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日本人对待中国文化的“拉”或“踩”，我们应该多个心眼

　　日本人对中国事物的心态非常复杂和矛盾，既有充满敬意的真诚，亦有充满鄙夷的不屑；很可能亦遮亦显，也可能直白无遗。我的策略是：搞不懂他肚子里真实想法时，尽可能也不亢不卑对待之，不为其真诚敬意而手舞足蹈，也不为其充满鄙夷而火冒三丈――不当回事，耳聋没听见。

　　其实中国人自己也是高度分裂矛盾的。中国历史漫长，有的朝代光鲜，邻人羡慕，有的则落魄许多，招人嫌弃，我们自己也是看法不同，对立、看法相互打脸；我们国家人口众多，民族多元，地域辽阔――甚至一下装得下欧洲几十个小国，看法对立不动手算是客气文明的了。

　　另则，日本近代有过“脱亚入欧”进程，也有过“亚洲主义”思潮――他自己民族也是相互对立，无论如何，中国成为一个“他者”。我没学过《心理学》，这叫什么现象？是不是叫做“移情”？与中国无关，他其实是在讲自己的事情，却借助一个与他相似的他物来表达――有时十万八千里呢。

　　比如近代日本有过“寻根”文化，有的认为日本人来自海洋，有的认为来自大陆――于是一“寻根”就认中国人是其祖宗了，比如徐福东渡。我八十年代看过许多资料，有日本研究者充满神圣的认为日本人来自云南甚至四川的“彝族”，那一段时间他们对云南或“彝族”好的不得了，隔三差四送物品给那里，令人感激感动；后来日本又有研究认为他们来自江苏或浙江，那时恰逢东南沿海改革开放，于是大肆投资东南沿海，其中的感恩心态确实令人动容――日本人你一旦对他好，也会十倍的回馈你。我年轻时在江苏流窜工作过，那里许多企业都是日本人投资建立的，我们今天许多发迹大款，第一桶金确实日本人有恩。

　　这些实实在在有账面记录的，我们不能忘的。还有一则重要现象值得思考：一些日本人对待中国文化的“拉”或“踩”并不十分认真，我形容不出，好像有点“猎奇”。同一个历史进程，何以有些地域被“拉”的好高，有些则“踩”的好惨？，汉唐中国“拉”的好高，明清“踩”的好惨――除了日本民族上升时期，有点“移情”、“寻根”之类外还有什么？我看有点“猎奇”。你不讲清“所以然”，我就认为你在“猎奇”――中国地方太大了，历史太漫长了，猎奇的东西可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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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日本教授将日本近况比作“晚清”，有国人接受不了进行批驳。我没看见这个日本人完整讲话，而是国人对他的批驳推知一二，因此作以上文表达看法：日本人对中国事物的心态非常复杂，既有真诚的“拉”或“踩”，也有过于“移情”，将中国人自比，很可能还有些许“猎奇”，他是无有“认真”可言的，你当真不得。

　　无论你“拉”或“踩”，只要是认真的，都值得我思考，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出于猎奇，我只当你放屁。

　　近代欧洲白人是从中国东南沿海登陆中国的，所以他们眼中国人全都“塌鼻子”、“眯眯眼”、“拖长辫”、“裹小脚”、“矮小丑陋”，后来他们深入中国内地，特别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全部融入世界体系，他们仍然坚持这类看法――比如近期不断的“眯眯眼”发酵，这其中就不坏好意，本着“猎奇”心态，他们看中国人就是去动物园“猎奇”，这些人毫无真诚可言。可以的话直接骂回去，骂不过，只当耳聋没听见。

　　有许多日本人对中国是认真的――虽然不足以以“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来夸耀这种认真，虽然近代以来中日发生过几场战争，中国的许多不幸都与之有关，但还应肯定近代日本对中国是有功和提携帮助过的――特别孙中山那代先驱从日本现代化进程得到过帮助。

　　日本与西方人不同，与中国人同种又文化相似，看问题有时比西方人更独到和深邃，比如有个叫内藤湖南的日本人提出《唐宋变革论》，对中国历史分期提出看法。我年轻时也读过此论，可惜读不懂，只记住几个名词；印象似乎当时对此论批判居多，因为当时仍然以马克思阶级论作分期依据，批判是理应之举。但近期越来越多人肯定《唐宋变革论》，许多人甚至抱着感恩心态去探微奥义，我也经常阅读这些论文，我也感到此论给认识中国推开了一扇巨大的窗户――中国问题的许多现象（包括民族性、周期性等）都可从此论得到解释。

　　中国分期看法太多了，如果没有内藤湖南，我看只有“阶级论”独撑世面。内藤湖南就是认真的，无论他的看法究竟是否，至少他是认真的，为我们提供了许多启发和智慧。

　　那位日本教授将日本近况作“晚清比”，他是否认真的？从批驳他的那篇文章数落看，是极大的不认真――简直像个“网红”，说他“猎奇”是轻的；有一年我写过一篇《隆重纪念“十月革命”100周年，避免趟俄罗斯国内的混水》就提醒我们国人，对邻居发生的事情应该认真，分析苏联解体原因时应该抱以认真和同情心态，而不是奚落、嘲讽，更不应该为了解释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就不惜胡搅蛮缠邻国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