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渠英雄模范——任羊成同志本纪
一、任羊成同志早年经历
任公羊成,河南林县人也。1929年,他诞生于林县东北角古城村的一户贫苦农民家中。因其家穷,其母身体不好、没有奶水,只能靠羊的奶水把他喂养成人。羊对他有救命之恩,故他名为——任羊成。
解放前,林县人民在水深火热中艰难生存。日本帝国主义入侵,抗日烽火遍及各地。八路军也来到了林县。通过亲身体会,任羊成同志知道当时之中国,唯有八路军(红军)是咱穷苦人自己的队伍!是给穷苦人谋解放的队伍!故任羊成同志成为了他的一份子。他成为了儿童团团长。
解放战争过程中,他当过基干民兵,随解放军主力部队参加过邯郸战役、豫北战役、安阳战役、汤阴战役、新乡战役、淮海战役,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立下了不朽功勋。在这个过程中,他受到了战火的锻炼,跟随解放军主力把不少阶级弟兄从国民党反动派的剥削压迫下解放出来。使得千千万万和任羊成同志一样的人得到了解放。
二、任羊成同志在红旗渠修建期间的英勇表现
新中国成立之初,任羊成同志回到了林县,又成为当地农业合作化运动的带头人,从互助组长、初级社社长、高级社社长到村里的民兵连连长,一步一个脚印,带领着乡亲们走上了社会主义的金光大道。
1958年,任羊成同志响应县委“重新安排林县河山”的号召,带领基干民兵连全村90余名社员参加了林县南谷洞水库修建,担任爆破队队长,在工地上,哪里艰险他就往那里闯,哪个活苦就拣那个活干,人称“小老虎”。同年10月1日在工地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过去,林县境内,群山林立,沟壑纵横,土薄石厚,水源奇缺,粮食产量很低,人民生活极度贫困。据史料记载,从明朝正统元年(即1436年)到新中国成立的1949年共514年间,林县发生自然灾害100多次,大旱绝收30多次。有时大旱连年,河干井涸,庄稼颗粒不收。史料记载和民间传说中都有干旱严重到“人相食”的地步,在这514年里人相食就有5次。由于严重缺水,林县许多村庄连一口吃水井都没有,全县有一半以上的人力长年要翻山越岭跑到几十里以外的地方挑水吃。解放后,林县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兴修了英雄渠等水利工程,解决了部分地区的生活和生产用水。但由于林县境内水源不足,遇到干旱,河流断流,水库无水。这种状况严重阻碍着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发展和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
于是,以林县县委书记杨贵同志为首的县委班子,在毛泽东思想指引下,在各地社会主义建设成就鼓舞下,面对着困难时期的阻挠,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发出了“重新安排林县山河”的号召,他们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决定将山西境内的浊漳河水引来林县(属河南),从根本上解决林县缺水的问题。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伟大构想!
1959年10月,杨贵同志等人做出了“引漳河水入林县”工程的重大决策,掀开了重整林县山河的壮丽诗篇。
1960年新年伊始、积雪未消,任羊成同志就随着全县浩浩荡荡的建渠大军,推着小车、背着行李,带着炊具,向着各自分段工地进发。
1960年6月,引漳入林工程动工后,任羊成同志转移到红旗渠工地劈山修渠,放炮后,经常有松散石头掉下来,给在崖下修渠民工带来很大危险。红旗渠修到鸻鹉崖,要从鸻鹉嘴下通过。那地方上不见青天,下面是滔滔漳河水。当地老百姓形容:“鸻鹉崖是鬼门关,风卷白云上了天,禽鸟不敢站,猴子不敢攀。”
就在这么个险要的地方,由于放炮开山,被震裂的石块还不住地往下滚落。如果不及时地把危石除掉,水渠就无法开工。一次,山上突然滚落的危石瞬间造成9人牺牲、3人重伤。为了保证修渠群众的生命安全,领导决定组织一支专业除险队。正是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担任过爆破手的任羊成同志自告奋勇下崭除险。他主动请缨,第一个报名,被大家推选为除险队队长。当地两位老汉见他们在70多丈高的鸻鹉崖上观察地形,要从那里下崭,大声嚷道:“这儿上不得啊!那是见阎王的地方,上一个死一个。”
任羊成同志一心扑在工程上,哪里顾得上什么危险!他让同伴们在崖顶砸实钢桩,看好大绳,自己便身系绳索下了悬崖。崖深风大,任羊成在悬崖峭壁间来回飞荡,多少次险些撞在石壁上,他都机智地荡开了。
除险作业时,任羊成同志带领队员,仅仅依靠一根系在腰间的绳子,从陡峭险峻的悬崖垂下,像荡秋千一样,一块一块地用铁钩清除着险石,遇到大的险石还需要用炸药炸掉,绳子随时可能被绞断、跌下万丈深渊……
这样的除险作业,任羊成同志一干就是整整五年,每次下来腰间都要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最后硬是在最柔软的腰部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任羊成同志终日带领队员们腰系大绳,飞崖下崭,凌空除险,扫除障碍,被群众称为“飞虎神鹰”。
任羊成同志在上面时,崖上的人为他揪心,崖下的人为他捏汗,可是他却成功地除去了一块又一块险石。
任羊成同志工作图片
又有一次,在虎口崖除险,当快要扑进凹檐里的时候,此时任羊成同志抬头往上望了望,不巧凹檐顶掉下一块石头,砸在他的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几乎使他昏迷过去。
任羊成同志想向崖顶喊号,但觉得满嘴麻木,怎么也张不开,舌头也动弹不得了。用手一摸,原来一排上牙全被砸倒,紧紧压在舌头上。三颗牙齿横在嘴里,一阵麻木,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从腰里抽出钢钎,插进嘴里把牙别了起来,谁知用手一扶,四颗门牙都断在嘴里了。他取掉牙齿,吐出断牙,又吐了一口血沫,摸摸嘴,整个嘴巴都肿了起来。忍着巨痛,一直坚持到完成任务从崖崭下来。
以后好多天,任羊成戴着个大口罩,坚持在悬崖峭壁间工作。
任羊成同志在很多年以后对来到林县拜访的毛泽东思想拥护者以及研究者李克勤(非唱歌那位)同志说,他当时在空中为什么要自己用钳子给自己拔牙?因为他如果不拔掉牙齿,就不能发声,就不能通过绳索作为介质和山顶的伙伴发出声音信号,那么时间一长,悬吊在空中的他就可能有生命危险,因此他果断拔掉牙齿!
任羊成同志拔牙照片
都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古有关羽刮骨疗毒,今有任羊成自断牙门,何等英雄之气!
像这样的除险工作,任羊成同志经历了很多次,每次都是遍体粼伤。这种冒一人之险,保众人之安的无私奉献精神,一直被当地人们称颂。1965年和1966年,总干渠和三条干渠竣工通水典礼时,他被评为红旗渠建设模范和特等模范。
记者穆青第一次见到任羊成同志是1966年初。那年,穆青到林县红旗渠采访。当时工地上流传着一句顺口溜:“除险英雄任羊成,阎王殿里报了名。”
那年任羊成同志才30多岁,担任工地除险队队长。哪里有险情,他就出现在哪里。他整天腰里系着一根粗绳,手拿撬杠和铁锤,让别人把他从山顶送到悬崖峭壁间凌空作业,打炮眼,除险石。长年累月地在崖间飞来荡去,他腰部被绳子勒出一条条血痕,经常血肉模糊地粘在身上,连衣服都脱不下来。妻子帮他脱衣服时,常常心疼得流泪。
穆青采访任羊成同志时,红旗渠工程已基本竣工。穆青问任羊成同志身上是否还有绳勒的伤痕?他脱下上衣,露出了一圈厚厚的老茧,像一条赤褐色的带子缠在腰际。穆青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条伤痕,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穆青紧紧握住任羊成同志的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还用说什么呢?那一圈老茧,已经说明,为了红旗渠,任羊成同志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做出了多大的奉献!
穆青为任羊成同志披上衣服,说:“羊成,你受苦了!”一句话,他眼里也顿时闪出了泪花。
和那个时代许多基层干部一样,因为带领林县人民修建红旗渠的卓越表现和辉煌成就,从1969年下半年开始,县委书记杨贵同志被迅速提拔重用,由县委书记到地委书记,再到省委常委、中央候补委员,最后到公安部副部长(实际负责人),短短4年时间,就由县级干部被提拔到了部级干部。
三、风云变幻中,任羊成同志的遭遇
1978年下半年,林县书记杨贵被定性为“‘四人帮’帮派体系分子”,79年下放到山东渤海农场担任副场长(比张钦礼幸运)。在那个风云变幻、地覆天翻的时代里,由功臣变成了“罪人”。至2006年3月,杨贵同志才恢复副部级待遇。
在“两案”清查运动中,林县展开揭批“杨贵帮派体系”的大清查运动。从县委到生产小队;从县直各机关到厂矿企业的车间班组;从县级领导干部到生产队的电工、饲养员、厂矿门卫,层层揪“杨贵帮派体系”和“黑爪牙”,干部群众人人自危,惨遭迫害。全县上下层层办“说清楚学习班”,仅县直就集中办了6个跨局委“说清楚学习班”。批斗对象被限制人身自由,专人看管,不准外出,不准互相交谈,被车轮战、疲劳战、不准睡觉,残酷折磨,被随意侮辱谩骂、人身攻击。大批斗时间长达四个多月。在这种高压政策之下,有3人自杀身亡,3人自杀未遂,整个林县,一片白色恐怖。
全县的“两案”清查运动,以杨贵和红旗渠划线。他们污蔑红旗渠是“黑心渠”、“死人渠”,修建红旗渠是“劳民伤财”,“和秦始皇修万里长城一样有罪”,“红旗渠对外惊天动地很凶,对内灰心丧气很空,欺骗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一时间,整个林县变了天:“红旗渠是杨贵晋升的敲门砖”;凡是积极主张修建红旗渠的人,凡是歌颂和肯定红旗渠的人,都是杨贵帮派体系,都成了“三种人”,都得受清查、挨批斗,都得撤职、开除、清退、查办;凡是极力主张砍红旗渠项目的人,凡是攻击污蔑红旗渠的人,哪怕是血债累累的打砸抢分子,都受到提拔重用,甚至成为清查运动的负责人和依靠对象。
原县委常委17人,14人被打成“杨贵帮派骨干”,受到免职、撤职、留党察看、开除党籍政籍、逮捕判刑、撵到农村、工厂接受改造等处分。
红旗渠劳模是清查打击的主要对象。经常在红旗渠影像资料上出现,经常参与接待工作的,最有代表性的9名红旗渠特等劳动模范,全部受到清查运动的打击迫害,至今不得翻身。
县委副书记、红旗渠特等劳动模范马有金同志,1946年参加革命,曾任红旗渠工地指挥长。长期坚持战斗在红旗渠工地,与民工同吃、同住、同劳动,为红旗渠建设立下不朽功勋。在清查运动中,被打成“杨贵帮派骨干”、“假劳模”、“黑典型”。他被打成“杨贵帮派骨干分子”后,身体承受不了批斗折磨,铮铮铁汉自杀未遂,经抢救复活后,被赶回农村老家改造,禁止医院为其治病,含冤去世。
路银同志,林县县委常委,省委候补委员,红旗渠负责测量工作的土工程师,在缺乏工程技术人员,测量设备十分简陋的情况下,为红旗渠的建设作出了杰出贡献,被评为红旗渠特等劳模。在清查运动中被打成“杨贵帮派骨干”、“假劳模”、“黑典型”,被诬蔑为“欺骗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骗子”。在几个人抓住他的手,强行让他在预先写好“杨贵反对修建红旗渠”的证明材料上摁手印时,他宁死不屈,被残酷批斗,撤销一切职务,气得脑溢血发作,又被赶回老家,不久含冤去世。
王师存同志,红旗渠曙光洞管理所所长,红旗渠特等劳模。他是红旗渠工地上的著名“钻洞能手”,优秀共产党员,哪里有危险他就出现在那里,是个“撵着闫王爷上”的英雄人物。清查运动中,他被打成“假劳模”、“真帮派”、“黑典型”,撤销职务,残酷批斗,患食道癌含冤去世。
常根虎同志,水利局钻井队队长,红旗渠特等劳模。在红旗渠建设中,是一员迎险而上,不顾个人生死的虎将,被誉为“神炮手”。在清查运动中,被打成“假劳模”、“真帮派”、“黑典型”,被开除党籍,撤销职务。被赶回家后,身活无着,生病也无人理睬。重病期间,其他生死与共,同病相怜的劳模去看望他,他泪流满面地在枕头下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层层包裹的布包,从中抖露出自己最大、也是唯一一笔财产—10元人民币,用颤抖的双手交给郭秋英同志和任羊成同志,嘱咐他们:“如果将来有朝一日,恢复了我的党籍,即使我已经不在人世,也要作为党费交给党组织,我虽死也可以冥目了。”在场所有人抱头痛哭一场。此后不久,含冤去世。这样一个忠诚的共产党员,这样一个人民功臣,至今含冤九泉,死不冥目,他的战友们至今还在揣着这10元钱,四处奔走呼号!而那些整日里花天酒地的“公仆”们,又有谁愿意听一听他们的呼声呢?
张买江同志,红旗渠特等劳模,电视剧《红旗渠的故事》中“小黑豆”的原型。其父在修建红旗渠时牺牲,其母毅然将13岁的他送上工地,叮嘱他:“继承父亲遗志,修不成红旗渠,别回家见我!”13岁的他,以稚嫩瘦弱的身驱,扛起父亲的修渠工具,奔赴修渠工地,直至红旗渠修建成功,成了特等劳模。在清查运动中,这位烈士的遗孤,也没有逃脱劫难,也被打成“假劳模”、“真帮派”、“黑典型”,遭到残酷批斗。他在一师实验小学当体育教师,受到打击、歧视,工资被压了好几级。
李改云同志,红旗渠特等劳模,妇女营营长。在红旗渠工地上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广为传颂。因为救人落下的伤残让她至今安着假肢。在清查运动中,她同样被打成“假劳模”、“真帮派”、“黑典型”。为了证明她是“假劳模”,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威协恐吓被救群众改变说法,妄图将她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反说成“造假”,还把她陈列于红旗渠展览馆中的照片撤下来,扔到垃圾堆里。
郭秋英同志,林县团县委副书记,红旗渠特等劳模,著名的“铁姑娘”队队长。她曾代表林县青年出国访问。李先念曾说:“像这样的青年干部,要好好培养。”这样一个在修渠过程中未向困难低过头的“铁姑娘”,在清查运动中,也被打成“假劳模”、“真帮派”、“黑典型”,受到残酷批斗,被开除党籍,撤销职务,被赶到竹器厂当工人,还一直受歧视。
韩用的同志,红旗渠特等劳模,“铁姑娘”队队长。在清查运动中,被打成“假劳模”、“真帮派”、“黑典型”,遭到残酷批斗。后含冤去世。
任羊成同志也遭受到了残酷非人的对待。清查运动中,他被打成“假劳模”、“真帮派”、“黑典型”、“杨贵的孝子贤孙”,受到无情批斗。他被撤职后,每月只有36元生活费,生活难以为继,更无看病的钱,浑身病残严重恶化。
杨贵同志后来悲愤交加地长叹:“虽然我已经成了‘建国60年60位功勋品牌人物’,但与我一起同甘共苦、舍身忘死修建红旗渠的英模们,现在却还戴着‘三种人’、‘反革命’的帽子啊!”
揭批查运动中,全县有500余名领导干部被撤免职,受批斗;300余名一般干部、红旗渠劳模、积极分子被处分;3500余名大、小队干部被撤换;4000余名党员被除名;2200余名全民、集体工人、教师、医务人员、公司职员被无故清退,加上受株连的家属,遭受打击迫害的竟达数万人。1978—1990年间,林县群众不敢说红旗渠、老县委和杨贵好,谁说好,就被扣上“翻案”的帽子被批斗。红旗渠展览馆被撤除,周总理亲自指示制作的红旗渠展示沙盘被毁坏,红旗渠的电影不准演,红旗渠的书不让卖,红旗渠的歌不准唱。
直至1996年6月,名义在任的高宗灵皇帝视察红旗渠时,点名要见任羊成同志,市、县一些领导仍然从中阻挠,不准任羊成同志等劳模露面,只是在灵帝一再坚持下,他们才慌忙采取紧急措施,用车把远在古城的任羊成同志接回来,与灵帝见面。灵帝听到任羊成同志反映情况后,亲自批示查证林县清查运动旧案,也被省市县个别领导弄虚作假,欺上瞒下,蒙混过关。
新华社穆青要采访红旗渠劳模,被市、县委领导予以拒绝,还说:即使见了,也不准上报上电视。当时的县委书记王xx对宣传过红旗渠的记者、作家、诗人极为不满,曾在大会上公开叫骂:“什么山呀(指作家华山),什么川呀(指诗人郭小川),什么小说呀,长诗呀,他妈的都是为杨贵树碑立传!”在林县,在安阳地区,甚至全河南省,形成了“莫谈红旗渠”,“谈红旗渠色变”的气氛。
四、红旗渠现状
从1984年起,山西平顺县在林县永久买断的地段上,先后建了两个水电站,引水渠就建在红旗渠首的拦河坝内,截流红旗渠水源4个流量,每年引走1.26亿立方水,相当于现在修建的马家岩水库兴利库容量的五倍多,用过的水白白流入漳河。时任红旗渠管理处负责人彭美中得知此讯,忧心如焚,连续5次向县委书记反映此事,那个领导竟然批评说:“没有你吃的饭,还是不发给你工资?你管这闲事干什么?”
任羊成同志多次找这个领导要求拿出解决方案,都被拒之门外,理都不理,甚至视为“找事”。
实际上,这些仇视红旗渠的人巴不得红旗渠水断渠干,正好佐证他们加到红旗渠头上的罪名。他们上台以后的第一要务,就是全面废除红旗渠的有效管理,红旗渠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愿打愿骂随你的便。一些受私有化毒害的人开始从渠道上找“利”,有人扒去渠岸上的石块建房、垒猪圈,有的在渠底的淤泥上开荒种地。红旗渠上许多建筑物遭破坏,许多石碑被砸毁。山西、河北与林县争抢水源,争纷不断。渠上游开了24个放水囗,8个大虹吸管道。除此之外,不少人在上游主干渠上任意扒口放水,用完水也不关闸堵囗,任渠水哗哗流入山涧,无人敢管。经常有人半夜三更去砸渠管所的门,寻衅闹事,敲诈钱财,门都砸坏了,无人敢惹。甚至有人在两处炸毁红旗渠岸,震惊全国。
2010年时红旗渠水流量只是原来的六分之一,甚至出现汛期断流现象,灌溉面积由60万亩下降到29万亩,用水由不要一分钱变为每年向山西交水费数百万元,一手交钱,一手放水。林县每年还要给红旗渠主干渠流经的重点村庄送上几万元慰问金。抛弃社会主义协作精神后,红旗渠步履维艰,命运堪忧。
尽管任羊成同志和许多劳模一起都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他从没有离开红旗渠一步,每天仍不停地为红旗渠清淤、勾缝、治漏,直到他退休。
任羊成同志的家乡古城村,位于林县深山区,交通闭塞,土地瘠薄,红旗渠水一时还流不到那里。1987年,任羊成同志退休回到家乡后,眼看乡亲们吃水、用水困难,他便带头集资组织人员,昼夜打井。
1990年夏天,《中国记者》在一篇文章中提到了穆青对任羊成同志的思念,河南《安阳日报》的两位年轻记者看到后,专程赶往林县采访,在群山环抱的任村镇古城村的偏僻山沟里找见了任羊成同志。
记者釆访任羊成同志的时候,他正为没有资金、井打到26米没法再打下去发愁。问他的生活,他什么也不愿说。据两位记者观察,他依然住在破烂不堪的土坯平房里,睡的是土坯上架的一块木板,家里空空荡荡,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记者说,任羊成同志每年还要上山开点荒,种点谷子、红薯,补充全家的口粮,看样子生活还很艰难。
1991年初,任羊成同志由两位记者陪同,来到了北京。
穆青在办公室里欢迎任羊成同志。一见面,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的心情都非常激动。20多年没见面了,穆青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这位穆青心目中的英雄,还是当年那一身农家打扮,只是脸上多了一些皱纹,鬓角长出了白发。
任羊成同志比穆青第一次见他时瘦了些,但两眼还那样炯炯有神。任羊成同志给穆青带了一些小米和绿豆,说是他自己种的,表示一点心意。别看那布袋上还打着补丁,但穆青打内心知道,那袋里所装的是山里人的一片真情啊!
穆青问任羊成同志当年腰里的那圈老茧现在还有没有?任羊成同志说:早就不显啦,全褪了。问任羊成同志脚伤留没留下毛病?任羊成同志说没有。为了让这位来自山沟里的农民一睹首都的新貌,穆青特意带他到新华社100多米高的新闻大厦顶层参观。
1993年初冬,穆青同冯健、周原一起踏上去河南釆访的旅程。任羊成同志等几位红旗渠的劳动模范听说穆青到了安阳,冒雪从林县赶来。任羊成同志等人的深情,着实令穆青感动了。
20多年前,穆青在红旗渠釆访时也都见过他们,这次重逢大家心情都非常激动。郭秋英同志拉着穆青的手,眼含泪花,说:“林县人民盼着你来,俺都盼着你来呢!”穆青说:“这么多年了,能见到你们我也高兴啊!”
当穆青问到马有金同志、路银同志、常根虎同志和其他劳模的情况时,郭秋英同志哽咽着对穆青说,当年修建红旗渠的八个特等劳动模范,如今只剩下四个人了。有的劳模在春天里遭受磨难,含冤离开了人间;现在活着的人也曾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受了不少委屈。任羊成同志说:“俺三个也是代表他们来的,替他们说说心里话。”讲到这里,劳模们不禁失声啜泣,穆青和其他在场的同志也止不住热泪盈眶。
穆青一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一边劝慰他们:“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想它了,重要的是向前看。”
穆青说:“红旗渠是咱们中国人的骄傲,更是林县人民的骄傲。你们创造了惊天动地的业绩,为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是人民的功臣,是值得尊敬的人。没有红旗渠,哪有林县的今天。人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后来,穆青写了一篇报道,叫《两张闪光的照片》。本篇本纪部分内容来源于此。钱学森同志看到这篇报道,心里很不是滋味。钱学森的堂妹钱学敏写了《钱学森的百姓情怀》。
钱学敏在文章中回忆道:
钱学森非常钦佩那些不等不靠敢于与贫穷落后做斗争的普通百姓,我时常见到他每谈起这些事情就心潮起伏,极为动情。钱老手指着《人民日报》上穆青的长篇报道《两张闪光的照片》让我们看,只见照片上的人都是用一根绳索捆住自己的腰部,吊在悬崖峭壁上,手中紧握着长长的撬杠,仿佛正在踢来荡去。我不觉为之捏了一把汗,心里想,太悬了,这人不要命啦!怎么回事?只听钱老说:“这是一篇关于‘红旗渠’的报道,作者穆青多次去太行山,他和当地农民感情很深,所以写的东西真实动人。”我知道钱老对穆青一直都很赞赏,他最喜欢读穆青笔下的“焦裕禄”、“王进喜”等英雄人物篇。
钱学森接着说:“‘红旗渠’这件事情过去咱们都听说过,昨天我反复读了这篇通讯报道以后,想了很多。你们看,林县的60万农民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顽强战斗十个春秋,硬是用双手握住撬杠、镐或钎奋力劈开了太行山,从70多公里以外的山西省引入漳河水,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穷困面貌。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说到这里,钱老好像又看到了林县农民们在县委书记杨贵的带领下,正在奋战的情景,从而为他们这种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伟大精神深深地感动着。
提起“红旗渠”,我记得周恩来总理曾经说过:“这是新中国建设史上的一大奇迹”。但是,当我把目光从《两张闪光的照片》移到钱老的脸上时,我发现在他那由于过分激动而泛出红晕的脸上掠过一些倦意,好像是缺觉了。咦,他一向早睡早起,睡觉质量很高,为什么没睡好呢?我猜想可能是昨晚他读了“红旗渠”以后,思绪万千,彻夜难眠,不仅为林县农民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所感动,也为曾经陷入苦难的农民兄弟而动情了……
我惊叹钱老对林县百姓的苦情竟是如此地了如指掌,禁不住自言自语地随着他说:“看来他们那儿缺碘,又长期缺医少药,唉,农民活得太苦了!”钱老点了点头,更为动情地说:“遇到大旱年景地上颗粒无收,许多农民就在这荒山野岭里慢慢地冻饿而死了。”话音未落,他哽咽了,只见钱老抬眼望着阴冷的窗外,仿佛听到了百姓沉痛无奈的呼声,探测到人民苦难的深渊,心里十分难过,禁不住眼里噙满了泪水。
钱学森这位“两弹一星”的元勋、世界级的大科学家,看到了红旗渠的劳模受此不公待遇,潸然泪下,这泪水里面实在包涵着太多意味深长的内容了。按下不表,读者自行领悟!!
2008年,上头拨款修缮红旗渠。然而,经费被贪污,弄成了豆腐渣工程。
红旗渠技改工程受到空前阻力。红旗渠历经半个世纪的风雨剥蚀,加之人为破坏,已是遍体鳞伤,亟待修复加固,而失去集体经济支撑后的今天,难有昔日自力更生的志气,地方拿不出修复资金,只好伸手向国家要钱。
2008年12月,由国家投资3200万元(拉内需、保增长资金),地方配套400万元,正式启动了红旗渠修复技改工程。但该工程遇到了难以想像的阻力。由于抛弃社会主义协作精神后,地方保护主义抬头,在只讲本地利益的今日行情下,山西省针对该工程提出许多附加条件,仅协调工作就做了2个多月,在国家几个部门的强力干预下,才得以开工。工程由国家武警水电第二总队承包。这是工程能够正常运行的一个强力保障,也是工程质量得以保证的重要条件。然而,工程施工还是遇到了数不清的麻烦。主干渠所经之地的山西群众,经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普世”毒水的浸泡,再不是过去无私援助的群众了。一些人讨要运输车辆的“过路钱”;一些当地车主提出运料必须雇用他们的车辆;还有一些与林县有经济纠纷的商户,乘机协迫林县政府让利解决。这些人一律狮子大张口,不达目的就阻断道路。数不清的人为障碍,使得工程进度一波三折,十分缓慢。
红旗渠上兴建的“长藤结瓜”式一、二类水库48座几乎全部报废;346座塘堰全部报废;45座提灌站一部分报废,一部分闲置,发挥效益的很少;45座小型发电站无水发电,全部报废,电站房屋被拆毁,全部成为废墟。红旗渠丧失了能蓄水、能抗旱、能排涝、能发电等系统功能中的大部分效能。
由于水量急剧减少,红旗渠的灌溉功能大打折扣,也不被重视,当地只热衷于搞旅游,有人曾提出牺牲一两代少女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主要是与旅游配套的产业)的歪理邪说,红旗渠正在实现向景点展示功能的转变,且美其名曰“无烟工业”。而红旗渠的旅游景点已经承包给个人,政府每年的收入还不够给渠管人员发工资。人民公社时代用渠水浇地不花钱,现在农民用渠水浇地得先交费。红旗渠这样的公益设施又入不敷出,无人关注,在私有化大潮的最后冲击下,将难以独力支撑。
2011年,河南投资9.7亿,重修红旗渠。7月23日,红旗渠重修工程全面开工,工程总体规划为三年会战。
3年整修后,红旗渠不仅恢复原来60万亩的灌溉面积,还将多灌溉26万亩田地。
林州市“珍爱生命线重修红旗渠”三年大会战集中开工仪式主会场设在城郊乡桑园村。会议由该市市长主持。当会议进行到一半时,林州市四大班子领导,给修渠捐出一个月的工资。
在领导们的带动下,开工仪式现场迅速掀起了捐款热潮,一铸科技有限公司韩金河捐款100万元……除企业捐款外,民间捐款也很踊跃,当年修建红旗渠的劳模任羊成同志、张买江同志、郭秋英同志、李改云同志4人,也各捐了1000元。
更令人感动的是,远在北京的当年带领群众修渠的县委书记杨贵同志,在听说林州要重修红旗渠的消息后,也捐出一个月的工资1万元。
据统计,当天,现场共收到社会各界捐款1100余万元。
功在上世纪60年代,利在千秋、闻名全国的红旗渠竟靠募捐修善,悲乎!!
五、任羊成同志晚年一些经历
任羊成同志在晚年,与污蔑红旗渠,污蔑毛主席,污蔑社会主义的家伙坚决做斗争。他说,红旗渠精神是人民的精神遗产,不容抹黑;“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才是红旗渠精神的本质内涵,不容篡改;红旗渠精神是毛泽东思想的结晶,不容否定!他走遍了大河上下、大江南北,无数次深入校园课堂、红色网站,参与青年学生的社会实践活动,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红旗渠英雄史诗,为人们点亮心灵的灯火,冼刷泼到红旗渠身上的种种脏水。
当年凌空除险,他每天在生产队只记日工10分;后来的课堂讲述则不计任何报酬,与如今专家、教授们的讲课收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其人生最艰难的岁月,他曾从北京扛回过穆青赠送的一袋大米和一袋白面,因为他实在难以拒绝时刻关注他命运的同志加亲人的那份情谊。他一生甘于贫缺与平淡,说这是共产党员应该有的本分。
任羊成同志在2012年“缅怀主席,喜迎新年”元旦活动会场发言道:
没有毛主席带领我们打下红色江山,建立起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制度,让人民当家作主;没有毛泽东思想指导,红旗渠根本修不起来。我们在三年困难时期,林县不仅没有像汉奸们污蔑的“饿死人”,而且用1000万斤储备粮支援了信阳人民,用其余2000余万斤集体储备粮和7000万元集体积累资金,加上林县干部群众共同艰苦奋斗建成了红旗渠,成为震惊世界的“第八大奇迹”。红旗渠的修建过程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只有组织起来的人民群众,只有具备共同理想的集体力量,才是最大的生产力,才是第一生产力!
多少年来,任羊成同志从未停止过战斗的脚步。
他去北京参加“向毛泽东学习”座谈会,当时的主持人是艾跃进老师。
2013年,任羊成同志拖着病重之身,从百里之外赶到刘广营,参加纪念毛主席逝世37周年的活动。
2014年,任羊成同志应邀到安阳人文管理学院、西北大学等地演讲,讲述自己舍身忘死,闯出鬼门关的亲身经历,把人们带到了修建红旗渠的艰苦岁月中,赢得了同学们的一次又一次热烈地掌声,点燃了他们的心灯。
任羊成同志说,红旗渠这样的奇迹只有毛主席时代才能创造!
任羊成同志说,红旗渠精神是毛泽东思想的结晶,“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才是红旗渠精神的本质内涵。
经常有人问任羊成同志:“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危险的工种呢?”他说:“因为我是共产党员,是在党旗下举过拳头发过誓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别人不敢去的,共产党员就要顶上去!”
任羊成同志曾悲愤地说:“没有毛主席了,没有毛泽东思想了,谁来过问我们的事?谁为我们说句话?”
任羊成同志在一次讲座中这样谈红旗渠奇迹如何才能创造:
许多见过红旗渠的人都问我:当年,生活那么困难,工具那么简陋,资金那么缺乏,怎么就能创造出那样惊天动地的奇迹?我总是告诉他们那样的奇迹只有毛泽东时代能够创造!几千年来,林县山穷水恶!十年九旱、水贵如油,为什么就没有人修一条红旗渠来?难道是林县人懒?而就在造谣饿死三千万的一九六零年二月动工,居然饿着肚子把渠修成了。那时候,中国的奇迹很多,与林县相邻的安阳县也修成了一条“跃进渠”,规模不次于红旗渠,还有南京长江大桥、八万座大中型水库,大江大河的治理成渝铁路、成昆铁路、三线建设、两弹一星,首都十大建筑、许多重大科技突破、建立中国工业的基本构架、解决七亿人的吃饭问题,国家既无内债也无外债……
为啥这么多奇迹都出在毛泽东时代,而不是其它什么时代?根本原因是毛主席带领人民建立了新中国,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人民当了主人,修不修红旗渠不是官员说了算,而是广大人民说了算。毛泽东时代,人民是主人,干部是公仆,干部必须为人民服务,必须遵照人民群众的意愿解决用水困难。干部不但积极主动筹划修建红旗渠,而且在工地上带头苦干,否则就可能被罢免。
红旗渠是个奇迹,也是个证据。一些人反对修建红旗渠,破坏建成的红旗渠,他们丑化、淡化、歪曲红旗渠精神,打击迫害修建红旗渠的英雄、劳模和积极分子,但红旗渠作为一个巨大物证,他们永远毁灭不掉!这个证据证明,只有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组织起来的人民群众才是最大的社会生产力,只有在毛泽东时代,只有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创造红旗渠这样的奇迹!作为一个红旗渠的建设者,一个共产党员,红旗渠精神早已融入我的血液,注入我的灵魂,我无限怀念毛主席,怀念毛泽东时代,至死都会坚守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都会坚定不移走社会主义道路。这叫“怀旧”?这是为真理而斗争!
任羊成同志晚年照片
2023年6月29日中午13时30分,任羊成同志崩于林州红旗渠医院,享年95岁。
白冕之王曰:任公羊成同志,是毛泽东思想哺育出的好战士。无论是马上打无产阶级的天下,还是下马治无产阶级的天下,任羊成同志都有他所处地位上的贡献。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处在基层,都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做贡献。
不怕苦,不怕死,在任羊成同志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晚年与各种污蔑红旗渠,污蔑社会主义,污蔑毛主席的逆流做斗争,这是毛主席教导过咱的斗争哲学!
任公羊成同志,一直等待着一个平反,一个正名。我们后来的人,一定要帮他们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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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参考引用摘录资料:
【文/付欣宇,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窗前一盏灯”公众号,授权红歌会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