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张维迎的“市场经济是共同富裕的独木桥”
张维迎说:“市场经济是共同富裕的独木桥,计划经济是共同贫穷的阳光道”。
这真是“你不说我还清楚,你越说我越糊涂”——“共同富裕”的前提是“共同生存”。没有“共同生存”,哪有“共同富裕”?然而张大公知这些“经济学家”们不是一再声称自由市场经济的铁规律是“优胜劣汰”吗?都“劣汰”了,那还有什么“共同生存”?
人所共知,张大教授是有名的“市场原教旨主义者”,一贯对市场万能、市场神圣奉若神明,对干预市场深恶痛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市场万能”有任何怀疑——对2008年美国爆发的金融危机,连金融大鳄索罗斯都说;“市场已经崩溃了,我们必须要进行干预”,却马上就被张大教授当面训了一顿:“市场可以自我创造,也可以自我修正”——比老牌的“市场经济”油子还“市场经济”,比索罗斯还索罗斯,可见张大教授所谓的通向“共同富裕”的市场经济是原教旨主义的、不允许任何政府干预的绝对自由的市场经济。
既然张大公知如此斩钉截铁断言“市场经济是共同富裕的独木桥”,那就只能有三种解读:
第一,市场经济不是“优胜劣汰”。(这等于张大公知自己跟自己教授的经济学基本原理打架。)
第二,“共同富裕”不需要“共同生存”,也就是说,没有“共同生存”却能“共同富裕”。(这等于说,死鬼也发财——这才叫活见鬼。)
第三,“共同富裕”里的“共同生存”只包括市场经济“优胜劣汰”汰剩下来的成功者,被“劣汰”掉的人不算。(100个人,淘汰掉80个,只把那剩下来的20个计入“共同生存”和“共同富裕”之列。既然只有成功者入选,当然“共同生存”+“共同富裕”。完美之极)。
天子之风与庶民之风不同,“公知”的高论与百姓的常识迥异。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共同富裕”意味着先“共同生存”,而这个“共同生存”是人人同等、“一个都不能少”的“共同生存”——不管是不是“精英”,是不是“成功者”,生存的权利都是一样的。
要实现这样的共同富裕,不能指望“绝对自由”的市场经济,只能既利用市场,又制约市场——利用市场竞争发展经济,制约市场“优胜劣汰”危及生存。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的本性不会改变,成水利还是水患取决于来自水之外的驾驭力量。而这个力量只能是人类的力量。
市场能养人,亦能吃人。市场的本姓不会改变,养人还是吃人取决于来自市场之外的驾驭力量。而这个力量只能是公权的力量。
要防止市场吃人,就需要公权力把住三道关:
第一,把住准入关——不准生存权进入市场变成商品
锅炉只认燃料不认人,一旦燃烧,不管送进去的是什么一概焚烧一空产生热力,即使是活人也照烧不误。市场只认利润不认人,一旦运转,不管送进去的是什么一概买卖交易牟取利润。即使是生存权也照买卖不误。要确保锅炉不伤人就必须把住燃料输入大门,不准把人当燃料往锅炉里送。要确保市场不伤人就必须把住市场准入大门,不准把生存权当商品往市场里送。能把住这市场准入大门的只有公权力,市场本身没这个力量,也没这个需要:
——买卖奴隶、买卖妇女、买卖儿童、买卖淫秽、买卖人体器官、买卖人命、买卖法律、买卖毒品、买卖军火、买卖主权……所有这些都曾经是合法的“商品交易”,完全符合“市场规则”:随行就市、满足供需、按质论价、信守合同、按时交付“商品”——奴隶、妇女、儿童、毒品……钱货两清,童叟无欺(英国当年发动鸦片战争的核心“理由”就是要使中国接受“自由贸易”,遵守“市场规则”。)能制止这些人命买卖的不是市场经济本身的力量,而只能是公权力。
——八小时工作制、男女同工同酬、禁止使用童工、压控环境污染、禁毒禁娼……所有这一切没有一样是市场经济自己的良心发现,没有一样在实行时没有被扣上“破坏市场经济”的滔天大罪。没有一样不是市场之外超越市场的力量所致,
没有公权力把关,市场经济本身是要吃人的。只要公权力遭到消弱或破坏,生存权马上变成商品进入市场泛滥成灾——苏联解体,前苏联各地娼妓卖淫之类“生意”马上兴隆,中东战乱,人口买卖、奴隶买卖、毒品买卖马上肆无忌惮。所谓“市场的逻辑就是君子之道”,“市场制度最道德”之类纯属弥天大谎。
第二,把住过程关——不准资本在市场上无限自我膨胀自我爆炸
蚂蚁金服的花呗、借呗以30多亿本金放贷3000多亿,即拿着3000多亿资产产生的利润,却只承担30亿的风险和责任;赵薇以6000万本金50倍杠杆收购120亿元上市公司,即拿着120亿资产产生的好处,却只承担6000万的风险和责任——说“利润是责任”,“拿利润的人必须承担风险”,实际便宜都是自己的,责任风险和损失都是别人的。而这一切都是在“市场的声誉机制”下的“诚实的自由贸易”,完全“自愿支付”,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如果没有“可恶的”政府干预,如此美妙的自由买卖的前景就是1929年的美国股市——当年压倒一切的论调是“市场万能”“自由市场经济神圣不可侵犯”“政府不得干预市场”,资本天马行空毫无顾忌,股市膨胀膨胀再膨胀,直到像肥皂泡一样砰然炸裂、股市大崩盘、全球经济大萧条、第二次世界大战、杀戮无数。虽然张大教授说“市场可以自我修正”,但实际上资本盲目无限疯狂自我膨胀直至爆炸的胎里病从来也没被“修正”掉过,29年大萧条、二次大战死了那麽多人也没让资本学聪明点——苏联解体,“自由市场经济”再度压倒一切,“消除计划经济余毒”“防止政府干预”又成了时髦,资本市场又以各种金融衍生品名义膨胀膨胀再膨胀,结果是2008年全球又发生金融大危机。
内燃机靠能源驱动。市场经济靠资本驱动。能源的本性是大气中遇火就着无限盲目燃烧,决无自我制约,只要不受外来制约就会无限燃烧自我膨胀直至自我爆炸,毁灭一切。资本的本性是见利润就追就无限盲目扩张,决无自我制约。只要不受外来制约就会疯狂自我膨胀直至自我爆炸,毁灭一切。能源必须密闭储存,在密闭状态下受控释放能量,不允许任意泛滥无控燃烧,否则必成灾。资本同样必须“密闭储存”“关进笼子”——“节制资本”,在“笼子”里被节制状态下受控释放能量,不允许任意泛滥无控“燃烧“,否则必成灾。制约能源无限盲目燃烧爆炸的只能是外来的力量而不是能源本身。制约资本无限膨胀爆炸的同样只能是外来的力量而不是资本本身。而这制约资本的外来力量只能是公权力。
第三,把住后果关——允许“优胜”,却不允许生存上的“劣汰”
市场经济带来竞争。有竞争就有成功,有成功就有失败。成功者从来是少数,失败者总是多数。要“共同生存”,就必须使众多市场经济中的竞争失败者也有生存出路。
一个“老北京”说:我们没有钱,没有高文凭,没有后台,没有关系网,没有特长,没有天赋,没有经商头脑,不会八面玲珑,只有两只手。如果我们连靠两只手劳动谋生的机会都没有,那还怎么活呢?
这样的“只有两只手可依靠”的人在社会中总是多数。生产力越先进,技术越发展,自动化程度越高,效率越高,用人越少,与“简单重复”相关联的操作性职业越萎缩直至消亡。
生存高于一切。人一旦没有生活出路就不得不出卖自己的一切——“996”“007”、健康、身体器官……直至出卖尊严道德良心灵魂,甚至铤而走险杀人越货走私贩毒卖淫。在这种情况下公权力再努力也把不住“市场准入关”和“过程把控关”。
要“共同生存”,就必须使社会中这样的“只有两只手可依靠”的人都能有生计,都能靠正当劳动体面地有尊严地生存。这就必须使社会的就业需要不因自动化的提高而缩减,使社会能做到“就业供需守恒”——不管因技术进步淘汰了多少陈旧过时的职业,都必须同时创造出至少数量相同的新的有实际社会存在价值的职业。社会创造的财富不能是负数,社会创造的就业机会同样不能是负数,否则就是欠了共同生存的账。做不到“社会就业供需守恒”,就谈不上“共同生存”,更谈不上“共同富裕”。
而这在“绝对自由的市场经济”中是不可能的——“绝对自由的市场经济”是“私有资本绝对自由”的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只对私有资本负责,只对利润负责,不对生存负责,任何人的生存与否只取决于私有资本的利润需要。利润高于一切,生存服从利润,顺之则昌,碍之则亡,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毫不留情,决无例外——《共产党宣言》说:“现代的工人只有当他们找到工作的时候才能生存,而且只有当他们的劳动增殖资本的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工人仅仅为增殖资本而活着,只有在统治阶级的利益需要他活着的时候才能活着”。
(难怪张维迎只说“利润是责任”而不说“生存是责任”;难怪“公知”和“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学家”会如此训斥“只有两只手可依靠”的社会多数人说:“你穷是因为你懒”“你穷是因为你笨”“下岗工人不值得同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跟不上市场被淘汰是活该”“你就不配活着”“脑残”“智障”“低素质”“人渣”……)
按照“公知”和“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学家”的理论和“顶层设计”,世界上80%的人口是注定被市场经济淘汰的“垃圾人口”,解决办法只能有二:第一,“奶嘴战略”——由成功者大发慈悲掏几个小钱施舍恩赐打发叫花子,把人当猪圈养。第二,用高科技手段“仁慈而无痛苦”地“淘汰垃圾人口”。至于“共同生存”和“共同富裕”,对不起,没门儿。
既然资本主义自由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座庙装不下“社会就业供需守恒”这尊神,想共同生存、共同富裕就只有另请高明——社会主义。
私有资本急功近利、受益面极其狭窄的本质决定其能容纳的工作机会是有限的,整个社会长远利益需要的本质决定其能容纳的工作机会是无限的。换句话说,为资本服务是有限的,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因此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打破资本主义自由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死结,不是靠消极的豢养式的福利或人浮于事的简单平均主义,而是靠不断创新出无限的为社会服务的岗位,抵消因技术进步淘汰旧职业导致的就业危机,实现“社会就业供需守恒”,实现共同生存,共同富裕。
实现这些要靠谁?
靠个人单打独斗肯定不行。市场变化的动向、新技术发展的方向、社会需要的走向……即使训练有素、信息齐全的专业人士往往都茫然,更何况赤手空拳、“只有两只手可依靠”的人?让人家自己乱碰乱撞盲目探索撞大运,等于诱迫“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
靠“民营企业家”也不行。他们没这个需要也没这个本事——公知总说阿里巴巴美团等创造了多少财富,创造了多少就业机会,却不说它们消灭了多少就业机会——多少实体店消失了?多少小菜贩生计无门了?私有资本只能创造利润,只能创造利润需要的工作机会,但对被资本淘汰的工作机会无能为力,更做不到“社会就业供需守恒”。
能依靠的只有社会主义公有制——毛主席说:“人民群众有无限的创造力。他们可以组织起来,向一切可以发挥自己力量的地方和部门进军,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替自己创造日益增多的福利事业。”
而这才是真正的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大显身手的用武之地——社会要医生干什么?是救人,还是只会用医学名词术语证明病人无可救药死路一条?社会要经济学家干什么?是为整个社会所有的人寻找生路,还是只会用经济学名词术语证明社会的多数人多余、没出路?如果人人病能自愈,要医生干什么?如果人人能自己在市场经济汪洋大海中游刃有余,要经济学家干什么?认你是经济学家是要你解决问题,而不是让你整天卖嘴说空话废话风凉话,更不是偷工减料用简单的平均主义、“福利社会”甚至主张干脆取消市场经济来解决市场经济导致的问题——这样的情况往好了说是拍脑袋想当然图省事蛮干乱来,往坏了说是故意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以便用必然出现的问题来“证明”只有绝对的市场经济才是唯一出路。
而那些整天狂热鼓吹“市场万能”“市场选择”“优胜劣汰”的“市场原教旨主义者”,本质上是一伙披着“经济学家”外衣、用“经济学”术语教唆杀人的学术杀人犯——号称“经济学家”,整天引经据典以“学术”的名义“证明”社会一大部分人“该死”,这不是“学术杀人”是什么?不承认“学术杀人”,那就应该千方百计为被市场“优胜劣汰”剥夺生计的人找出路。不但不找,还拼命泼冷水,却又不敢直接了当向这些被自己用“学术”判了死刑的人们宣布:你们这些当不成“精英”和“人上人”的人是“垃圾人口”、劣等生物、社会渣滓,被市场淘汰是命中注定,再努力拼命挣扎也是徒劳,不如干脆自我了断,早死早托生,省得拖累别人……如果当真相信自己的一套是真理,为什么不敢坚持真理?为什么拼命把这些自己不敢干的事塞给国家,变成“政策建言”“顶层设计”“国家决策”?说白了是想借刀杀人:只要“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天经地义不得干预”成了国策,那被当然不能忤逆市场经济的“优胜劣汰”,被市场经济淘汰下来的失败者当然就是“垃圾人口”,当然毫无希望,死路一条。
任何政权一旦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发展逻辑可想而知:既然是“垃圾人口”,既然反正死路一条,那就应该让死亡“仁慈地”“无痛苦地”来临——当年纳粹德国建立灭绝营毒气室的“理论根据”正是如此:“反正这些人无异已经判了死刑,那么何不采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无痛致死法,免得他们长期受苦呢?”“人们只能用最正当、最实用、最文明的方式来执行”“采用毒气室的理由完全本着这些实质上属于人道主义的精神”“活活饿死对儿童说来会是一种更加痛苦的慢性死亡,这样做父母的也得忍受眼看孩子日渐消瘦而死的痛苦”……当然,今天的法子比纳粹德国毒气室的“技术含量”高多了:高科技、转基因、新型生化病毒……手段层出不穷,万变不离其宗:用最先进的高科技“仁慈地”“无痛苦地”“人道地”消灭“垃圾人口”,而这一切的前提就被被各种“优胜劣汰”理论判了死刑的“垃圾人口”。“自由主义市场经济”不过是其中之一。用这种“理论”制造“垃圾人口”“失败者”的“经济学家”,难道不是学术杀人犯?
“只有两只手可以依靠”的人总是多数。这些在自由主义市场经济中被资本判了死刑的人,在“市场原教旨主义经济学家”手中被打成“垃圾人口”的人,在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体制下得以共同生存共同富裕的人,你说会拥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