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 2023年展望之九：中国企业家的地位与影响进一步提高

　　2023年中国将发生哪些显著的发展变化，这对全球局势所产生的影响不可估量。大多数中国人希望中国天天向上，一天比一天强大，但有些人则完全相反，他们诅咒中国，希望中国形势越来越糟糕，最好能陷入举步维艰的困境。因此，人所公认的是，不同视角下观察中国，所得出的结论大相径庭，往往都是基本立场下的产物，贯穿着各自主观的利益与愿望。

　　坦率地说，带有极化色彩的预测很难秉持理性、出乎客观。为避免这样的毛病，展望2023年的中国，最好还是就个别热点、焦点或者结构性的东西谈点看法，这样做显得比较稳妥。其中一个值得高度重视的问题，就是中国企业家的地位与作用。

　　应该指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真正准确意义上的企业家，应该是有政治上的和经济上的规范性要求和定义的。但在现实社会中，包括政府官员和学者在内，人们往往不加鉴别地把民营企业主一概都称为“企业家”，并置于相当地位。而当代中国，已经拥有一支数量可观的企业主群体，该群体不仅已经构成一个庞大的经济集团，而且也隐然成型为新的社会阶层。因此，有关他们的地位与影响就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重大的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了。

　　此前一个时期，由于内外各种原因，中国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高涨，由此形成的社会大气候让某些企业主感到明显的不适。因为对外经贸是新兴资本的命脉，加强同美西方的联系是他们最主要的政治诉求，而中国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主要对手及敌人恰恰就是美西方，这就给作为新兴资本化身的企业主们造成了强烈的冲击。有人为此十分抱怨，甚至无中生有谴责这是对民营企业“喊打喊杀”，要民营企业“离场退场”，严重影响了“企业家信心”，不仅使他们的有形资产发展壮大受到影响，而且使他们的无形资产即其几十年来同西方辛苦建立起来的价值与情感纽带也一同都遭到了破坏。因此，在中国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大潮之下，如同历史上曾经发生的那样，中国的企业主集团再度发生政治分裂，一部分人回归民族立场，拥抱爱国主义；另有一部分人则忧心忡忡，产生强烈的危机感，于是就更加努力地设法转移资产与身家，以寻找更安全的乐土，一度在中国形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跑路”运动。有人据此声称，“企业家信心”已经处于历史低谷。

　　同上述社会性不适相伴随，政治上也有明显的不适，一些企业主同当今中国之间产生了新的隔阂，主要原因关乎资本发展方向与行为路径的不同指向。在一些企业主看来，资本如何发展，向什么方向发展，应该完全取决于市场，作为掌握资本的企业主，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拥有绝对的自由，不应该受到任何人为的限制与干预。但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框架，基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另一种意见认为，已经到了必须对资本加以引导与规范、促使其有序发展的时候了，因此要对资本的无序扩张和野蛮生长进行必要的整治，要为其设置“红绿灯”与警戒线。这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中央精神，此前一个时期，有关部门在这方面也做了一定的工作。这样一来，企业主所要求的资本自由与政府对资本的规范引导之间，就出现一定程度的不睦乃至龃龉，也由此产生了上述两种不同指向之间的思想隔阂和信任危机。一些私营资本企业主甚至担心会不会在中国重新上演将私企收归国有、进行私有化改造的一幕。他们本来就对自己在社会主义中国的政治与历史前途惴惴不安，只不过在经济势好、利润诱人的情况下，这点隐忧还不足为虑，但是现如今，在疫情危机、战略竞争等内外危机的综合作用下，中国经济发展在相当程度上陷入新的大考之中，这样一种负面消极因素便骤然强烈地反映出来，似乎显得不那么简单了。

　　正如人们所感受、所看到的那样，经济发展的紧迫性、严峻性，再一次凸显了企业家的地位和作用，又把他们推到空前重要的位置上来，鼓励他们成为“做大蛋糕”的能手高手。现如今事情已经变得很明显，如果没有这个群体的支持与配合，中国经济就要雪上加霜，就要受到阻碍，就更加要动力不足。进入2023年以来，已经出现了一些政策调整，包括鼓励和支持房地产企业及房地产开发，也包括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办学进一步做大做强，今后可能还会有更多针对民营资本的利好政策出台。在导向方面，目前已经明显地出现放松对资本规范与限制，企业家的自由度明显增加，不仅在经济活动上是这样，政治生活与社会生活上也是这样。

　　但是，我们又必须看到，新时代是以人民为中心、大力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稳步实现共同富裕的时代，这个历史进程的基本性质和发展目标是不可动摇的。充分调动和发挥企业家的积极性，不能离开新时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要求，不能偏离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原则方向。也只有在符合这个大前提下，我们才把这些爱国、爱党、爱人民、爱社会主义，为实现新时代目标积极作贡献的民营企业主称之为中国的“企业家”，并且弘扬其先进的“企业家精神”。如果仅仅从一时紧迫需要出发，搞实用主义的所谓妥协让步，放弃原则、偏离方向，对企业主及其资本在管理上一味放宽放松，只讲鼓励保护，不讲规范引导，任凭其无序扩张和野蛮发展，到头来必然会酿成恶果，适得其反。

　　总之，展望2023年，我们欢迎真正先进的中国企业家精神发扬光大，欢迎真正够格的中国企业家地位提高、作用发挥更好、影响力进一步做大做强。作为当下中国发展的一个重要动向，如何处理好提高中国企业家地位作用与引导中国企业家健康发展的关系，已然成为不可回避的紧迫课题。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