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俄乌战争什么时候才能迎来和平？

　　俄乌战争旷日持久，打到现在已使许多人感到厌倦疲惫了，因此人们开始广泛地谈论和平的问题，究竟怎样以及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相关的预测及建议可谓纷纷云云，对此我们也不妨献一点刍荛之见。

　　关于人类社会的战争，贯穿其中的历来存在客观与主观两个两个进程，其最后的结局也无非是这两个进程共同作用的结果。就俄乌战争而言，既有的客观的进程是，假如没有没有什么外部干预操纵，让这场战争在俄乌两国之间自然而然地发展，那么战争也总有打不下去而停下来的那一天，这可以看做是战争的自然进程；主观进程是，在各种外部因素的干预和影响之下，战争有可能比自然进程延长，也有可能比自然进程缩短，也就是说，停战谋和在相当程度上要取决于人的主观愿望，这也意味着，关键取决于这场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里，他们的意图才是要害。因此，设想实现停战与和平的各种方式与方案，无非就是上述客观进程与主观意图交互作用的综合。

　　在人们所能想象的范围内，实现停战与和平大致上有如下几种：

　　一是就地停战。通过签署停战协议或者达成停战默契，以此让战场上的枪炮声沉寂下来。类似的模式有1953年的朝鲜停战协定，也有1954年的日内瓦协议等；

　　二是建立中立缓冲区。交战双方退出交战，譬如俄罗斯退出全部所占领的土地，乌克兰宣布在乌东地区不设防，由此造成的中间地带主权问题搁置，暂时交由联合国维和托管，或者在未来时机成熟时付诸全民公决；

　　三是战争的一方妥协让步。譬如俄罗斯退出所占领的全部原属乌克兰领土，或者乌克兰承认俄罗斯军事占领的合法性等。类似这样的妥协其实没有止境，除军事内容外还要附加许多政治经济内容，发展下去可直至无条件地举手投降。

　　但是，不管上述哪种中止战争的方式，其现实性与可能性都需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加以衡量：

　　其一，取决于交战双方的主观愿望

　　战争能否停止，首先取决于交战双方是否有停战的意愿，在此之后才是能否找到双方都可接受的“共同点”。以此观之，当前的俄乌战争显然还不具备这样的主观条件。

　　在俄罗斯方面，普京总统应该懂得，俄罗斯取得对乌战争的全面胜利已经没有可能，即便如此，他也必须保住既有成果而不能前功尽弃，否则就要给俄罗斯带来一场浩大的灾难。所以他宁愿这场战争不紧不慢地打下去，并借此助推其国家实现战略转型；

　　在乌克兰方面，泽连斯基当局不可能接受大片国土沦丧，一旦按照目前的交战线搞就地停战，就意味着这个政权的全面失败，这也是他不可能接受的局面，因此他也必须让战争继续打下去，也只能指望在战争中寻找出路。

　　其二，取决于客观条件是否还能打下去

　　战争既是精神意志的较量，同时更是物质的运动，简单地说，要具备相应的人、财、物，否则就将有心无力而难乎为继了。现在，俄乌战争的实际状况是，双方手里还都掌握有大量乃至足够量的人、财、物，也都具备相当充沛的精神和意志，战争总体上依然处于僵持状态，交战双方都是既没有遭受明显的军事失败，也未能获得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胜利，各自都在拼命地争取主动权，力图推动战争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转变。直白地说，各自都还没露出败相，总体上都还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与设计去安排战场上的战斗。至于具体战斗战役的得失进退，其实无关宏旨大局，真正的战争观察者不该为新闻媒体的报道渲染所左右，而应该做到透过现象看本质才行。这也就是说，双方依然都有条件把这场战争持续地打下去。

　　其三，外部因素起什么样的作用

　　外援在任何战争中都至关重要，在当前的俄乌战争中更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在乌克兰方面，现实情况是，如果没有外援，乌克兰将打不下去，甚至很有可能被俄罗斯所彻底击败。作为战争的另一方，俄罗斯虽然较少得到外部直接的军事援助，但间接的战略性支援也不可或缺，迄今为止俄罗斯一直保持同相关国家正常的经贸关系，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没有这样的关系，俄罗斯也要陷入困境。因此，俄乌战争是否打下去，能否实现停战，外部因素发挥怎样的作用十分重要。

　　目前的实际情况是，美西方依然没有放弃通过这场战争来压垮俄罗斯的企图，他们依然想奉行“先欧后亚”的大战略，力图在打垮俄罗斯后集中力量与资源再打“战略竞争”。正是出于这样的战略企图，所以美西方集团目前并不想减弱或降低这场战争强度与烈度，而是加油拱火，反其道而行之，始终在多方面地推动战争的深化与扩大化，持续加强其力度与深度，譬如支援乌克兰更加先进的武器装备，加大对乌克兰经济的支持等。这就意味着，迄今为止的俄乌战争还没有达到预期的高潮与顶峰，未来还将在规模与强度方面迈上新的台阶，战争还在呈扩大化发展的危险趋势。

　　所以，展望俄乌战争的和平前景，从理性出发，不能不说令人十分悲观。实际的情况是，这场战争目前距离边打边谈都还有相当大的差距，至于实现停战和平，更是遥不可及、遥遥无期，现在还看不到这方面的有什么光亮。事实上，俄乌战争今后将怎样发展，乌克兰的泽连斯基当局并不知道，俄罗斯人也不知道，美国人同样还是不知道，他们一概都在盲人骑瞎马地靠主观愿望来驱动，这场战争未来将怎样演变，将演变成什么样子，现如今谁都没有把握、没有定见，其实也就是心中无数。如果说俄乌战争很危险很可怕的话，其危险与可怕之处恰在于此。

    【文/张志坤，大学教师，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