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放点爆竹吧,年轻人也该过过节”,想起毛主席的话眼角湿润


  1976年1月30日的除夕夜,是毛主席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除夕。

  毛主席出生在湖南农家。湖南人过年从小年夜到元宵节,祭祀祈福、团年饭、拜年礼、舞龙唱戏……庄重而热闹;走上革命道路之后,毛主席虽然已经成为一位坚定而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家乡过年的习俗他从未淡忘:

  1919年的除夕夜,青年时代的毛主席第一次在北京度过,彼时他正在极其困难的环境下紧张地筹备着湖南青年赴法勤工俭学工作;

  1921年的除夕夜,毛主席回到了家乡韶山,与弟妹们围着在火炉旁守岁的时候,弟弟毛泽民也被他动员走上了革命道路,“家里的房子可以给人家住,田地可以给人家种,我们欠人家的钱一次还清,人家欠我们的一笔勾销”;

  1929年的除夕夜,被国民党刘士毅部队紧追不舍、已经断炊一天的红四军抵达江西大柏地山区,毛主席让军需处长范树德到几户老乡家里打下欠条,为战士们借来了一顿特殊的团圆饭,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大年初一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而毛主席亲自带着警卫排向敌人冲锋,并在后来留下了《菩萨蛮·大柏地》的壮美诗篇;

  1962年的除夕夜,毛主席私人宴请溥仪、章士钊、程潜等人,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碟湘味十足的辣椒、苦瓜、豆豉,有人说这是“继续着的延安精神”,亲切、简朴而又与众不同……

  “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到了1976年的除夕之夜,毛主席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年,变得极度虚弱。“年夜饭”是工作人员一勺一勺喂的,只吃了一点点他喜欢的武昌鱼和米饭。一个多月前,毛主席度过最后一个生日的时候,还有过一些欢乐;而最后一个除夕,毛主席却没有一点欢愉,仍旧沉浸在周总理逝世的巨大悲伤中。

  入夜时,毛主席隐隐约约听见远处的鞭炮声,这让他又想起了往年过年放鞭炮的情景。看着身边日夜陪伴他的几个工作人员,毛主席用低哑的声音说:“放点爆竹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该过过节”……

  关于中国古人放爆竹的起源众说不一,不过这并不妨碍中国人在传统节日的祭祀以及红白喜事始终保留着放爆竹的习惯。爆竹声中,既有辞旧迎新的那份喜悦,也有慎终追远、追念先贤的那份庄重。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对于王安石变法,毛主席与司马光的评价——“皆吏不得人,故为民害”有相似之处,毛主席认为王安石变法失败的教训是“并不周知社会之故”,其中自然也包括“吏不得人”的问题。基于此类历史教训,毛主席反复指出,“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这又何尝不是“动态清零”的败北一个重要原因呢?)不过,对于王安石除旧布新的精神,毛主席是颇为推崇的。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这大约便是毛主席在生命的最后一个除夕夜,仍旧嘱咐青年人“放点爆竹”“过过节”的原因吧。

  孔夫子说信而好古,他怀念过去——怀念过去,就是否定当下;毛主席说前途光明,他相信未来——相信未来,同样是怀疑现在,毛主席是把希望寄托在青年身上的。

  辞旧迎新是毛主席对青年的嘱托,而慎终追远却是青年的责任——追念先贤的嘱托、铭记历史的教训,我们才能行以致远。

  “当新年的钟声再次隆隆回响,难道你被手里那截香烟烫伤?为你点燃一挂红色的鞭炮,多么啊多么响亮,毛泽东……”

  除夕之夜,我是多么地希望为毛主席点燃一挂鞭炮。然而“禁燃令”下,村里却是静悄悄的一片,儿时鞭炮齐鸣的场面早已不复存在。

  电视机里传来了艺人们的欢声笑语,此刻竟是这样的刺耳;各个旅游景区年轻人爆满的情形,也充斥在新闻里……一切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有些人却不在了,此前一个多月人们所经历的历史,绝不是可以轻易翻得过去的一页。

  “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并非每一户都在欢庆。这大概便是鲁迅先生所说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吧。

  笔者妻子的堂哥阳了之后,烧是早退了,但乏力、心慌的症状却一直都在,终于在我们回村的当天被送去抢救。重度心衰、bnp达到30000,并发高血压、血压220。幸运的是五十多岁的堂哥被抢救过来了,村中的一户邻居家里的老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家人至今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

  运送堂哥的救护车上,跟车医生说前段时间,他们一家县级医院每天至少要“走”四五个人,而以往几天才能碰到一个。

  堂哥的抢救室直接设在了住院部新空出来的一张病床上。虽然此前对第一波感染潮下的农村地区的状况已经有所耳闻,但当笔者到了医院之后,仍然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临近春节,医院里却没有一张床是空着的,走廊里还摆在加床,医生对于堂哥的情形几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机械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做了一系列检查。

  堂哥半天就花费了将近两千五,绝大部分是检查费用,新农合只能报销了不到一半。当然,还有后续的住院费用,这对一个农民家庭来说,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堂哥的儿子从事服务行业,此前因为封控已经“失业”小半年了。有关方面说3月31日前,新冠病人仍旧免费救治,大约堂哥这种阳了二十多天,因为并发症急救入院的,不算新冠病人吧。

  农村里像堂哥这种接近老年的中年人以及老年人并不在少数,阳了之后身体普遍出了状况;而农民生病只要还没到“感觉不行”了,是绝对不愿进医院烧钱的。

  不过,在与医生以及病人的交流中,笔者对于老中医李致重所说“病毒决定论本末倒置”的说法(参见:老中医李致重:病毒决定论本末倒置)倒是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外来的病毒、病菌可以致人于病,但人也可以免疫病毒、细菌”,“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真正凶险的并不是病毒本身,而是体弱人群本身就处于非健康状态、免疫力差,病毒感染导致基础性疾病的加重以及更重并发症的出现。正如李致重教授所说,“这与毛主席在《矛盾论》里所讲的外因为条件,内因为根据的哲学原则,也是一致的。”

  专家们说病毒的毒性和致病性已经大大减弱,现实却是堂哥这样的老农民、甚至包括城市的市民阶层本身就处在非健康的状态;如果不是一场大病把他们逼到生死边缘,他们根本不会走进医院,也不知道自己存在哪些慢性疾病和基础性疾病;而商业化的体检,对于买不起“高级套餐”的低收入人群,完全是走形式的“烧钱”;他们在烧刚刚退了之后本该有一段时间的休养,却被要求马上复工上班;医疗系统的可及性并非真正深入到了基层——这几天为了执行“禁燃令”,巡逻车整日穿梭在村道,大喇叭播放着通告,而在半个月到一个月前,如果巡逻车能够载着一位医生,也许能救回来不少人的命。

  这样的现象背后,是医疗资源严重分配不均的事实,归根结底是贫富分化严重的事实。

  正是因为这样的事实,有人在为接下来的房贷分期没有着落而发愁,有人在为娶不到媳妇发愁……“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一份乡愁,更是一份苦涩;正是因为这样的事实,我们才面临着新生儿数量骤降、人口负增长的严峻局面——资本秩序下,人被物所支配,本该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又怎么可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人类自身的再生产?

  这个冬天,新冠带走了很多人,有些是我们认识的,但更多的是我们不认识的。前段时间,从右边到左边,充斥的种种社会达尔文言论,令笔者感到恶心。笔者时时记起鲁迅先生的话,“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而更为彻底的,“他们”的不幸,与我们的“不堪现实”,其实有着相通的根源。

  “放点爆竹吧,年轻人也该过过节”,想起毛主席的话,笔者忍不住眼角湿润。慎终追远,鞭炮也应为这些逝者而鸣。

  一篇沉重的文字,并非咬着过去不放的“魔怔”,而是含着对“光明在前”的希冀——这光明需要我们每个人铭记这段历史,去思考、去做事。

  就以这篇沉重的文字,给同志们拜年吧。

  【文/秦明,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子夜呐喊”公众号,授权红歌会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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