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为普京回避台湾问题而过于担心
拜普会前夕,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记者凯尔•西蒙斯问了普京一个问题:……如果中国人民解放军进攻台湾,俄罗斯将如何反应?
显然老辣的普京对这类问题烂熟于心,有备而来,却又假装惊讶:什么?你知道中国大陆准备武力统一台湾?我对此一无所知啊。接着又借机“开导”这位记者,政治没有“如果”、“可能”或者“想要”之类虚拟。“我对此(统一台湾)没办法发表评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这件事没在发生。中国大陆说了要武力解决台湾问题了吗?没有。”
这一问一答看似无果而终,其实双方高度默契,信息量巨大。义士张宏良同志感觉情况不妙,担忧涌上心来,昨日发文《普京对台湾问题的回避让人感到担心》。
这担心有道理吗?我看有道理。中俄两国最高层不止一次表示中俄关系处于最好时期,在涉及双方核心利益时会彼此支持;就在赴会前夕,普京接受美国NBC电视台采访时还表示,近年来中俄战略伙伴关系处在历史最高水平,双方在政治、经济、科技等各领域保持高度信任和合作。中国的核心利益是什么?台湾问题就是核心利益,并且是核心中的核心,并且中国一再表示不排除一切可能,普京怎能不知。对这样一个核心问题,普京以政治不存在虚拟而拒绝回答,显然有悖常理,担心不是多余的。
台湾问题立足于和平方式,但又不排除一切可能,毕竟内政,中国多次重申,内政不容外部势力插手干预;这种申言不仅是对潜在敌国的,其实也对友邦――除非有双方协议。然而我们国内或多或少存在一些过于乐观思潮,乐观之一是,大陆一旦“武统”,料美日不敢直接插手;乐观之二是,中俄关系处于历史最高水平,大陆一旦“武统”,俄罗斯应该支持。可事实上台湾问题毕竟中国内政,并且中国本身是个庞大实体,决定性力量在内部;如果内部缺乏推动的决定力量,那么既使外部再高的政治互信,也难有实质性帮助,外部过早施加干预,可能反向操作。这在历史是有先例的,并且不算很久:百万解放军已经陈兵江边,准备过去,但斯大林同志仍然坚持中国同志应该与国民党谈判未来。历史是有记忆的,老辣的普京一定基于俄罗斯自身利益最大化,从这个历史中吸取智慧。
中国内部很难被外部看清,瞬息万变,不到临界是很难决策的。最近我对普京先生一个看法颇为赞赏,他说大国政治应该具有“可预性”和“稳定性”。事实上不仅大国间,一切成熟的政治都应具备“可预性”和“稳定性”,应该是成熟政治的两条基本原则。我们民族传统上这两条原则是比较落后的,中国的政治和文化精英普遍具有于丹教授的“三八二十三”人格,信奉“密室政治”,有时还为这样的落后人格加以哲学粉饰“实事求是”。这样一种文化氛围,再信任的合作关系――哪怕两国存在盟约关系,不到临界状态是很难决策的。
不必苛责普京先生,为此我在红坛写过不少文章,比如:
《华俄结盟时机尚未成熟,稍等片刻也无妨》
http://www.szhgh.com/Article/opinion/zatan/201609/121072.html。
其中主要观点是:两大实体间的文明差异过于巨大,盟约是没有意义的,很可能困住双方手脚。土耳其号称“北约”盟国,但在几乎所有重大事务上,“北约”都未践约过。历史上意识形态差异巨大实体间,“盟约”都是有名无实。最近我还写了一篇:
《俄美、俄欧关系怎么走?中俄关系又怎么走?》
http://www.szhgh.com/Article/opinion/zatan/202105/268052.html。
主要观点是:国内一些同志将美俄关系看的过于糟糕,而将中俄关系看的过于乐观,似乎中国可以在美俄之间“长期”渔利;我以为糟糕也好,乐观也好,他都是政治层面,而就文化层面,很可能并非遵从这样的逻辑,没有文化性格上的互信,“长期”渔利是没法保证的。
今天普京先生躲躲闪闪凯尔•西蒙斯提问,我看正好给我那两篇文章做了注解――我写文章喜欢举例子,那两篇本也想,当时想来想去没有适合的,今天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但也不必过于担心,这是我今天的主题思想。试想中国一旦面临巨大事件,比如两岸燃起战火,美日当真介入,俄罗斯是否真的“坐山观虎斗”?我以为俄罗斯一定承受不起华人倒下去的代价,任何一个理智的政治家,为了自家利益,这个代价一定算得贼精贼精的。
事实上今天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问题:如果美国和日本武装介入台海事务,俄罗斯将如何反应?记者凯尔•西蒙斯当真这样问,西洋镜就穿帮了!义士张宏良同志的心病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