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2024年，俄乌战争将向何处去

　　岁末年初之际，俄乌战场上传来新的重大战事消息。据报道，2023年12月29日，俄罗斯向乌克兰发动了战争开始以来“最大规模”的空袭，乌克兰的战报称俄罗斯向其境内发射122枚导弹并调动36架无人机，而俄罗斯方面则宣布过去一周内对乌发动“50次集群打击和一次大规模打击”…

　　俄乌战争战争更加激烈了。

　　上述消息使人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由此进一步所要思考的是，进入新的2024年，这场战争将走向何处去？现在，关心全球局势发展的人们都纷纷芸芸地在议论这个话题。

　　走进2024年，摆在世人面前，俄乌战争将有三种可能的走向：

　　一是扩大升级

　　俄乌战争伊始，这场战争就曾出现扩大化的苗头，即从俄罗斯与乌克兰两国之间的战争演变成为多国多方直接参战的战争。当然，现如今的俄乌战争在实质上已经是多方战争，表面上是俄罗斯与乌克兰在打仗，实际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已普遍参与进来，已经扩大为俄罗斯同北约之间的战争。但在形式上，战场战争仍然在俄罗斯与乌克兰两国之间进行，美西方集团给自己进退攻守的适时选择权留下了充分的空间和余地。在过去两年，西方集团一直跃跃欲试地要扩大战争，以此谋求对俄罗斯的胜利。

　　2024年也是这样，鉴于目前乌克兰出现明显的颓势，如果西方不想让泽连斯基政权彻底失败垮台的话，那就要么加大支援乌克兰的力度与强度，要么是唆使怂恿新的有生力量跳进进战壕加入乌克兰一方，譬如波兰、罗马尼亚、芬兰、立陶宛等，但无论何种情形，俄乌战争都将因此走向扩大化，出现严重的生机。

　　应该说，这样的情形完全可能。对美西方集团而言，俄罗斯的胜利不可容忍，而对上述几个国家来说，俄罗斯的胜利更将成为可怕的灾难，在敌视与仇恨俄罗斯这点上，这几个国家比任何人都更胜一筹，因此他们也一直都有直接下场参战的强烈冲动。在霸权的怂恿鼓励下，在严峻形势的强烈刺激下，这种强烈的冲动完全可能变成直接的行动。

　　在此之外的一种可能是，一些惯于投机国家可能会借机伸手插足，以求牟取超额利润，这些国家在西边有土耳其，南面有外高加索诸国，东面有日本、南朝鲜等，他们也一直都对俄乌战争虎视眈眈，跃跃欲试要伺机而动。2024年就很有可能让他们感到机会来了，因而相应的采取趁火打劫行动。

　　更危险的另一种升级可能是发生核战争。俄乌战争伊始，俄罗斯的核力量就粉墨登场、将其自己可怕的阴影展现其中。而据报道，美西方为扳回战场颓势，此前也向乌克兰方面提供了贫铀穿甲弹。也就是说，战争已经向核边缘靠近、打起一定程度的擦边球了。展望2024年，战争双方指望核力量显灵与支撑的企图依然不会湮灭，相反还有可能因为战场形势急转直下而变得更加危险。

　　无论是上述哪种情形，如果不幸发生的话，都意味着俄乌战争出现重大升级，从而给地区与全球形势带来新的重大冲击。

　　二是僵持消耗

　　2024年俄乌战争的第二种可能是继续僵持消耗。尽管2023年岁末之际战场上俄罗斯方面有了明显的优势，但迄今为止这个优势还只是表现为俄罗斯获得一定的主动，譬如本文开始所列举的战例，俄罗斯在战争手段与方式上拥有较大的选择权。但这样一点优势并不足以从根本改变战争总体上的僵持状态，上述军事袭击就是这样，在俄罗斯大规模袭击乌克兰之前，乌克兰方面在2023年12月26日也发动了对俄罗斯黑海舰队的袭击，通过袭击而击中俄军“新切尔卡斯克”号登陆舰。这是停泊在克里米亚半岛东部费奥多西亚军港的一艘大型登陆舰，在这个地方让如此重要目标遭到这样明显的打击，只能说明俄罗斯防空系统存在严重的不足。连同以前的打击，这次沉重的一击将在相当程度上把俄罗斯的黑海舰队赶下战争的舞台，逐出这场战争的行列。这一战例说明，乌克兰在战争中仍有还手之力，俄乌战争还远未发展到一边倒的程度。漫长俄乌陆地战线上的战斗也证实了这一点，乌克兰方面仍在不时发起不同规模的战术性反击。

　　现在，乌克兰泽连斯基当局放出风来要再行扩大征兵50万人。虽然乌克兰的人力资源已经捉襟见肘，但依据民心士气看，通过努力他们很可能达成这一目标。而西方集团则表示要在2024年扩大军工生产，加大支援乌克兰的力度。这样内外两层因素相加，很可能支持乌克兰军队在2024年把战争继续像2023年那样打下去，尽管具体战线将会有进退，但总体上依然是双方拼消耗，总体上处于相持的状态。

　　双方继续僵持消耗，结束战争看不到什么希望，这是2024年俄乌战争的第二种可能。

　　三是走向和谈

　　俄乌战争已经打了将近两年的时光，一方面是战场的战斗依然如火如荼，另一方面是战争总体化趋势日益加强，美西方动用手中的一切杠杆来围剿收拾俄罗斯，最新的消息是准备使用冻结在西方的俄罗斯资产来援助乌克兰，要进一步拿俄罗斯的海外资产下手开刀，用这种方式给俄罗斯放血。这是美西方进一步同俄罗斯大打总体战争的明显动作。在这样的形势下，和谈作为总体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与重要手段之一，必然也要浮出水面粉墨登场，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而在2023年岁末之际，有关俄罗斯与乌克兰开展谈判的话题就纷纷扬扬地传播开来。这导致俄乌战争在2024年将产生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走向和谈的可能。

　　在2024年就实现俄乌战争停战，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但再度出现战争各方来到会议室坐下来谈判，这样的情形则很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俄乌战争将绽现战火与谈判同时燃烧的情形，将呈现打打谈谈、谈谈打打，或者边打边谈、边谈边打的景象。这样的情形历史上层屡屡发生，继续发生在21世界的人类社会也完全可能。甚至还可能出现战争与和谈交替上演、战争间歇性进行的景象，即打完第一场后，双方停战、和谈，和谈一个时期后再继续开打下一场次，打过一个时期后再继续和谈。须知，天底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战争这件事尤其如此。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俄乌双方在2024年开启新的和谈活动，则意味着俄乌战争走向了新的发展阶段。

　　三种可能，三个不同的发展方向，2024年俄乌战争究竟将走向何方呢？

　　这取决于西方集团的倾向。众所周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在实际上操纵着这场战争，战争能否继续打下去、怎样打下去，相当程度上掌握他们的手中，也要看西方集团内部政治斗争的结果，要随着美西方政治和战略议程与程的变化而变化。譬如因为支援以色列侵略加沙的战争，美国就要减少对乌克兰的支援，从而导致乌克兰陷入不利。展望2024年，在既有形势之下，如果巴以战争持续蔓延扩大升级的话，则西方集团必将把主要精力与资源聚焦中东，而泽连斯基当局则将陷入不得不寻求新出路、新办法的困难境地。在这种情况下，走向谈判桌的可能性就较大。相反，如果巴以战争趋于平息，则西方集团就要掉过头来以更大的力度围剿俄罗斯，泽连斯基当局也将因此变得坚挺起来，走向谈判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至于由于西方集团内部政治变化而导致他们的乌克兰政策发生变动，譬如特朗普再度上台代替拜登等，则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俄乌战争的走向在相当程度上也在于乌克兰的取舍，乌克兰国内政治形势的变化也是重要因素。如果发生军队的反抗与人民的唾弃，泽连斯基当局也难乎为继，不管他们如何甘心做西方的走狗，如何甘为西方集团拼命，也难以维持目前状态的战争态势。历史与文化基础决定，乌克兰不可能一夜之间投入西方的怀抱，但完全可能一夜之间倒向俄罗斯，即便不是全部，也将是其中的大部。他们同俄罗斯毕竟都是同一个种族、同一个信仰，同一种文化，对此，西方那些老奸巨猾的政客们也心知肚明，所以他们从来都是利用乌克兰、牺牲乌克兰，而从来不想也不愿拯救乌克兰。因为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至于俄罗斯的战略抉择，这很重要，但是人们却很难把握。迄今为止，有关发起这场战争的战略目标是什么，俄罗斯都要达成哪些具体的任务，所有这些重大要害性的问题一概都不明朗，一概都在人们的猜测议论之中。没有谁能真正深入到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内心世界中去，也没有谁能真正掌握俄罗斯核心集团的战略意图与相关决策。如果有谁在这些问题上敢下什么定论的话，那一定是在吹牛说大话。

　　现在，在俄罗斯战争进行了将近两年之后，俄罗斯终于接近于实现平战转换了。现如今的俄罗斯才有点进入状态，即战时经济状态、战争政治状态与社会状态，这样的俄罗斯将焕发出空前的力量。

　　同既有的历史经验告诉给人们的一样，俄罗斯这架战略机器历来都启动很慢、预热时间很长，但一旦启动并预热起来，其力量焕发也往往出人意外，2024年俄罗斯的经济增长状况就是这样的效应，预计2024年俄罗斯国内形势还将朝着对普京政权有利的方向转变。在这种形势下，俄乌战争中俄罗斯已经吞下去的就不可能再吐出来，并且胃口大开的北极熊还有欲望吞下更多更大的东西，它不会在乎或者担心什么消化不良，更不在乎什么全球化、融入世界体系之类鬼东西的羁绊。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只能把俄乌和谈当手段、当玩具来加以对待，至于具体有怎样操作方式方法，怎样把对手当猴耍，那就要看普京总统的心情与兴致了。

　　不管是上述怎样一种情形，2024年俄乌战争的实际发展都将对全球形势造成新的剧烈冲击，直接影响到战略力量平衡，影响到全球新秩序，进而影响到百年大变局。这其中，难道中国仅仅是看客、或者说可以当看客吗？应该说，对中国而言，这其中纷繁复杂变化所带来的挑战与机遇，真的是不可不察也。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