制在作品里,都要根据作者的意图,进行取舍编排。问题在于两个方面,一是素材的取舍的多少所体现出贴近生活原生态的程度,二是创作出的作品内容传递出作者什么样意图。
在《烦恼人生》中,作者这样描写因烦恼琐事对老婆厌烦的已婚男人印家厚,无论是过去的恋人聂铃和肖晓芳,还是现今的幼教老师和雅丽,都足以引诱他动摇和老婆已经出现裂痕的情感,他所流露出的复杂的情感纠葛,很贴近生活的原生态,虽然是选择生活中的一些片断,却也让读者感觉情感波动变化自然,少有提炼加工的痕迹。
《风景》写的一个家庭十口人,在情感形态方面可以说是十个人十种状况。要说生活的原生态,估计在现实生活中,就单独个人这个个体来说,在社会上是存在的;但是,像这种各种人都有的家庭,是很难找到的。将社会自然人的各种状况,按照作者的意图,有选择地挑选一些特殊个例组合到一起,组成了一个能互成因果的庞杂的大家庭,强拉硬凑的痕迹十分明显。另外,二哥和杨朗的情感生成是有厚实的基础的,彰显出的相互之间的爱情是真诚的,然而却在招工时出现了陡然的变故,让十分爱恋二哥的杨朗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得冷酷绝情。这种人物形象转换显得勉强生硬,人为加工的痕迹十分明显。
在素材取舍组合贴近生活原生态的程度上,《风景》远不及《烦恼人生》。
两部作品的内容传递出作者什么样的意图呢?
无论是过去的恋人聂铃和肖晓芬,还是出现在眼前的幼教老师和女徒弟雅丽,都足以让印家厚对已经让他心烦的老婆的情感上出现波动。然而,印家厚并没去移情别恋。夫妻之间和睦相处,很好地承担起赡养老人、抚养教育好子女,是每个家庭里夫妻双方共同的责任。在《烦恼人生》里,作者展示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极富道义和责任的家庭男主人的形象,是当今社会上大多数家庭奉行的,中华民族几千年形成的优秀的民风;是友好善美的正能量,是引导人们处理好夫妻关系,维持家庭和睦稳定,保证幸福美满的范本。
而《风景》传递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二哥对杨朗的倾情付出,得到的竟是杨朗的冷酷绝情。他的遭遇留给弟妺们的,是对所有女人的痛恨,并且不顾他人感受,用极端的利己主义去对待女人。七哥这种做法最为突出,他为了自己过上美好的生活,抛弃初恋。作品里杨朗和七哥这个两个人物形象在展示,追求美好爱情,是很难实现的理想主义,只有自私为己,不顾他人感受,不择手段地去追求,才能过上美好生活。在作品展示的全部内容里,看不到一点中华民族几千年形成的优秀的民风。另外,作品语言文字粗俗不勘,人物形象低俗丑陋,民众生活极度贫困,负面作用巨大。
两部新写实作品,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活原生状态的直接临摹手法,传递出作者两种不同创作意图。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大多数作家都能像池莉这样不带任何主观意向,去创作贴近平民日常生活状态的作品。方方的《风景》,按照作者的主观意念,人为提炼加工素材的痕迹十分明显,完全违背新写实主义的理论基调,她奉行的纯碎是带有意图的新写实主义。
那么,方方奉行的这种新写实主义要干什么?自然是别有用心的政治图谋。自从1987年方方的《风景》开了新写实主义的山,新写实主义理论便横空出世!这类作品的写作手法立即被研讨、提炼、归纳,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了完整的理论。接下来鼓吹造势的高潮一个接一个地掀起,在热衷于标新立异赶新潮的人们的推动下,以压倒之势,将包括歌颂式、伤痕式、反思式在內的现实主义,一下子都挤到墻旮旯里去了,于是,这个新写实主义,便开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在中国文坛独领风骚起来。
方方们的新写实主义作品,被用来传播消极、低俗、恐怖、淫乱等,伤害中华民族优秀风俗传统,造成社会道德沦丧,败坏社会风气,极力推行去意识形态化化、去社会主义化,为西方反共反华势力在中国搞颜色革命提供服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