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解决卡脖子问题”靠不靠谱?
近日,一些自媒体就“中科院把美国卡脖子清单变成科研任务清单”一事发表网文,在网络上引发了一些讨论。
这些文章和网络评论观点大同小异,无外乎说科技、技术、工程是不同的概念,有不同的组织模式。卡脖子问题是技术层面的问题,应该依靠企业来解决,而中科院主要是搞基础科学研究,将卡脖子清单变成自己的科研任务清单并不“靠谱”,有明显“越界”之嫌。
这个观点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不太能经得起推敲。
因为支撑这一观点的理论已经滞后于创新实践,论据粗略而有失偏颇。
为什么说理论支撑已经落后于创新实践呢?我们知道,科学、技术和工程概念体系起源于万尼瓦尔·布什的《科学:无尽的前沿》报告。
在这份报告中,万尼瓦尔·布什提出了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工程学相互区隔、前后引致的线性创新模式,并认为应该采取差异化的支持政策。
1945年发布的这份报告奠定了战后美国科技政策的基石,产生了“永恒的、抽象的”影响。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实践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人为把科学、技术、工程相互割裂的思想反而制约了创新的发展。
一些学者从不同的方面对布什的理论提出异议。
1997年托克斯提出了著名的巴斯德象限,指出在纯基础研究(波尔象限)和应用研究(爱迪生象限)之外,还有一个由解决应用问题产生的基础研究可以称为“巴斯德象限”。
巴斯德象限的基础研究不仅可以产生新的知识,还能提升人类改造世界的能力。
2016年哈佛大学教授文卡希·那拉亚那穆提出版了《发明与发现:反思没有止境的边疆》,进一步批评线性模型,提出了发明—发现循环模型,认为基础研究(发现)和应用研究(发明)是一个相互关联的整体,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循环往复的。
这一模型更好阐述了科学(发现)与技术(发明)的内在关系,也更符合科技创新的实际。
事实上,在20世纪70年代后,随着信息技术和生物技术的发展,科技创新的模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基础研究转化为实际应用的速度越来越快,科学与技术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很多关键核心技术很难说是科学的成果还是技术的进步。
比如说,与半导体产业相关的量子霍尔效应、集成电路的发明和光纤技术的研发,既可以说是科学(发现),也可以说是技术(发明),很难严格区分。
又比如,在5G技术中,华为的核心技术Ploar极化码就是由一位数学家完成的。
今天我们很多所谓的“卡脖子”技术其实也是“卡脑子”,是基础研究滞后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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