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谈谈经济学的几个问题

　　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现实作用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研究生产关系的学科。生产关系这个词听起来很抽象，实际上谁都离不开。

　　解放前我在纺织厂当过一段时间工人。那时的纺纱女工，早上6点进车间，晚上6点下班，叫“六进六出”，早六点进车间，晚上六点出车间，当然包括吃饭、休息的时间；我们男工一天干10个小时；工人干活拿工资；见不到老板，由管理人员管理；老板拿利润。这就是生产关系，老板与打工仔的关系，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概念，叫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关系。

　　上世纪70年代我在学校工作，毛主席说知识分子要与工人结合，单位派我到一个大厂工作。开始当小工，后来当车间党支部副书记，负责宣传。这时的工人端的是“铁饭碗”，厂长不能解雇工人，工人要服从厂长领导，干活拿工资；厂长也拿工资，工厂的利润上缴国家。这种关系与解放前老板与打工仔的关系显然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工人拿着的是“铁饭碗”，表明他们是生产资料的主人，工人之间是“同志式的互助合作”关系，但是，另一方面工人劳动以后还要领取工资，买生活用品。

　　工厂不能解雇工人表明工人是企业（生产资料）的主人，另一方面工人还要领取工资，买米、菜等各种生活用品。这和解放前的工人一样。根本区别在不会被解雇，不再是雇佣工人了；但还要领工资买生活用品，还存在商品货币，表明存在着私有制的残余；毛泽东时期的国营企业工人不再是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关系，既有共产主义的公有制关系，又有残存的私有制关系，是同志式互助合作关系与商品货币关系的统一。按照马克思的话说，劳动者（包括工人、厂长）一方面是“社会成员的地位”，另一方面是“处于私人地位的生产者”。（参看《哥达纲领批判》《马恩选集》第三卷 第10页）；列宁的说法是：生长着的共产主义与衰亡着的资本主义两种关系的斗争。（参看《列宁选集》第四卷 第84页）毛泽东说法：一方面是“所有制变更了”，另一方面“实行的是商品制度”，“搞资本主义很容易”。（参看《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三册 第413页）所以，劳动者一方面“以厂为家”，另一方面又“干活吃饭、赚钱养家”。

　　总之，毛泽东时期国营企业的工人，是共产主义关系与商品经济（私有制残余）的统一，是一种过渡性质的关系。过渡时期的政治经济学就是研究这种生产关系的学科。这种过渡时期的经济关系出现的时间还不长，还缺乏科学系统地分析、说明，或者说过渡时期政治经济学的科学还没有建立。

　　这里我们分析了旧中国时期和新中国毛泽东时期的两种关系。旧中国还存在着租地农民与地主之间的关系，存在着小商品生产者彼此交换商品的关系等。这些都是生产关系，是任何人都离不开的最基本的关系，是马克思主义观察社会问题的出发点，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只有用生产关系的观点认识社会才是正确地、符合实际的。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说：“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态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马恩选集》第二卷 第82页）这就是马克思所发现的生产关系。按照列宁的话说，因为马克思发现了生产关系，社会学才能成为科学。

　　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变化就是生产关系的变化。现在又恢复了雇佣劳动与资本的关系：外资企业是雇佣劳动经济制度，私营企业是，连国有企业也可以解雇工人，实际上还是雇佣劳动的关系，不过企业的财产归国家所有。当前我国所有的劳动者首先面临的是找工作的问题，是老板“雇”佣还是“不雇”的问题，“饭碗子”在“老板”手里。

　　由于生产关系的变化，上层建筑必然随着改变。毛泽东时期因为公有制占据统治地位，人们的基本利益一致，因此，整个社会出现“学雷锋”的社会风气。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则呈现出“赤裸裸的现金交易”。这些都说明生产关系在社会关系中的重要地位，说明马克思的生产关系理论符合实际。

　　生产关系最终是由生产力性质决定的，在过渡时期还存在商品关系，不是人们想消灭就能够消灭的。“大跃进”时期毛主席反复强调商品生产存在的必然性，反对消灭商品经济的主张，就是坚持历史唯物主义。

　　二、有关毛泽东时期的生产关系

　　毛泽东时期的物质生产有两种不同的社会形式：产品与商品，商品生产关系又有几种：商品——货币——商品、货币——商品等。

　　产品是国家调拨的物质产品。与商品不同，产品通过国家计划会议的物质会议联接，市场上买不到，一般人也接触不到，由国家直接调拨。工人的商品货币关系，也不同于小商品经济，它不是商品——货币——商品，而是工人劳动以后直接领取工资，表现为：劳动——货币。这种形式的变化，反映了生产关系的变化。

　　毛泽东时期我国主要存在着产品与商品两种生产关系。产品是同志式的互助合作关系；商品则交换商品和处于“私人地位的生产者”交换劳动的关系，这两种生产关系的斗争，就是社会主义（准确地称呼是过渡时期）两条道路斗争：不是前进到共产主义，就是倒退回资本主义。

　　毛泽东主张发展公有制经济：工业国有化、农业集体化，生产资料归公有，消灭劳动力商品的关系。毛泽东时期企业不能解雇工人，就是劳动力不是商品的表现；国营经济大发展，国家调拨的产品不仅量上高速增长，而且在质的方面也有发展：不仅国营企业的生产资料不再成为商品，而且逐步发展到生活用品，如城市的住房不买卖，由单位分配给职工；公费医疗的药品，职工生病吃药，不买卖，直接供给；城市教育领域的用品等等；另一方面由于生产力水平的限制，主要的生活消费品如粮食、服装等，仍然是商品，通过市场买卖。正如毛泽东所说：“要拿钱买米、买煤、买油、买菜。八级工资制，不管你人多人少。”“我国现在实行的是商品制度，工资制度也不平等，有八级工资制，等等。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所以，林彪一类如上台，搞资本主义制度很容易。”等。（《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三册 第486、413页）《毛主席重要指示》是主席身患重病的条件下，由毛远新根据他的话整理出来后印发的，说明是经过毛主席反复思考后、认为是十分重要的理论，是对于社会主义（过渡时期）生产关系的总结，是继续革命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值得我们认真学习。

　　毛主席一贯主张工业国有化、农业集体化，主张发展公有制的产品关系。由于生产力水平的限制，他在大跃进时期又反对消灭商品生产，反对过“左”的错误主张，这就是历史唯物主义。

　　过渡时期由于社会存在着商品生产关系，一些处于商品经济高端的领导干部、学者，自觉不自觉地维护商品关系，主张保护商品生产关系，反对逐步消灭商品生产关系的革命路线。这些人不是资产阶级，但是与毛主席的逐步消灭商品生产关系对立。正如毛泽东所说：“民主革命后，工人、贫下中农没有停止，他们要革命，而一部分党员却不想前进了，有些人后退了，反对革命了。为什么呢？作了大官了，要保护大官们的利益。他们有了好房子，有汽车，薪水高，还有服务员，比资本家还厉害。社会主义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合作化时党内就有人反对，批资产阶级法权他们有反感。搞社会主义革命，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走资派还在走。”（同上书 第487页）就是说他们是资本主义道路的代表。

　　产品与商品、公有制经济与私有制经济残余的斗争，反映的政治上是两条道路的斗争，反映到党内是两条路线的斗争，这些就是过渡时期阶级斗争的内容。在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条件下，党内的两条路线斗争具有决定社会发展方向的作用、意义。

　　以毛主席为代表的阶级斗争为纲的马列主义路线，反映了产品生产关系与商品生产关系之间斗争的客观实际，毛泽东的革命路线是要引导人们发展公有制经济，向着消灭商品经济的共产主义方向前进；而以刘、邓代表的修正主义路线，则反对阶级斗争为纲的路线，主张“经济建设为中心”，就是否认社会上存在两条道路的斗争、否认党内存在着两条路线的斗争，实际上是倒退回资本主义雇佣劳动。《重要指示》说：“一九四九年提出国内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十三年后重提阶级斗争问题，还有形势开始好转。文化大革命是干什么的？是阶级斗争嘛。刘少奇说阶级斗争熄灭论，他自己就不是熄灭，他要保护他那堆叛徒、死党。林彪要打倒无产阶级搞政变。熄灭了吗？”“为什么有些人对社会主义社会中矛盾问题看不清楚了？旧的资产阶级不是还存在吗？大量的小资产阶级不是大家都看见了吗？大量未改造好的知识分子不是都在吗？小生产的影响，贪污腐化、投机倒把不是到处都有吗？刘、林等反党集团不是令人惊心动魄吗？问题是自己是属于小资产阶级，思想容易右。”（同上书 第487页）正是因为广大干部、群众当时没有理解毛主席的指示精神，所以，才能够作出否定阶级斗争为纲的决议，发展所谓的“外向型”经济，恢复了雇佣劳动经济制度，整个社会又重新成为“庞大的商品堆积”，劳动力再次成为商品，劳动者又成为无产者。历史事实完全证明了毛泽东的科学预见，阶级斗争、两条道路的斗争在我国是客观存在，历史事实谁也否定不了。

　　三、现代西方经济学的错误

　　现代西方经济学反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理论。

　　首先，现代西方经济学不承认存在生产关系，它也不承认存在着公有制与私有制经济的区别。它按照“谁决策”来划分经济制度。因此，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萨谬尔森等著的《经济学》第12版，就把社会按照“决策”不同，划分为“计划经济”、“市场经济”和“混合经济”等不同类别。如说：“资本主义的自由企业经济，或市场经济”，“现代社会的经济制度，没有一个是其中的一种纯粹形式，相反，社会是带有市场、命令和传统成分的混合经济。”等等。（《经济学》第12版 第40页）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的概念，不是按照生产关系划分的，而是按照“决策”划分的，是抹杀生产关系区别的错误概念，混淆了雇佣劳动与资本和公有制经济之间的根本区别。现在我们经济学界普遍运用市场经济、计划经济之类的概念，实际上是掩盖毛泽东时期与改革开放以来生产关系的根本变化。所以，我们必须坚持运用生产关系区分经济关系的性质，不用市场经济、计划经济等概念。

　　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哲学基础是历史唯心主义，反映的是资产阶级的经济利益，因此，不是、也不可能成为科学的社会学。它不仅不承认生产关系，抹杀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之间的区别，而且也不懂什么是经济、生产、货币等，只知道“赚钱”，把纸币当做货币，只知道赚纸币。因此，现代西方经济学除了代表资产阶级利益外，从理论上说是“一盆浆糊”。国内生产总值作为资本主义世界各国的主要经济指标，集中表现出了现代西方经济学的错误。

　　物质生产是人类社会的基础。人要吃饭，必须生产粮食，要穿衣，必须生产服装等等，因此，物质生产是社会的基础。不管什么生产关系的社会，封建经济是这样，资本主义经济、过渡时期的经济也是这样，物质生产都是社会的基础。

　　另一方面社会生产总是在一定生产关系下进行的。封建社会是在地主出租土地，由佃农进行生产；在资本主义社会是“老板”（资产者）雇佣“打工仔”（无产者）进行生产；毛泽东时期是厂长（企业领导）组织工人进行等等。这些不同性质的社会，生产粮食、服装的社会形式也不同。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都表现为商品，要用货币购买，货币成为一切生产品的等价物，具有神奇的魔力。因此，资产阶级把赚钱看作是“生产”，只要赚钱就是生产，只要有纸币收入、支出就是生产，计入国内生产总值之内。现代西方经济学基础上创立的国内生产总值指标，不能真实表现物质生产的状况，而是纸币流通量的记录，是错误的指标。

　　国内生产总值指标把政府、文化部门的收支（支出）算入“生产总值”，混淆了物质生产与政治、文化活动的区别；把流通领域、消费领域的收入（支出）也列入“生产总值”，抹杀了生产与流通、消费的界限。总之，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国内生产总值指标体系，是建立在资产阶级经济学基础上的错误指标，混淆了物质生产与政治、文化的概念，抹杀了生产和流通、消费等的界限，不仅与物质生产在量上存在着巨大差异，在质上就不是一回事物。

　　运用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国内生产总值指标指导经济发展，就是走资本主义的邪路。如我们提倡发展所谓的第三产业（即服务业）、发展消费等行业，如大肆宣传发展“农家乐”等旅游业、消费行业，不提高农业生产力水平，不实行农业的机械化、现代化，靠发展“农家乐”，增加农民一时的纸币收入，能够真正摆脱贫困吗？运用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的国内生产总值，必然、已经把我国经济发展带上资本主义的邪路！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生产是指生产物质产品，科学的指标体系是工农业生产总值、社会生产总值等；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指出，只有发展公有制的经济才是康庄大道，发展资本主义的雇佣劳动则是死路一条！我们学习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就是要认清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沿着毛泽东继续革命理论指引共产主义的方向奋勇前进，反对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