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不能让矮化理想和思想的作品成为文艺时尚
不能让矮化理想和思想的作品成为文艺时尚
——从一些荒诞不经的无厘头作品流行想到的
陈先义
当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潮不断向深度迈进的时候,反映这个伟大时代的当代文艺作品不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飞跃和发展,一年创作或生产数千部长篇小说,数百部电影,数万集的电视剧。在我国文艺发展历史上都堪称奇迹。特别是电视连续剧,这样一个在西方世界被当作纯消遣的娱乐体裁,今天已成为影响我们国民精神生活的最为广泛的文艺形式。所以,理论界称: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代表性文艺样式,比如汉赋、唐诗、宋词、明清小说戏剧,那么当代影响百姓生活的最重要的文艺样式是什么呢?那就是电视剧。电视剧成为中国当代文艺一道最亮丽的文化景观。同样,我们的长篇小说和电影,如果仅从数量上看,也是呈爆炸式增长的。这是我们这个伟大时代在文艺创作方面的最集中的反映。
然而,当我们以十分欣赏的心情来看待这些年文艺的发展状况时,我们一方面对文艺的快速发展和繁荣表示振奋,一方面也常常为一些作家作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放弃对高远理想和深邃思想的追求而感到困惑和隐忧。毋庸怀疑,在我们的文艺创作中,有的作者迫于市场的压力,正在不断地向“物性”退守。就在不久前,一部刚刚投放市场的电影,在导演与记者见面会上,导演以毫不隐讳的方式对着镜头说,我对作品的要求,首先要有“意思”,而后才说意义;先说意义才说意思的电影,意义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做。不用说,这里所说的意义,就是社会效益,“意思”就是经济效益。这样一种说法在一些明星大腕那儿,几乎成了一种时尚。
前些年,一部炒得很热的电影,公映后却被群众评为最差电影。而该作品的导演面对媒体的诘问,却公开宣称:“我的作品是反对对它施加什么思想的,我只想给观众以笑声。都什么年代了,何必活得那么累?”于是,在这样一种看似“为群众着想”的公开喧嚣中,舞台上、银幕上、荧屏中充斥着浅薄的搞笑,浅薄的搞笑成了一些人追逐的时尚。于是,把浅薄当深沉,把玩笑当艺术,消解思想,解构理想,成为一种时髦。一些被冠以“文化英雄”式的人物,与那些低俗东西的制造者们,好像合谋式地一起来搅乱社会大众的审美判断。好像我们的大众对低俗的笑话突然有了一种浓厚的兴趣。
曾几何时,在《非诚勿扰》这档相亲节目中因语出惊人而走“黑”的马诺,竟然堂而皇之地被某网站邀请主持即将开始的世界杯足球赛。她与那个因大胆出位而为人注目的芙蓉姐姐,一起受到手舞荧光棒的群体的无聊追捧。正是这些现象,它们与以搞笑赢得电视市场的赵本山的小品、郭德纲的相声,以历史虚无主义和现实虚无主义占领电影市场冯小刚、管虎、张艺谋等的快销爽片,一起全方位地占领着大众的文化舞台,好像大众娱乐一下子进入一个全民狂欢的时代。这如同是一种合谋或同盟,通俗与低俗以搞笑的宗旨开始了全方位对接。在有些人看来,“轻松”或“放松”是对艺术的最高期待,娱乐至上的无厘头是艺术的一种目标。所以,一些娱乐至上的作品,荒唐大笑即是作品的开始,也是作品的结束,笑过之后想想有什么收益吗?其实什么也没有。在这种假象的引导下,一些荒诞的离奇故事,一些格调不高的无厘头作品,便堂而皇之地进入网络,上了荧屏,走进书刊。所以,拒绝文艺的理想情怀和精深的思想,便成为一些作家艺术家为自己纯粹追求市场利润开脱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