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舍主人:从钱学森拒绝访问美国看他的高尚品格
钱学森同志逝世已经十周年了。十年前他逝世后,乃至十年来,各种评论如潮,其中不乏一些阴阳怪气乃至恶语讥刺的文章或网帖津津有味地“披露”他在历史上的某些“内幕”——这些“内幕”不外乎是说钱学森回国之前曾申请入籍美国、在“大跃进”期间曾写过论说农业高产的文章之类。在钱学森所享有的“两弹一星(原子弹、导弹和人造卫星)功勋奖章获得者”、“中国航天之父”、“中国导弹之父”、“中国自动化控制之父”、“火箭之王”等等荣衔与定论之下,对他的好评其实并不能为他增添更多的光彩,他的某些缺点也不能有损其历史功绩,而那些恶意的讥刺,则只不过像杜甫的那首诗所言: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轻薄”们议论最多的“内幕”当属钱学森回国之前曾申请入籍美国之事。据查寻,这种说法的源头似乎来自于华裔女作家张纯如的那本《蚕丝》(中文版书名为《蚕丝:钱学森传》)。应该说张纯如是个尚存良心的华裔,她的《南京浩劫:被遗忘的大屠杀》一书详实地揭露了倭寇侵华时的暴行。从《蚕丝》书中可以看到,张纯如似乎流露出些许对钱学森当年回国从事国防事业的“惋惜”甚至不以为然,我想这反映出作为二代华裔的她被洗脑西化后对中华民族独立自强意志的隔膜。
张纯如在书中披露钱学森曾申请入籍美国,后因在“麦卡锡主义”恐怖中遭到怀疑和迫害而坚决要求回国。权且把张纯如书中的说法当作属实,以此贬低他回国后的功绩乃至他的爱国心也属风马牛不相及之举。从另一方面来说,当年在“麦卡锡主义”恐怖中被美国政府怀疑成“赤色分子”的中国人还有不少,其中很多人选择了忍辱吞声留在美国,则钱学森的坚决回国应该说体现了其人格的自尊与不屈。当年留在美国的人中,有些人获得过“诺贝尔奖”,“扬名”天下,但其实,且不说那个由西方人操纵的所谓“诺贝尔奖”有多少实际价值,站在长远的历史高度,钱学森主持参与了将“在50年代初连制造一辆汽车的能力都没有的”中国几年就带入“核大国”门槛的工作,这个功业岂是一个“诺贝尔奖”所能比拟的?他对中华民族乃至世界和平的贡献的确是超迈群伦,因为正如法国物理学家让·弗雷德里克·约里奥-居里(众所周知的著名科学家居里夫人的女婿)所说:要保卫世界和平,要反对原子弹,就必须自己先要有原子弹。(见《居里先生忠告中国:要反原子弹 先要有原子弹》http://www.ce.cn/culture/people/200707/30/t20070730_12362767_2.shtml)
钱学森人格的高尚从他拒绝访问美国之事也能看到。
西元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中国与美国的关系处于相对“蜜月”期,两国之间的科学技术交流和科学家互访逐渐增多,一些美国著名科学家和在美国的华裔科学家趁势不断向钱学森发出请他到美国访问的邀请,并表示他们和美国科学院、美国工程院“讨论过钱在美国的工作,认为他成就卓著,举世公认”,如果他应邀来美,将“授予他美国科学院院士和美国工程院院士荣誉称号”。西元1979年,钱学森的母校“加州理工学院”授予他“杰出校友”的称号。西元1986年,南加州“华人科学家工程师协会”给他授奖。西元1989年,“国际技术与技术交流大会”在纽约给他授奖。这些邀请也好,授奖也罢,钱学森都没有接受。
不光是民间,美国政府也有所动作。西元1985年,时任“美国总统科学顾问”的基沃思访华时对当时的国家科委主任宋健表示:钱学森“在美工作过20年”,对美国的“科学技术进步特别是军事科学的发展”做出过“很大贡献”。在研究过联邦调查局的历史档案后,“十分清楚,麦卡锡黑暗时期的美国是欠钱学森的债的”。我们现在“感到很难过”。美国政府对钱学森横加迫害是“没有道理的”。钱学森的遭遇和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情况“很类似”(奥在麦卡锡时期被指为“苏联间谍”而受审,十几年后美国以授予他“国家勋章”的形式为其平反)。美方“愿邀请钱学森访美”,并由政府和有关学术机构“表彰他对科学的重要贡献”。如钱不去美访问,美方可派美国科学院院长普雷斯来华“授予”钱学森“国家勋章”以“表彰他的贡献”。
对此事,当时的某些高层人士颇为动心,国防科工委、国家科委和外交部三家曾发出“联合请示件”主张钱学森接受邀请访问美国。当时的总书记也有所表示,他在一次会议期间对钱学森:钱老,你在国际上影响很大,一些国家邀请你,我建议你还是接受邀请,出去走走。你出去和别人不一样,对推动中外科技交流会有很大影响。这也是今天改革开放的需要啊。今天,世界在变,中国在变,美国也在变。几十年前的事,过去了就算了,不必老记在心上。你去美国走走,对推动中美间的科学技术交流,甚至推动中美关系的发展都会有积极意义。
对这位高层领导的发话,钱学森委婉而简捷地回答说:当年我回国的事很复杂,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不宜出访美国。而对相关部委的主张,钱学森的回复直接了当:这是美国佬耍滑头,我不会上当。当年我离开美国是被驱逐出境的,按美国法律规定我是不能再去美国的。美国政府如果不公开给我平反,我今生今世绝不再踏上美国国土。如果中国人民说我钱学森为国家、为民族做了点事,那就是最高的奖赏,我不稀罕那些外国荣誉头衔!
(以上内容参见西元2009年10月31日《钱学森:我是被驱逐出境 今生绝不再去美国》
http://news.ifeng.com/mainland/special/qianxuesen/ziliao/200910/1031_8545_1413215.shtml
以及西元2009年12月1日《钱学森 提升中国国防力量》
http://news.sina.com.cn/c/sd/2009-11-30/092419155862_3.shtml。)
美国人又是“邀请”又是要“授奖”,显然与当时中国与美国在一定程度上“结盟”共同对付苏联的战略环境有关,同时恐怕还有以此加深两国的科技界“交流”从而便于更深入地了解乃至操控中国的国防科技发展进程的隐密目的,但他们又不愿意为当年对钱学森的恐吓与迫害公开正式地认错,所以采取种种迂回的手法进行引诱,真是够滑头的。钱学森的拒绝,是由于自尊心?还是出于政治考虑?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现在无法确知了。不过,当时社会中“逆向种族主义”思潮已然沉渣泛起,崇洋媚外心态即使在高层人士中也有所形成,钱学森的行为充分表明他保持了清醒的头脑,没有被那种思潮所动,而且以自己鲜明的态度和行动抵制了错误的潮流,这的确反映出他具有“高度的民族自尊心、民族自信心和民族气节”,以及坚定的革命意志。
钱学森同志不仅仅是一位作出卓越贡献的中国科学家,更是一位优秀的中国共产党党员,是一位具有高尚品格的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