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幼童对绊倒他的凳子充满“仇恨”――金融的技术中立问题

　　一个孩子被路边的板凳绊倒了，他立马站起来对那个板凳拳打脚踢，然后才消消气，止住大哭，有时还不解气，不停的抱怨嚎啕，站一旁的妈妈也会走过去踢上两脚，对板凳呵斥一通。

　　这样的场景谁还没见过呢？人的智力和身体都是发育成长的，孩童的智力还停留在那个阶段，对他而言任何事物都存在道德是非，路边的板凳、烂菜皮、石头都存在道德是非，就象一个活脱脱的人，他有喜怒哀乐，是价值不中立的存在，他“侵犯”了我，我就要回击回去。

　　哲学上人们不停的探讨，哪些事物是是非中立的，哪些是不中立的，在具体指认上这个不成问题，但要一个哲学上的终极追问，一个中立与否的客观判据，谁也没法做到。记得以前有个广泛参与的讨论：语言有没有阶级性？大都倾向于语言存在阶级性，部分语言具有全民性，另部分语言只存在于特定阶级；后又争执文字有没有阶级性，大都倾向于文字只是工具，没有阶级性，掌握在哪个阶级手中就为哪个阶级服务――事实上表音文字的“价值中立”与他语言的“价值中立”相当一致，而中国文字具有相当特殊性，“牛”这个字只是实物的图形符号，辨识其中的“价值中立”又要兜好大一个圈子。

　　我今天举孩子与路边板凳的故事，意在说明一件事，连那个板凳也是有“阶级性”的，是非善恶价值不中立的，具有道德倾向的，更何况文字乎。

　　我们看待事物的“中立性”（技术的、价值的、道德的、是非善恶的、政治的），不完全取决于对象本身，也取决于我们人自己，是相对的。比如对孩童而言，路边的板凳、烂菜皮、石头都是有善恶观的，而对我们成人，文字就是个交流工具，是价值中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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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常识，连真理也算不上――谁没见过孩子对路边板凳拳打脚踢呢？谁会大惊小怪呢？运用文字的能力各有差异，有些人也许没法将这类“常识”口述或文字表述出来，然而他的心智相当明白这个常识。

　　然而真实社会诡谲异常，人们的智力经常遭到嘲讽。

　　金融工作会议举行了，忽地振聋发聩的传来声音：金融就是政治！再有“国家安全部门介入金融事务”消息满天飞、“四空”术语的坊间流传，A股买卖者凶戾的警告对方：你要抛就是汉奸！等等这类加持下，于是这个声音急剧放大，金融就是政治！

　　这本是个常识，金融工作会议期间却被当作一个真理――第一次发现的真理。我诧异这个“第一次发现”，今天这篇短文正是由此而感。

　　金融既有“技术中立”成份，亦有“价值不中立”成份，人们从来没有混淆过，人们年年说，月月说，天天说，这也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的全部学说就是基于对资本的批判，本届金融工作会议并没有突破这个看法――只是“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改称“中央金融工作会议”而已。

　　金融从不“技术中立”，而是强烈的政治从属性，人们不需要“第一次发现”，而是切切实实践行马克思主义原理进行政治活动，约束金融；这次恒大事件再次警告国人，人们必须制衡银行权力；如果人们喜悦于“第一次发现”，那么五年后的下一次金融工作会议，人们将发现又一次被许家印们收割了，正如以前每一轮“第一次发现”那样。

　　是的，人们并没有发现“真理”，没有超越过马克思主义，没有“第一次”，然而最近几十年来反反复复做一件事，人们被许家印们割韭菜，一轮比一轮严重，人们愚蠢的期待一次“会以”发现真理――遏制许家印们的真理。

　　几十年来不断重复这种愚蠢的事，人们不能再靠这样的机制了，人们应该切切实实在金融活动中参与真实的政治，对许家印们进行遏制，在政治活动中回击他们！――这种活动既有“工具中立”成份，更少不了政治肃杀成份。

　　是谁？房子还没封顶就发放“预售款”，究竟是银行系统还是房管部门？连这么个清晰质问也没人回复和承担，可见，没有人民的直接参与，这么简单的“技术中立”、“工具中立”也是没法到达的。

　　如果这次是语言上第一次确立“金融就是政治”提法，那么人们可以大声喊响：人民有权政治上制衡权力，特别针对银行监管和金融黑窟窿。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