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支持半岛统一利多害少

　　岁末临近，纷纷在传朝韩双方将达成全面和平协议，以取代半岛维持至今半个多世纪的《朝鲜停战协定》。这份协定签定于1953年7月27日，结束了2年零9个月的，由中国、美国、朝鲜、韩国、联合国参加的“朝鲜战争”（我称“抗美援朝战争”），协定也是由这五方共同签署。

　　《全面和平协议》取代《朝鲜停战协定》意味着什么？

　　韩国总统文在寅在一次致辞中说“终战宣言是朝鲜半岛迈向和平与无核化的第一步”，显然意义比这要重大的多。我跟踪了半个多月，岁末临近尚未看到专家学者们的解析，估计今年是办不成了。

　　新协议对中国人意味着什么？利害多少？

　　如果意味着半岛分裂已法律化，今后谈统一只是感情上的事情，是双方情愿的事情，任何一方越雷池一步，都将受到国际法的制裁和道义谴责，那中国人倒也应该考虑考虑，虽是他国事，但也利益攸关，利害几层需要掂量掂量。

　　维持半岛两个国家，中国有能力维持对北方的影响和控制，包括政治、军事的控制，人文事务的影响，经济作用的整合；但对于南方国家，最好的情况下也就对中国采取中立姿态，中国一旦有事很可能转向敌视。况且既使新协议产生两个“正常国家”，但也不能保证外部势力不在南方驻军或引入外部势力。有许多理由，不必是朝鲜，想想一百多年前日本故事，脱亚入欧时主动勾引英国来制衡沙俄和满清，就是此类故事，谁能保证半岛南方不会效仿。

　　因此无论是否新协议，半岛两国态，整体而言对中国不确定大于确定，中国一旦有事，敌视可能性大于中立或友好。如果支持其统一，利害博弈可能会反转。

　　因此无论是否新协议，中国应该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形式可能会改变。统一后的半岛，中国也许会减弱或失去对北方的绝对影响和控制，但半岛整体而言未必。一则可以提升半岛民族的自主自信，提升其大国意志，这对周边及域外国家是平等的。但是中国对半岛有着历史文化和血缘联系，以前曾经是中原的附属国，现代国际关系下已不复过去，但历史文化联系不是朝夕可以改变的，地缘因素仍起着重要和决定作用。纵观中国周边与中国的关系，凡与中国有领土纠纷的（比如越南和印度）多多少少对中国有敌视外，大都与中国保持友好，既使中国有事，大都亦仍持中立态，这为1949年来历史事实所证明，统一后的半岛亦不能脱离这规律。中国与半岛也有稍许领土重叠，但都是些鸡毛蒜皮，且都是不易为域外插手的地方。不能排除统一后的半岛民族自信心提升，这些鸡毛蒜皮上升成两国和两国人民心头大结，但什么都在变，中国人那时也会变，不必认为那时的中国会比这时更弱。

　　二则统一后的半岛，政治、军事、经济和民族自信心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成倍的提升，他脱离中国，必也同速脱离其他国家而自立；中国以其庞大体量可以承受和抵消不利，而他反超对日本的压制则凸显。正反得失计算，整体而言对中国可能是利多害少。

　　是否弄巧成拙，统一后的半岛反而全部投入域外囊中，上演一百多年前的日本故事，成为中国之难？维持半岛两国态，中国至少还能控制北边，引狼入室之“洞”至少还能堵在那儿不使扩大。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刚才谈到的“不确定”就包含这些可能。这个问题应该放在更大的视域中看，也即美国和西方在东亚的存在。这更大视域中，半岛统一与否究竟占据多大权重，有待多方叙说，我想说的是，这更大视域中不能漏了俄罗斯这个重要因素，美国和西方在东亚的存在，俄罗斯因素要绝对大于半岛因素，这是我的看法。因此中国人不必疑虑可能弄巧成拙，而对半岛统一态度踯躅不前，“美国和西方在东亚的存在”应该放在中美、中俄、中日、中西方多角关系中看。

　　《全面和平协议》中国是否参加签署，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中国应该亮明态度，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支持半岛统一一贯是中国政府和民间的态度，正当此刻应该“加强”，不是嘴巴上的态度，而应该真金白银的拿出。

　　怎样才算“真金白银”？

　　这里有许多叙说，要有战略家们筹划，我想说的是有几条原则应该先行的：维持现状、缓步渐进、反对冒险武力。

　　半岛现在是分裂态，应该暂时维持该状态，不能贸然改变现状，应该缓步渐进。现状是有历史原因造成的，历史还有更久远的历史，他有无数的因素构成，哪些因素主要哪些次要，解决主要其他迎刃而解，那是我们人的主观想像，可以成事的话早就事成了，不必到今天。存在的就有合理性，这是哲学，更应该是我们今人的智慧，有了确定的想法也即“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那么后面就可真正展开，持续的投入、一步一步来、缓步渐进，千万不能再重演半个多世纪前的“朝鲜战争”模式。

　　那种模式亦是有历史原因造成，历史还有更久远的历史，他有无数的因素构成――其中“世界被分裂成两大集团、两大意识形态”构成了当时最主要因素，德国被分列为东西两版，中国被分列为台海两版，欧洲分裂成北约和华约、南美左右对立，阿拉伯被分列为苏联势力圈和美国势力圈，等等这些背景下，弱小的半岛根本身不由己，今天则不然。北方虽然施行社会主义体制，南方施行自由主义体制，但这已不能成为阻碍其统一的主要因素，民族自主已大于意识形态分裂。

　　我们观最近几年北方动作，也意欲悄悄引入南方因素――包括经济和文化方面，青年人的想法比过去有无限多种可能，青年领袖金正恩可能比其他青年更“青年”，意识形态因素已不再成为阻碍其统一的主要因素，民族因素已大于意识形态因素，这种想法与南方不谋而合，但他经常被不虞之变而打断。我们看最近几次北方动作，这类“打断”往往是剧烈的，往往是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中国人如能做到从外部“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力度，提升半岛民族的自信心，将“不虞”视作常态，这可算得上“真金白银”啊！

　　这且属于“软”的方面，“硬”的招数就更多了，比如支持南北经济联系――近期可以动起来的当然先给予南方的支持；又比如安全预防，阻止任何一方势大做强而贸然诉诸武力或想像。中国不应该支持或暗示支持南北任何一方采取冒险策略、激进统一，任何一方冒险就必须联合另一方进行压制。中国人可以做许多事，可以不出国门做许多事，比如可以在自家北方建立安全预防机制，专门用于半岛事务，比如在东北建立百万人的亦兵亦民安全机制，半岛任何一方进行冒险就用此进行压制――“备而不用”此谓“不用之用”；“悬而不用”此谓“最高之用”。

　　中国应该从外部“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软硬兼施并且是“真金白银”，总而言之一句话：中国不能被《全面和平协议》形成的半岛分裂永久态而锁死，半岛的统一对中国人肯定是利多害少；东北要出去，半岛是重要的通道，半岛人民要周游世界，更离不开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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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曰你自己还未统一呢，怎么就急着分出力量管他人统一？你先做好自己的事吧！

　　嗨！这才叫正事反做，半岛统一与台海统一，看作一件事做，力量有轻重，当年不也因为“抗美援朝”而误了台海统一吗？

　　“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其过程可能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维持现状，实质缓步渐进；第二阶段是法律形式上统一，但内部结构尚未完全到位，内部的南北对峙、意识形态对峙仍将维持很长时间；第三阶段法律形态和内部结构的真正统一。这三个阶段总计用时多少，各段用时多少，不得而知，我看这将是漫长的，要有耐心；既然做出决断，就要有耐心。这三个阶段的最初第一个阶段内，中国人可以凭借“备而不用”、“悬而不用”做成许多事情，也许凭此可以早于半岛而自身统一，也许要晚。两件事要分别，但一定有联系，无论早于还是晚于他们，我坚信：“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一定有利于我华人民族的自身统一，而决不会阻碍。

　　华人民族未来的统一大业，无论采取和平统一的皆大欢喜，还是无可奈何的灾难处置，域外大国一定会加入和阻止，“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则一定可以减小灾难后果，至少统一后的半岛将会牵制甚至压制日本――这在任何意义上毫无异议，不只是在中国统一问题上。

　　许多事情未雨绸缪，不是三两天可以做成的；华人民族统一事宜应该开始做了，“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不也是真真实实一件事。

　　《全面和平协议》明年会宣布吗？管他什么时候，中国应该尽早亮出自己的决心意志和底牌，持续且加强半岛的统一支持，降低其实际意义。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