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兵小说讲座三：文学从来就不是沽名钓誉的工具

　　（上课铃声响，宋老头缓缓地走进了虚拟课堂。清了清嗓子）

　　打小我就最烦老师一本正经地上课。因此，即便我在这个虚拟的课堂上也不愿一本正经地上课。请先听段相声：

　　当代最悲催的作家（相声）

　　郭麒麟：嘿，瞧您这题目，也忒悲催了一点。

　　宋老头：是麒麟啊，你怎么跑这来了？

　　郭麒麟：您昨天用相声夸我呢，我能不来给您捧捧场吗？这就叫“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宋老头（竖起大拇指）一听就是有家教的孩子，懂礼貌还有学问。修养好。

　　郭麒麟：您再夸我看就站不住了，得坐轮椅回去了。

　　宋老头：有那么夸张吗？

　　郭麒麟：没听说捧杀吗？吹捧那也是一把杀人刀啊！

　　宋老头：（又竖起大拇指）这孩子，谦虚谨慎，有自知之明，品德好。

　　郭麒麟：您又来了。看来您今天不把我给忽悠瘸了不罢休啊。别再兜圈子了。说了半天，您说谁是当代最悲催的作家啊？

　　宋老头：我还能说谁啊？我敢说谁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郭麒麟：嘿，闹了半天，您是在自嘲啊。可您怎么就悲催了呢？

　　宋老头：您听说有哪个作家一天一篇小说能连写400篇不带喘气的？

　　郭麒麟：还真没听说过。世上压根就没这样的人儿。

　　宋老头（急眼，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我，不是人吗？

　　郭麒麟（莫名其妙）：我没说您不是人啊。

　　宋老头（急得一跺脚）：难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吗？

　　郭麒麟（眨巴眨巴小眼睛）：您是哪样的人哪？

　　宋老头：我就是一天一篇小说连写400篇不带喘气的那个人。

　　郭麒麟（转过脸去）瞧，见过自吹的，还真没见过敢这么自吹的。他这把年纪了，我不能呛着他，得顺着点。

　　宋老头：你在嘀咕啥呢。

　　郭麒麟：我在和观众夸您呢。著作等身，名利双收，版税……刚说到这就被您老给打断了。顺便问一下，既然您写了那么多小说，版税在全国排名第几呢？

　　宋老头（连连摆手）：马尾拴豆腐——不能提了。

　　郭麒麟：咋了？

　　宋老头：自打我写作以来，一分钱没赚着，昨儿还被罚了。

　　郭麒麟（做撸袖子状）：谁罚您了？是城管吗？我替你找他理论去。

　　宋老头：头条的管理员。比城管厉害。

　　郭麒麟：他为啥罚你？

　　宋老头：我把我以前发过的一篇小说拿出来重新发了，加了个“原创”。他便说我是“抄袭”，扣了我20分，还取消了一切权利。

　　郭麒麟：这就难怪了。不是我说您。既然是旧作，您何必还要重发呢？重发就重发呗，您还要加“原创”干吗？人家检索到您内容高度相似，能不说您抄袭吗？

　　宋老头：我是抄袭我自己的。自己抄袭自己的也犯法？

　　郭麒麟：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个管理员其实就是个机器人。它只管检索重复内容开罚单，哪管你抄袭谁的啊？您和机器人较劲，值吗？

　　宋老头：嘿，说了这半天，还是我的不是了。

　　（相声结束）

　　屏幕外有网友看完了相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宋老头对着屏幕外的网友问：“你笑啥？是我们的相声好笑吗？”

　　屏幕外的网友说：“我是笑这相声一点也不好笑。末尾的包袱没兜响。放了个哑炮。哈哈哈。”

　　“你又笑啥？”

　　“我笑您冥顽不灵。连写400篇小说没赚到一分钱稿费，反而被罚。您还乐此不疲，您到底图个啥呢？”

　　“我跟您说，我图的就是文学的正本清源。”

　　“啥叫文学的正本清源？”

　　（划重点）“文学从来就不是沽名钓誉的工具！就是文学的正本清源。”

　　（宋老头手舞足蹈地接着讲课）

　　“我们都知道四大名著。可四大名著的作者是谁还都是后人考证出来的。他们在写这些作品时何曾想到过拿作品换饺子吃？可他们为什么还要写呢？我觉得他们和老朽一样，只是因为想写而写。被自己的写作欲望所驱动。拿我来说吧，我已经到了写作的自由状态，可以随心所欲。不为名不为利，想写就写……”

　　郭麒麟突然跳了出来：“嘿，包袱在这呢，还是要自吹自擂啊！”

　　（下课铃响。）

　　【附录】曹操之死（故事新编）

　　颂明

　　曹操的病势愈加沉重，昏昏沉沉，忽梦三马同槽而食，惊醒，急召曹洪、陈群、贾诩、司马懿等同至卧榻前，嘱以后事：“孤纵横天下三十余年，群雄皆灭，止有江东孙权、西蜀刘备未曾剿除。孤今病危，不能再与卿等相叙，特以家事相托。孤子嗣多不肖，惟长子曹丕笃厚恭谨，可继我业。卿等宜辅佐之。”曹洪等涕泣领命而出。

　　是日，远在邺城的曹丕心神不宁，便服了安神汤趴在书案上小憩，忽然一阵阴风刮过，帷帐索索作响，定睛瞧时却见魏王立于案前。曹丕急忙跪下：“父王何以到此？”

　　“孤天命尽，已传位于你。”

　　曹丕以首击地：“丕才能不及父王万一，实难当此任。”

　　“吾儿不必多虑，朝中人才济济。欲立功名，则莫若尚贤使能矣。舜、禹承安继治，任贤使能，恭己无为而天下治。” 曹操面授机宜后又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曹丕再问：“父王既说任贤使能，却不知为何曾诛杀孔融、杨修、崔琰、娄圭等贤达之士？”

　　曹操大笑：“天下盛传‘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实乃误解。孤本义是‘宁负天下儒，不敢负苍生’。孤一生征战，杀人如麻，血流成河。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实非孤所愿。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所谓春秋无义战，荼毒皆生灵。吾起义兵，剪除奸宄，遂平天下。救苍生于水火，使百姓安其命。故马踏青苗时，吾割发代首。非惺惺作态实惟苍生是念。汝所云之儒生，或结党营私，伺机作乱；或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无非为一己之私而争名夺利、狗苟蝇营、野心勃勃，失意牢骚得意张狂。只能用其所长，制其野心。且读《述志令》便可知孤意。孤昨夜梦见三马同食一槽，吾儿不可不防。”

　　突然信使来报，魏王既薨。曹丕失声痛哭，晕倒在地。

　　2020年4月13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