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从文化认同的角度看移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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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地说,《外国人永久居留管理条例》提出来“征求意见”的时机真是相当不合适,因为当下最紧迫的问题,一曰抗疫,二曰复工。“外国人永久居留”并不是一个需要立即解决的问题,此时抛出来,引发社会剧烈争议,既分散了决策层的注意力,也涣散了全社会团结一致抗击新冠肺炎的斗志。
看了一下“条例”的征求意见稿,也研究了一些持支持态度的文章,总的印象是相当一厢情愿,充满了“专家治国”的傲慢。
支持“条例”的主要理由是有利于引进人才。这个理由的哲学基础是工具理性,或者说是技术主义。
在这些人看来,“人才”似乎和机械一样,拿来之后安装好,拧紧螺丝钉之后就可以运转了,他们似乎不明白,没有抽象的所谓“人才”,人总是具体的,人是文化的载体、是情感的载体、是政治的载体,或者用马克思更为准确的定义:“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技术主义的眼光是狭隘的,是功利主义的,只见其利,不见其害。
给外国人永居权,绝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问题,同时还是一个情感问题、历史问题、文化问题,甚至政治问题,必须统筹兼顾,才可能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02
首先,中国的文化传统和历史伤痕必须注意;
从历史的角度看,华夏民族是一个农耕民族,安土重迁,繁衍人口,既重视物质资料的再生产,也重视人口的再生产,历史上基本没有出现过靠外来移民弥补人口不足的需要。
去年科幻电影《流浪地球》爆款,“带着地球一起走”被解读为中国人特有的“家国情怀”,也说明了这一点。
当然在历史上的一些时期,比如魏晋南北朝,曾经出现过“民族大融合”,以及汉族人口向南方大迁移的“衣冠南渡”,但这是伴随血与火、伴随着文明倒退的大杀戮进行的。曾经的繁华之地,十室九空,“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马前悬人头,马后载妇女”,就是对当时状况的真实描述。
近代以来,中国受到帝国主义侵略,“洋人”在中国具有高人一等的特权,杀人放火都不受中国法律审判,由此激起了义和团运动。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策划成立了伪“满洲国”,开始向我国东北大量移民,抢占膏腴之地,日本移民所到之处,中国人就失去家园,背井离乡。
这些历史伤口,其实并没有完全愈合,平时可以不提,现在既然谈到移民问题,它就必然会隐隐作痛。尽管时代不同了,但要求社会公众不去联想近代以来所遭受的苦难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合情理的,关键是要在政策层面做出保证,确保历史悲剧不会重演,并要用耐心、细致、深入的宣传使人民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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