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再谈基布兹、以色列与中东和平
前两天,写了一点关于以色列基布兹的文字【点击阅读】,引起一些朋友的兴趣,今天,就大家提到的几个问题,再延伸讨论一下。
1、有朋友责备我不该这时候写“美化”以色列的文章。我理解他的意思,也感谢他的指点,但不能接受他的责备,因为我希望大家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性,不要停留在简单的“声讨”“声援”层面,不仅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要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才不会失去自己的主体性,才能减少盲目性。
并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基布兹的实践,对中国来说也是一面镜子,认真研究其得失成败,对我们自己是有益的;
2、基布兹对犹太人在中东地区的生存,对以色列的建国、强盛起了很大作用,但基布兹有没有改变以色列的国家性质呢?
没有。
基布兹在鼎盛时期,其人口也仅占以色列总人口的6%,后来长期维持在3%左右。
所以,我们不能说以色列是社会主义的,甚至不能说是半社会主义的,而只能说,以色列的社会中存在若干社会主义元素,并且这种元素比典型的资本主义国家还要高一些,但并没有高到使以色列社会性质发生质变的程度;
3、基布兹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取得了不俗的成就,甚至实现了一代又一代向往社会主义的人们梦寐以求的“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有两点很值得关注:
一是自由进出。
赞同基布兹理念的人可以申请加入,不能忍受的人可以选择退出,这保证了留在基布兹的人都是(在一定程度上)抛弃了私有观念的人。
基布兹是内在于资本主义世界的,允许自由进出,是一种无奈,也是生存之道;
二是直接民主。
最大规模的基布兹也不过两千人左右,一般的基布兹,社员通常不超过一千人。这种相对较小的人口规模,使基布兹可以把社员大会设为最高权力机关,并通过直接民主决定重大问题。
直接民主保证了基布兹不会发生类似“动物庄园”那样的蜕变,防止了管理层的腐败和特权,也使社员更有主人翁责任感。
4、基布兹具有保守性。
先打个比方。
过去,在中央苏区,有一些拥有武装的土豪,固守自己土围子,而红军由于缺乏重武器,于是荡平这些土围子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基布兹是这种“土围子”的反面,就像是一座座被资本主义汪洋大海包围着的社会主义孤岛,保守性是其非常明显的特征。
总的来看,基布兹似乎仅关注内部事务,安于成为一个“土围子”,并无对整个以色列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雄心壮志。
但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西风压倒东风。
近年来,随着老一代基布兹人逐渐凋零,基布兹开始出现人口流失、经济衰退的趋势,并且一直没有得到逆转;
而最令老一代基布兹人痛心疾首的,是个人主义、消费主义的价值观开始侵入基布兹,这使基布兹出现了内部“败坏”的征兆。
5、基布兹具有封闭性,被牢牢地封闭在民族主义的外壳内。
基布兹始终没有超越民族界限,没有能够成为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阿拉伯人和解的桥梁,这是令人感到非常遗憾的。
马克思本人就是犹太人,他像痛恨阶级压迫一样痛恨民族压迫,马克思创立的共产主义学说,把“解放全人类”作为最终目标。
如果人们的思维、生活与社会结构,一直局限在民族和宗教的范围内,那么中东和平是无解的,中东不同民族间的相互仇杀,还会持续很多年!
只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才能为中东、为全人类带来永久和平!
日前,以军摧毁了加沙地带一座医院,导致数百名病人、伤员、妇女、儿童和医护人员死亡,这是不折不扣的反人类罪,这再次证明了著名女革命家,出生在波兰的犹太人罗莎·卢森堡的名言:“社会主义,或者野蛮!”
所以,能不能打破封闭性,能不能变“以色列人的基布兹”为“人类的基布兹”,在很大程度上,将决定基布兹的命运,也将决定以色列的命运!
【文/郭松民,红歌会网专栏学者。本文原载于公众号“独立评论员郭松民”,授权红歌会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