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从清除量化管理开始

　　——夏天漫谈之五

　　（明为）

　　2024年7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了《整治形式主义为基层减负若干规定》，标志着整治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开始系统化和制度化了。形式主义是一个政党、政府行政效能下降的表现，“政策出不了中南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成为我党执政当前面临的顽疾，在背后作祟的，除了以私废公、充当帝国主义势力之走狗而行颠覆之勾当外，大抵主要的还是官僚主义作风。而与官僚主义作风匹配的，在制度政策层面就表现为形式主义，具体而言，就是重重叠叠的量化管理制度。

　　量化管理作为一种管理模式，在计划经济时期是必不可少的，也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普遍采用的管理模式。但是，在改革开放以后，我们推行市场经济，除了在经济的宏观调控上仍然采用量化管理外，对行政事业单位的管理也采用了量化管理，具体而言，就是国务院各部委根据自己的职能制定了针对地方行政事业单位的纷繁复杂而又非常具体的考核指标。

　　比如说，教育部为了管理众多学校，搞的学校评估，指标之多、之细不可谓不煞费苦心。但是，教育之功效，是一时的指标（如毕业率、就业率、升学率、论文级别及发表数、课题级别及课题经费数、获奖级别及数量、国际化率等）能说明的吗？考上了大学、考上了研究生，就意味着成才了吗？毕业率低就是学校办的不好吗？论文发表级别高数量多就是科研水平高吗？这是标准的形式主义。习近平总书记早已批判过的教育科研领域的“四唯”是这种形式主义的极端表现。但是，不彻底清除量化管理思维及其相关制度，反“四唯”是难以落地的。教育以育人为本，育人以诚意正心为首、授业为辅，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也，按照现在的说法是“培养社会主义的建设性和接班人”。试想，一个学校的思想政治教育搞得好不好，是可以用什么指标可以度量的吗？在各种急功近利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下，还有高尚的社会主义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间吗？

　　又比如说，上级政府对下级政府的考核，指标之多之细之具体也是繁不甚烦，动不动就是一票否决。然而现实是纷繁复杂、千差万别的，地方官员为了有个好“成绩”，怎么办呢？除了走极端、一刀切、层层加码，别无他途。到最后，要么留下巨大隐患，要么就是根本无法兑现，就只能靠“编数据”了。所谓“下骗上，层层骗，一直骗到国务院”正是这种形式主义的表现。以至于有人公开质疑我国统计部门的数据已经失去了引用参考价值。现在诸多地方政府深陷债务困境，很难说与政府考核中的“GDP崇拜”“人均收入水平崇拜”无关。

　　这需要拷问一个问题：我们的政府行政的宗旨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以人民为中心吗，不应该是让人民满意吗？将这个考核权交给人民，如何？教员告诉我们，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要相信人民依靠人民，否则靠上级政府的官员来监督管理下级政府官员，只能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脱离了人民群众的官僚，不耍官僚主义做派是不可能，要依靠他们来贯彻我党以人民为中心、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意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国家治理，岂能靠“指标考核”了之？

　　【文/明为，大学教师，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原创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