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俄乌谈判很困难，但不是没有开启的可能
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文件公布出来以后，在全世界都引起了较大的反响。世界上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是支持这样一个文件的，认为这个文件有助于解决俄乌冲突，尽快停止战争、实现和平。
美国对这份文件采取了蔑视的态度。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说，这个文件止步于这一条就够了。这第一条就是说要尊重所有国家的主权。美国的意思就是说，是俄罗斯没有尊重乌克兰的主权，俄罗斯侵略了乌克兰。沙利文还说，乌克兰没有侵略俄罗斯，北约也没有侵略俄罗斯，一切都是俄罗斯的错。
美国的这种态度是人们能意料得到的。美国在俄乌冲突中所扮演的角色极不光彩。不仅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而且美国的盟友心里也是心知肚明。按照美国这样的态度，俄乌冲突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当然，美国也从来没打算让俄乌冲突很快就停下来。
据报道，俄乌双方都欢迎这个文件的出台。当然，俄乌双方所考虑的角度有所不同。俄罗斯希望通过和平方式来尽早解决问题，乌克兰希望自己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得到尊重。如果能通过谈判解决克里米亚的问题，解决乌东四州脱离乌克兰的问题，那么乌克兰当然求之不得。而对俄罗斯来说，要让俄罗斯现在就把克里米亚和乌东四州都归还给乌克兰，感情是是难以接受的。
或者可以说，在这一条上，俄乌双方在原则上根据各自的理解是肯定的，但是在具体的细节方面，双方之间的争议是非常大的。换句话说，俄乌双方对于中国的立场文件中后面的10条或者11条都没有太大的纷争，如果暂时抛开第1条，俄乌双方要达成停火协议或者和平协议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但就是这第一条，俄乌双方根据各自的理解，在达到停火或者和平协议上确实有着不小的难度。
中国立场文件的第2条说，摒弃冷战思维。一国的安全不能以损害他国安全为代价，地区安全不能以强化甚至扩张军事集团来保障。这一条是维护了俄罗斯的安全利益和考虑。而对乌克兰来说，估计有点不太好接受。经过俄乌一年多的冲突，现在的乌克兰政府早就放弃原来不加入北约的承诺，而现在俄乌双方要进行和平谈判，估计俄罗斯还是会把乌克兰早先的承诺提出，要求乌克兰兑现。不过，如果双方经过几轮谈判，要乌克兰恢复这个承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这个问题也是俄罗斯开展特别军事行动所要达到的目的之一。
关于克里米亚和乌东四州的归属问题，如果乌克兰一定要坚持把归还这几块被俄罗斯占领的土地作为谈判的先决条件，那么这个谈判就无法进行。所以，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先行搁置这个问题，先谈判停火问题。待停火基本得到实现，而且这种停火状态基本保持较长时间的稳定之后，再来谈判这几块领土的归属问题可能还是行得通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问题的谈判一定是最艰难最痛苦的。要让俄乌双方中的任何一方同意放弃这几块地方，现在的情况都是难以接受的。这还要看将来俄乌之间关系的发展。如果乌克兰一方不再坚持要加入北约，或者不再坚持要加强与北约集团的军事合作等要求，这个问题谈起来或许还是有更多的回旋余地的。如果乌克兰不打算放弃加入北约，或者不打算放弃与北约的军事合作，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谈下去。
但是，只要俄乌双方坚持通过谈判来解决他们之间的分歧，这个问题的解决就会有希望。而且，在双方谈判的过程中，一定要警惕美西方的干扰与干预。所以将来在俄乌双方谈判时，双方是不是有诚意来进行谈判，那么要严格防止美西方的干扰和破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当然，主要就是要警惕美国。美国是一定要干扰和破坏俄乌之间的谈判的。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美国要不这样做，那他就不是美国了。
关于俄罗斯在特别军事行动中提出要让乌克兰去纳粹化的问题，也是一个不太好解决的问题。俄罗斯指责冲突发生前的乌克兰存在的纳粹势力，而乌克兰政府肯定不予承认。但是，从客观实际上说，乌克兰确实存在着这样一股亲纳粹的势力，他们对生活在乌克兰东部的俄罗斯人进行了野蛮和残暴的迫害甚至杀戮。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好，那么俄乌之间将来还有可能重新发生武装冲突。这个问题有可能与克里米亚等领土问题一样，需要先行搁置。等到真正的停火协议得以实施之后，这些问题还是要继续谈下去的。
现在，除了美国之外，其他各方都对中国的立场文件表示要认真研究。这就是一个好迹象。我们无法太过乐观，认为俄乌双方的谈判就会很快进行。然而这样一个良好的开端，毕竟给全世界人民带来某种希望。战火停下来越早，双方的损失就会越少，和平的希望就会越大。
俄乌双方现在的立场相互差距还是很大的。这需要大量的、长久的斡旋活动。中国肯定会参与其中，其他的中立国家也有可能参与其中。所谓斡旋就是要对俄乌双方讲明利害关系，特别是讲清楚和平之利，与冲突之弊。当然，作为斡旋的一方，肯定是要多理解双方的立场和关切，斡旋的一方不是法官，不是仲裁员，只是一个和事佬。在对双方进行反复的、然而又是艰难的沟通之中，尽量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直到双方愿意从到谈判桌前。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