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农村留守儿童犯罪就叫喊畜生死刑是一种可笑的不触及问题本质的舍本逐末
作者/真知子
排版/真知子
校对/Ernst Hackel
读者朋友们好,继衡中一文后又与大家见面了,这回想跟大家聊聊邯郸未成年人杀人案——围绕着该案的讨论沸沸扬扬,其中很多主流观点实在令我不解:
全国民众的呐喊——死刑、死刑、死刑!
简直就是畜生、恶魔,必须严惩!
节哀没有用,让别人也节哀。
全中国的霸凌者,都在等着这三个小畜生的处理结果。
当然,我很理解大家的义愤填膺,毕竟一个无辜的孩子被连捅数十刀、砸的面目全非的杀害换做是谁的不可能冷静。可是在这些朋友们的眼中,好像这几个人的“坏”就是天生的,杀了他们就能解决问题了,颇有一种“经济原来如此简单”的迈耶感。
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实际生活过程。
我们应该把目光投向更深远的地方。
1.春天的事故
1980年,改革的春风狠狠滴注入农村,全面推进分田单干。82年宪法改革实行撤社建乡撤队建村,84年强制所有人民公社解体,为中央省去一大块财政开支,对农村投入由百分之十几降至二点多。而基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的九万多个乡镇政府与对应的村委会使基层行政成本陡然上升,同时农民不得不在财政撤出后自己负担起农村运转的各项开支,于是乎,别于“一税”农业税的“二税”三提五统就登上了舞台,分别为村与乡镇提供财源。
进入九十年代则变本加厉:行政机关乱象丛生,各项开支居高不下,而国家对农村的投资再度缩减,税制改革后各级政府又上收财权下压事权,重担又压在了农民肩上,形成“三税”,即各种名目集资、摊派,就是乱收费。
头税轻,二税重,三税是个无底洞。
七只手,八只手,都向农民来伸手。
据统计,这些税负林林总总加起来能占到农民收入的三成左右,这还没有计入购买农药化肥良种等花费负担。
辛苦苦三百天,洒尽汗水责任田;亩产千斤收成好,年终结算亏本钱。
——监利县棋盘乡角湖村农民李开明
而在农村红极一时、吸纳了1.2亿劳动力的社队-乡镇企业在新的政策下被迫让位城市产业,纷纷破产或私有化。农民不仅失去了重要的收入来源,种地不挣钱也卖粮难,连续三年收入增速下滑,高昂的提取压得他们喘不过气,造成了九十年代一系列的农民群体性暴动,干群关系紧张。
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2000年2月,湖北棋盘乡书记李昌平向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写信称
有多少农民的孩子上不起小学、初中、高中,他们哭,他们的爷爷奶奶给我下跪、求我开恩,我记不清了;有多少孩子因亲人生了病住不起医院给我下跪、求我发慈悲,我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