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石：像李勣那样处理皇帝的“家事”

　　唐朝的徐世勣，又名徐懋功，又名李勣。

　　作为民间传奇人物，徐懋功这一名头很响，因为他是人们心中神一般能掐会算的人物。小时候，受客观条件限制，文化生活比较贫乏，说书人在农村很受欢迎。农闲天，一到晚上，多有说书人走乡串户寻求立足点。一旦得到哪个生产队同意，说书人就此扎下阵脚，按照协议好的报酬开始说书。

　　每每是说书人锣鼓快板大弦二弦什么的吱吱咚咚咔咔一响，抬头扫视一下会场，含笑问在场听众：列位，大家想听什么？台下自然是一阵七嘴八舌的建议之声。其实说什么，说书人早已胸有成竹，问大家说什么，不过是为了调动大家的注意。接着，伴随着一阵管弦击打声响，张口哼唱出那几句永不变更的话语：想听文里有包文拯，想听武里有呼延庆；能文能武是张庭秀，能掐会算是徐懋功。这几句台词一唱完，说书人不再征求大家意见，唱白结合，开始了有声有色表演。

　　仅从这里即可知道，一千多年来，徐懋功在民间的声望有多高。

　　作为历史人物，李勣的名字最广为人知。史书上关于徐懋功的记载评说基本都是以李勣落笔，因此稍有文化知识者，对徐懋功一名倒不很熟悉，而对李勣之名却谙熟于心。

　　其实李勣本名就叫徐懋功，也叫徐世勣。他后来何以改名为李勣呢？这里面包含着他非凡的人生经历与盖世的历史功勋。徐懋功早年参加了隋末的瓦岗军起义，是翟让、李密二寨主手下的得力干将。后来随李密投奔李渊，因其能力出众人品贵重，忠心侍奉新旧主人，从不越权自重，更不揽功诿过，深得李渊赏识，随赐徐懋功改随自家的李姓，视他为家臣。君主赐姓，对臣下来说是极其难得的巨大荣耀，李勣能位列其中，可见他的不一般。自那以后，徐懋功之名渐渐鲜为人知，而李勣之名不仅享誉大唐而且享誉他身后千年之久，直至今天。

　　李勣人品贵重，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先后服务过唐初三代皇帝，很受敬重，官位很高。李渊赐姓于他，李世民把他的画像悬挂于凌烟阁上，李治对他更是敬重有加。李勣死后，李治赐他“贞武”谥号，辍朝七日祭奠，并亲自护送其灵柩至墓地。李勣可谓哀荣之至。

　　李勣所以能够受到三任皇帝的推崇与重用，完全与他的人品才能有关。从唐朝立国到皇权稳固，李勣屡屡立下盖世之功，是一位很难得的栋梁之臣。

　　李治继位之后，虽才智不及祖、父两代，但在个人感情上却是个十足的情种。武则天原本是李世民在位时的昭仪，按辈分长李治一辈。可李治痴迷武则天的容貌与才能，一心想立她为后，取王皇后而代之。封建社会里，皇后乃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地位仅次于皇帝。废立皇后，自是朝廷大事，容不得半点懈怠。李治之举，自然遭到褚遂良、长孙无忌等一班顾命大臣的强烈反对。这使李治很窝火，又无可奈何。

　　李治虽贵为皇帝，但也要遵守祖宗定下的规矩，更何况褚遂良、长孙无忌二人均是顾命大臣，占据着仪礼制高点。如果强力废除王皇后，立武则天，势必会闹得不好收场。无奈之下，李治私下求助于装病的李勣。原本褚遂良等人当时也联手过李勣，希望大家一起出面反对皇帝废后之意。而李勣深知李治的痴情与执拗，他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一般是扭不转的。作为臣下，如果一味抵制与反对，其结果必是两败俱伤。于是，当褚遂良他们与皇帝据理力争的时候，李勣佯装生病而不上朝，想以此躲避这场动辄就会伤及一方的争端。

　　李治见到李勣后，原本愁苦无奈，谁知李勣短短一句话，竟使他如醍醐灌顶，愁云尽散。李勣在李治说了自己的想法与无奈后，只缓缓说了句：“这是陛下的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是啊，废立皇后，原本就是家事而不是绝对的国事。既然是家事，自己决断就好了，何必要外人来牵扯呢？于是，李治便不再理会褚遂良、长孙无忌等大臣的什么意见了，毅然决然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废除了王皇后，立武昭仪为皇后。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李勣不仅能骑马为皇家打下天下，更能举手之间破解困扰皇家的生活难题。这样的大臣，千载难逢，如何不让上至李渊，中至李世民、下至李治三代皇帝由衷喜欢呢？此后，李勣自然得到了李治和武皇后的信任和依托，也难怪李勣死后，能够受到皇帝那样高重的礼遇。

　　李勣对李治难题的破解，在一般人看来，会以为那不过是一件太简单不过的小事情。可细细想来，这哪里是什么小事情啊。确立皇后，大而言之，本就是国之大事，向来都被人看得很严谨很庄重；小而言之，这也是皇帝一生感情生活是否能够幸福的关键所在。况且，一个好皇后和一个坏皇后，对朝局乃知天下的影响是巨大的，有时候甚至是举足轻重的。

　　李勣之言，对李治而言，既合情又合理，既中规又中矩。皇帝虽贵为天之娇子，天下至尊，可皇帝在君临天下之时，也有自己的感情诉求和心理需要，也需要营造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温馨小家。尽管皇宫里面三宫六院，佳丽上千，美女如云，皇帝随时都可以如鱼儿一般游戏其中，恣意徜徉，不受约束。然而，芸芸众生之中，知音难觅，知己难求。生性有点懦弱能力也有点逊色的李治，能够遇到武则天这样貌美出众才能罕见的女人，自是人生之福。被立为皇后的武则天，后来果然了得。她成了李治处理处理朝政的得力助手，在内政外交上杀伐决断，成效显著。许多事情，如不是武则天拿主意，仅凭李治一人是万难处理得那般有条有理，果决有效的。

　　固然，武则天后宫干政是违反族规的，也是有违礼法的。然而，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也不是所有的后宫干政就真的搞乱了国事。相反，许多时候个别后宫强女子的出现，倒使暗弱的朝政变得明朗而富有生气起来。

　　对李勣所见，我们更不能说他是世故圆滑。政治历来就需要智慧，没有智慧的政治家是不可能有大出息的。李勣就是有大出息的政治家，他的所作所为全是心系朝廷，有利天下。倘若当初他不给皇帝出主意，那么废立皇后的事情就会持续闹下去。真那样的话，朝政就会因此荒废下来，无为的纷争就会继续分散君臣之间的精力，加深君臣之间的矛盾，恶化君臣之间的感情。许多该办的事情就会因此搁置起来，甚至错失解决良机，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有害无益的。

　　其实今天，我们的国家也有许多“家事”处在该解决却一直未能有效解决的当口，在很大程度上分散了我们很大的精力，影响了我们正在进行着的伟大的事业，更给国人心理上造成日益难以承受的压力与困惑。

　　眼下，我们主要的“家事”有四点：一是台湾之事，二是新疆、西藏之事，三是南海之事，四是港澳之事。四事之中，台湾之事犹重。

　　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由于历史原因长期孤悬海外，一直得不到彻底解决。这不仅是中华民族长期之痛，也是纠结民族之心的最大障碍，更是美国等西方国家扰华的最大砝码。有时候想想，这件事太让人闹心。我们自家的国土上，生活着具有我们自己血统的子民，却窜跳着民进党之流与国家心存二心的逆子。他们时时刻刻与外贼勾结一起，煽风点火，制造事端，把原本一个好端端的国家搅得心难稳、神难定、气难顺。

　　用李勣的说法，上述四条全是中国的“家事”。如何治理，如何处置，全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何用外人置喙？可偏偏就有美国等国家，不仅对我们的家事频繁置喙，而且不断地还把自己的爪子伸进来直接搅混。这不仅令人不解，更令人生气，甚至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倍感窝屈。

　　中国如今到底强大不强大？按说，从哪个角度讲我们都算得上强大。我们的GDP早已成为世界第二了，我们的国防力量从两弹一星成功时候起也已经十分强大了。新中国立国七十几年中，我们与美国曾两度交手，美国人都没能耐我们何反被我们制服得比较服帖。七十一年前，与美国在朝鲜半岛上的那次交手，是在新中国刚刚建立国内战事尚未完全平息各方面事情纷繁杂糅亟需理出头绪的时候开始的。那时候，国家要钱没钱，要武器装备没有武器装备，要钢铁没钢铁，要工业没工业，要国防力量几乎是一穷二白。可就是在那样的艰难情况下，我们不惜与美国誓死一搏，并最终把它打在谈判桌上不得不在停战协议上签字；六七十年代美国入侵越南，我们虽未大规模出兵，但在明面上对美国人约法三章，一是公开谴责美国人对越南的侵略行径，二是公开对表示越南人民的抗美斗争给予最大力的支援，三是给美国人划定红线，美国军队的人机决不能逾越北纬十七度线，否则中国就要出兵。不可一世的美国人自从在朝鲜领教了中国军队的不可战胜，在越南确实变得乖巧起来。整个越战时期，美国军队的人机从未跨越过北纬十七度线半步。

　　台湾问题如不是突然爆发的朝鲜战争，可能早已得到解决。可惜事情难遂人意，自那时一搁置一晃就是半个多世纪。一直到今天，我们已经成为世界上名副其实的有影响大国了，在国际舞台上也越来越有了自己响当当的话语权了，可我自己的国家尚未能完全统一。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一个难以解得开的心结，都是一股无法平复的闷气，都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都是一个让中华儿女难以接受的考题。

　　既然港澳台是我们的“家事”，既然新疆、西藏是我们的“家事”，既然台湾是我们的“家事”，那为什么我们老处于被动位置而时时被美国人拿来说事呢？到底是我们无力对付他们，还是不敢对付他们？毛泽东时代，我们那样贫穷落后，美国人尚且不敢轻易对我们指手画脚，今天我们已经强大起来了，为什么反而时时刻刻受到美国人的频繁说道和不断挑衅？

　　台湾的归属，早在二战结束时就已经以文件形式昭告天下了，美国人曾是那些文件的签署国。可他们为什么出尔反尔，不断给我们添乱？他们为什么不仅插手我们的新疆、西藏，还要插手我们的台湾、香港？

　　我们国家自己的事情，理当由我们自己说了算，根本容不得美国这个外人老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长期以来，美国人称霸世界惯了，总以为这世界上一切都由它说了算，包括对中国这样的大国也是如此。面对美国人对我国的嚣张气焰和不断插手，我们理当也必须强硬起来，无须对他们讲什么道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讲什么道理。对它们只有强有力的斥责，只有针锋相对的斗争，甚至抱定不惜更不惧与它们再此一战的决心。

　　毛泽东当年要是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话，新中国还能立得住脚吗？还能有后来几十年的和平建设环境吗？那时候，我们各方面的实力与美国相比都绝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我们硬是依靠全民团结众志成城的高度凝聚力，我们硬是依靠钢少气多的豪迈气概，我们硬是依靠敢于同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勇气，把美国人打服了，甚至打怕了，使它再不敢狗眼看人低，得志便猖狂了。如不是毛泽东坚持和平是斗出来打出来的的，绝不是谈出来的妥协出来的战略决策与行动，尼克松会在七十年代跨洋过海来到中国走进毛泽东的书房，聆听毛泽东给他讲哲学吗？绝对不会。不仅不会，恐怕新中国早就被它们绞杀在摇篮里了。

　　对美国人，不存任何幻想，不存任何侥幸，不做任何弱态，不发任何柔声，不做任何让步，唯有坚决斗争，唯有不让寸分，唯有针锋相对，唯有我做我的你说你的，唯有我的“家事”我处理轮不到你插嘴，更轮不到你插手。一旦你敢越雷池一份，我们就迎头予以痛击，不惜与你决一死战。如果没有这股豪气，如果没有这般硬碰硬的行为，如果没有敢于把它踩在脚下的决心与勇气，它就会永远骚扰你，玩耍你，搅乱你，甚至颠覆你。

　　李勣的伟大在于他明断是非，李治的成功在于他把自己的家事不再寄希望于外人。李治算不上有作为的能君，但在废立皇后一事上却有决心有毅力有行动并最终有美好的结果。这一点，无论作为一个凡凡一般的性情中人，还是作为一个生于大唐时代的皇帝，都是值得给予肯定的。

　　台湾问题的解决已经指望不上台湾岛上的任何党派，我们天天说民进党是台湾岛上最被人讨厌的党，可它却能忽悠住民心，在大选与公投上无往不胜。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民进党决不可小觑，说明了国民党再难造就，说明了解决台湾问题越来越紧迫、越来越艰难，说明了台湾的民心并未因大陆采取诸多惠台措施就能收到实效，说明了台湾问题的解决还是越早越好，说明了民进党的软台独硬台独均大见实效，台湾的人心如今已被民进党牵着走。如果继续下去，即便我们哪一天不得已武力解放了台湾，那时候要想收拢岛上的民心，理顺岛上的秩序，恐怕要比香港难上十倍百倍。

　　早点解决好我们的“家事”吧，再拖下去“家事”就真的会变成外事了；再拖下去，我们受到的牵制会更多更大更麻烦更难以处理。不要被美国的色厉内荏所阻吓，一旦我们真要动手解决台湾问题，以美国如今面临的国内现状，它决不会也不敢插手。顶多就是事后对我们发几声所谓的指责，给一点一如今天的某些制裁罢了。

　　当机立断，果决出手，出其不意，胜必在我。

　　台湾，归来！国家，统一！

　　2021·12·20

　　【文/伏牛石，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