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树松：祖宗的恼泪

　　在天堂的祖宗哭了，默默地垂泪。

　　耳闻目睹，祖宗懊恼呀。数千年来祖宗发明而又传承下来的“喜庆爆竹”，应该算个“良俗”吧，说它是“陋习”“不文明”也已经令人不忍了，怎么就又成了有“毒害”的了呢？自古以来，毒害他人可是犯罪的啊。

　　除夕那天，最能代表最高舆论导向的“央视”，还在《岁首》贺岁动画中，播放爆竹驱赶恶兽，使天下平安和乐的故事呢。“关键时刻，神秘侠客利用蒸屉点燃爆竹，赶走年兽。……守护的力量，犹如点点烟火汇聚，绽放于新年岁首的夜空之上。”

　　放爆竹本是年味的体现，因为人心都有向美、向好、向吉的愿望，人们布新去旧时，爆竹是镇住和驱散一切鬼祟魔疠的利器。没有爆竹，年味是残缺不足的，甚至是乏味的。怎么某些地方的聪慧后生们就对祖宗的这个发明，竭尽之能事的指责和禁止了呢。殊不知，人家韩国那边正在轻松地窃笑着掠夺咱爆竹的发明权呢。

　　祖宗俯首，听着说放爆竹说会产生大量的“毒害”气体，不但污染环境，让天不蓝了，空气变坏了，还会造成诸多灾难性事故，这让祖宗一时还真扭不过弯来。祖宗就想，别的也说不上来，仅就满路上跑的那些铁壳子的污染和事故，不可能比放爆竹还小吧，为什么就不遭禁呢？即便是换了那个电动的，好像那废旧电瓶的污染将更是大麻烦，而这些污染物还是某些聪慧后生们心爱的“坐骑”呢。其实，这后世的污染，都不是俺爆竹造成的呀……扪心问问，是吧？

　　聪慧的后们生还说，放爆竹的毒害气体，可以引起呼吸道炎症疾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下肆虐的“新冠”难道是放爆竹引起来的？祖宗边想边埋怨自己怎么那么不懂事呢，创造出这“损人”的爆竹来。

　　祖宗自忖，自有爆竹以来繁衍了多少代的后生，都是在喜庆时节、祈福驱邪放放爆竹呀，难道都成了毒害人的嫌犯……，那祖宗又是什么呢？祖宗万万没想到，却成了毒害人的始作俑者，祖宗的泪流满了面颊……。祖宗还捉摸，是不是自己离着聪慧后生们确实太古远啦，可能他们有些个迷茫模糊认不清，但他们的爷爷奶奶们、姑姑叔叔们、父母辈们却还是生活在眼前的，都是从小放着爆竹听着声响长起来的，……这些聪慧后生们又会怎么面对他们这些个“嫌犯”呢？还是这些爷爷奶奶们……也忘了祖传？

　　地球总是转着的，这就是后人们所说的“历史发展”，时过境迁都会有与前不一样的地方，不然，怎叫那“发展”呢。如眼下，有些地方，人家让适度燃放爆竹，这就很好嘛，祖宗想，既适宜了发展之需，又延续了传统民俗，推新不忘本，一举两得。不过，祖宗疑惑的是，那“放”和“禁”的地方不是一个天？……

　　聪慧的后生们继续说道，放爆竹的噼啪火爆声会把人的心脏损坏的，把耳朵振聋的、把眼崩瞎的，还会把人吓出十分严重的后果来……也不知道这些由头是从哪里扒拉出来的，难不成是为了迎合那些金发碧眼大鼻子的洋人……那些貌似和善，实则奸佞自私的白脸人大多是不可信的啊，他们变着法的一直就想吞噬咱的土地、奴役咱的人啊……祖宗细细地揣摹起来，管事的怎么就不多听听那些“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人的声音呢？怨不得虚夸成这般五花八门的由头，也没有人来管一下。唉，定规矩，要以咱的实情民望为准则，实事求是才行啊，岂能由一小撮高高在上、“专”通官心的“家”们在那里拍脑定夺。聪慧的后生们呐，你们不想想吗？你们的血管里流淌的是祖宗的“血脉”，你们这可是要与祖宗“割袍断义”呀。

　　祖宗怎么也想不过来……世间的任何事就看怎么做了，是人都晓得“因噎废食”，如果因噎了一口饭，从此就绝食了，那还有活人吗。想想啊，牙和舌头还“打架”呢，不能因为牙咬过舌头，就把牙全部拔掉，或把舌头割掉，甚至都一块儿解决了。要这样，可不是能干事、会干事的！如果是拿着俸禄的人做这样的事，那可就真够呛了，能做好“政”事吗。什么叫“慎终追远”，他们真的不想要祖宗了哦……难道要就此了断血脉，从头再来？这气魄也够大的，有根吗？这或许是真的，聪慧后生们这么说，要用新风来取代放爆竹的传统啊。对祖宗的敬畏心哪里去了？对传统的民俗，不是一句话就能取代了的，这里面包含的是浓浓的民族性，是中华民族特有能立于世界的根基啊！但不知道新风刮成什么样啊，就是担心的这个样子吗？祖宗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祖宗越来越听不下去了，越来越不敢想了，祖宗在天上已经忍不住大放悲声，眼泪化成瓢泼大雨……，哭声聚成滚滚炸雷……

　　（朱树松·2023年1月24日）

　　【文/朱树松，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