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谈谈中国网络上的乌克兰大反攻

　　俄乌战争从开始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据说乌克兰方面已经发动两场大反攻了，这两场军事上的大反攻带动并激起了几乎全球范围对俄战略大反攻，涵盖舆情、认知、经济贸易、意识形态等各个方面，运用了五花八门的各种手段，将俄罗斯层层包围加以痛剿。中国也未没有置身事外，也卷到这一浪潮当中，突出表现是在中国出现了一个规模可观的抗俄援乌志愿军，人们俗称的“乌粉”，他们所发起的对俄攻势尤其猛烈。因此，站在旁观第三者的视角看，围剿俄罗斯的战略反攻有各路人马的各路攻势，但其中最大的攻势之一，就是中国网络空间上的乌克兰大反攻，就是中国那些所谓的“乌粉”们的杰作。

　　中国网络上的乌克兰大反攻蔚然壮观，概括起来，具有如下三个突出特点：

　　一是声势浩大。乌克兰武装力量所谓的反攻，事实上只是战术性的几个反突击和若干军事偷袭而已，不过小打小闹（参阅笔者文章《乌克兰又要掀起什么样的大反攻》），从军事角度看，这样的行动连战役层面的意义与价值都不具备。但是，中国网络上的“乌粉”们却将其描绘得气势如虹，俨然是大军云集、雷霆万钧，而俄罗斯则是一败再败、溃不成军。他们借机而起，掀起网络舆情狂风，然后风助火势、火助风威，把乌克兰大反攻渲染得如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军事大反攻一般。

　　二是战绩辉煌。在如此这般强大的攻势下，“乌粉”们把俄罗斯描述得十分不堪，什么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望风披靡、纷纷举手投降，等等。与此相对应，则是乌克兰大军则势如破竹、高歌猛进，很像随时可以拿下莫斯科的样子，以至于他们现在就已经在认真谋划俄罗斯解体后，如何处置俄罗斯远东地区的问题了。对于乌克兰大攻势进程中的巴赫穆特战役，虽然乌克兰方面已经丢掉这个城市，但“乌粉”辩解称乌克兰军队达成了既定的战役目的，而俄罗斯却遭受惨重的失败。为此，西方媒体鼓噪说，在巴赫姆特战场，乌克兰取得了“6个月来最大进展”，乌克兰国防部副部长马利亚尔更是极度夸张地称，“昨天我们在两个侧翼分别向前推进了500米左右和1公里左右。我们必须明白这一推进的代价。在那里每推进1米的难度等于在其他地方前进10公里”。按照这样的说法，如果乌克兰不是在巴赫姆特而是换个地方突破，或者直接反攻莫斯科的话，那早就将其收入囊中并进一步进军直抵太平洋沿岸了。如此辉煌的战绩自然激起中国“乌粉”们一阵阵热烈的欢呼，他们及时跟进，开始认真讨论战后乌克兰战略大国地位以及相应的新世界秩序等问题。

　　三是经久不息。俄乌战场上乌克兰方面的攻势其实是时断时续，但中国网络上的乌克兰大反攻却持续不断、高潮迭起。早在这场战争开始之际，一些中国人就大举出动，立足中国网络空间，组织抗俄援乌志愿军、敢死队，前赴后继地为乌克兰呐喊助威（参与笔者文章《“美军”大举出动，中国“内战”激烈》），由此所掀起的攻势比战场乌军的攻势更强烈，也更加经久不息。

　　窃以为，中国网络上的乌克兰大反攻浪潮值得高度注意。正所谓通过现象看本质，透过这一现象，可以带给人们很多启示启发。

　　第一，与其说是中国网络上乌克兰攻势，还不如说就是中国公知的攻势

　　网络上抗俄援乌的那些人承认自己站在乌克兰一边，但回避自己站在了美西方一边，而以站在所谓“正义”一边为理由根据。他们宣称，站在乌克兰一边就是站在了反侵略正义的一边，就是高尚的、正义的。

　　这样的站位，比直接承认站在美西方一边还更厉害，因为这等于是给站在乌克兰一边的美西方一概都贴上正义的标签，因为美国及西方各国都在力挺乌克兰，都在支持乌克兰同俄罗斯打仗。

　　这是他们的一贯逻辑。这些人从来都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原因在于他们总是能和美西方站在一起，总以为站在历史的正确方向和正确道路上。他们有强烈的必胜信心，认定自己必胜、乌克兰必胜，他们如此强烈的必胜信心来源于美国必胜、西方必胜的坚定信念，在这些人看来，亲美亲西方的都是好人，而反霸反西方的，一概都是恶棍，这就是他们的核心逻辑，也是当代中国“公知”的核心逻辑与基本取向。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说，中国网络上抗俄援乌的那些人不过是换了马甲的新公知。

　　第二，扣帽子、打棍子成为中国网络新公知新攻势的突出特点

　　但是，与以往中国公知的政治攻势不同，打着援乌旗号的这些新公知的新攻势基本上不再使用说理和逻辑论证的方式，而是以扣帽子、打棍子为主要手段。针对反驳者，针对那些支持俄罗斯的人，他们毫不犹豫地给其扣上“黄俄”、“俄奴”、“极左”、“文革遗孽”等大帽子，针对相关的网站，则将其污蔑为“独裁”、“专制”主义的大本营，将其说成是什么“左棍”和封建遗老遗少的根据地，针对个别网络名人，则极尽谩骂攻讦之能事，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而上述所有这一切攻击攻讦，一概都没有事实为依据，完全都是捕风捉影地捏造，并且同网络上的乌克兰攻势汇合在一切，构成一场综合性的政治大反攻。

　　第三，公知们日益堕落，虽然看起来依然红火，但总体上在走历史的下坡路

　　同霸权正走在历史的下坡路上一样，上述事实表明，中国公知也一代不如一代，无论是面对国内热点还是全球战略问题，他们总体上已经失去了理论建树与思想逻辑能力，他们没有进步而是堕落，只能靠忽悠欺骗。当下新崛起并活跃在网络上的若干著名公知一概都没有什么感召力、影响力，虽然看起来很活跃，但都只不过是跳梁而已。这个群体的总体质量严重下滑堕落，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泥沙俱下，已经沦为劣质低水平群体，也无可奈何地走上历史的下坡路。

　　但是，任何人都不要以为这些人会轻易退出舞台，事实上他们一直都比乌克兰泽连斯基当局打得还更起劲，俄乌战争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战争进行过程中是这样，即便将来有朝一日俄乌战争停战甚至结束，他们也将照打不误，继续发动各种形式的猛烈攻势，这一点早在人们的预料之中（参阅笔者文章《2023年展望之十：“公知”在中国仍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载于“秦安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