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小说八】王不时传瘟

　　一

　　时值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王不时带着五鬼走进了一座江南的一座城市。一条小河从城中穿过，河上有好几座青石小桥，每座小桥的两头都连着街道。街道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肉铺、瓷器店、杂货店、糕点店等等。每间商家门前都高高挂着幌子或匾额。商家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显得很嘈杂。

　　王不时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肆，点了些酒菜，还让小二去对面的水果摊买了些酥梨。王不时和五小鬼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街景聊天。

　　酒肆前有几个小娃趴在地上玩抓石子的游戏。其中有个胖乎乎的男孩拖着长长的鼻涕，时不时吸一下，又流了出来，干脆用袖子一拐，聚精会神地看别人玩。王不时对他喊了一声：“喂，小孩，过来，给你梨吃。”

　　小孩慢吞吞转过身了，又拐了一下鼻涕，走了过来，看样子有点智障。

　　到了王不时面前，伸手就去拿梨。王不时拦住了他：“这梨不能白吃。”

　　小孩说话有点大舌子，含糊不清地问：“不白吃咋吃？俺又没有钱。”

　　“你只要骂你娘一声我就给你梨吃。”

　　小孩摇摇头：“俺不骂。你咋不骂你娘哩？”

　　王不时又拿出一吊钱：“你要骂我给你一吊钱。”

　　小孩还有摇摇头：“给俺再多钱俺也不骂俺娘。你喜欢骂，你自个骂你自个娘去。”

　　“嘿，这孩子，还真傻。连钱都不认识？”王不时有点急眼了，他拿出了一锭银子：“你要骂你爹、你娘、你祖宗。我就把这锭银子给你。”

　　有个在外面玩石子的孩子一个箭步跑到了王不时面前：“俺骂。你把银子给俺吧。你说咋骂俺就咋骂。”

　　王不时看了看这个孩子，比那个傻孩子高出半个头，有10来岁的样子，长得很机灵，穿得也很干净。

　　“你骂你娘是卖肉的，你爹是王八头，你祖宗是食尸虫。”王不时举着银锭，眯着眼说。

　　“俺娘是卖肉的，俺爹是王八头，俺祖宗是食尸虫。”机灵的孩子一口气说完了，伸手夺走了银子。

　　围观的孩子都惊呆了，纷纷喊着“俺也骂。你也给俺银子。”

　　王不时笑了，对瘟鬼挤了挤眼。瘟鬼把疫毒施放到梨子上。王不时说：“你们只要照着那三句话骂自己一句，每人给一只酥梨。”

　　孩子们都开骂了，拿着梨高高兴兴地一哄而散。只有那个傻孩子空着手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二

　　傻孩子回到家，把在酒肆遇到的事从头到尾给娘学了一遍。娘说：“这啥人，咋教小孩骂人哩。”

　　“就是一个长得很丑的人，比俺还丑。”

　　“相由心生。俺石头才不丑呢。俺看俺石头是最帅的，任谁也抵不上。俺不吃他的梨，俺菜园有萝卜。俺拔萝卜给你吃。吃萝卜顺气的。”石头娘到门前菜园给石头拔了一颗萝卜，洗了洗递给了他。

　　石头咬了一口：“这萝卜真脆。”

　　几天以后，城里的很多孩子都得病了。开始是流鼻涕，发烧，像伤风感冒一样，大人们也没他在意。可是事情越发展越严重，有些孩子开始呕吐、抽搐、昏厥，还出现死亡病例，有些大人也被传染上了，城市发生了恐慌。医生开始都说是伤寒病，可开出的药方一点疗效也没有。疫情扩散得越来越快。官府也慌了手脚。全城的医生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找到新的良方。病死的人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城里来了一位吴有性大夫。他向官府指出这不是伤寒病，而是由于天地间存在有一种戾气感人而至，他管这种病叫“瘟”，创立了一种专治瘟疫的药方“达原饮”，并编了一首《达原饮歌诀》传唱，让各地医生以此方配药：

　　达原厚朴与常山，

　　草果槟榔共涤痰。

　　更用黄芩知母入，

　　菖蒲青草不容删。

　　全城所有的药房都连天加夜地熬药分发给老百姓。同时采取了足不出户的隔离政策，终于把疫情给控制住了。

　　三

　　在王不时看来，瘟鬼在城里传播瘟疫取得了重大成功。他得意洋洋地带着五鬼周游全国去了。他盘算着一个更加恶毒的阴谋——摄魂计划。就是要让五鬼同时出击，不但要摧毁人的机体健康，更要彻底摧毁人的精神支柱，由鬼统治世界而让人服服帖帖地服从恶鬼奴役。他完全被自己的计划陶醉了，情不自禁狂笑起来。

　　2022年7月28日星期四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