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聪:帝国史观不能解释中国历史
帝国史观源于英美,试图从历史确证西方帝国模式是解决超大空间治理难题的唯一选择。为此,这一理论每每贬低现代国家模式为“邪恶帝国”,中国亦在其内。我国有些学者不自觉地受到影响。因此,我们有必要厘清帝国史观的源流,对它进行有的放矢的回应和辩驳。
“帝国”概念的衍生
西式语境中的“帝国”含义无古今区别,严格意义上是指具备政治极权、单一文化认同和世界范围内唯一属性的政治组织,宽泛意义上则指实力强大的君主制国家、古代地区大国、近现代西方殖民帝国和当代以美国为首的国际秩序。该词语从20世纪初至80年代偏向贬义,之后转向中性化乃至褒义化。
当前美化英美帝国代表的西方殖民帝国、妖魔化中国等独立自主的国家,已成为帝国史观的主要倾向,其核心思想是论证英美帝国模式为人类超大空间治理的最佳模式。帝国史家的思想根源可以追溯至《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后受到基督教善恶二元论的影响,将西方帝国尤其是英美帝国视为“善”的代言人,其使命是打倒内生恶的东方帝国,建立强等级性的全球治理帝国模式。故而,西方学者动辄将清朝历史简单归入帝国史叙事,以服务于其政治使命。
上述倾向,集中体现于帝国史领域,泛化于全球史、跨民族史等史学叙述中。全球史、跨民族史叙述都声称去中心化叙事,力图摆脱南北二元对立,抛弃发达、欠发达等原有的二元概念框架,转而强调全球联系的重要性,却往往过多以西方为中心叙述全球联系,每每不经意间为西方帝国张目,仿佛西方帝国成为近现代人类社会横向联系演进的化身,人类历史的纵向演进将终结于西方帝国。
论证英美帝国模式为人类超大空间治理最佳模式的核心思想,还使得帝国史叙述同“新帝国主义”“新自由帝国主义”“霸权稳定论”等国际关系理论概念联系在一起。“新帝国主义”概念以大卫·哈维为代表,指称当代美国资本掠夺和扩张行为。“新自由帝国主义”则将美国在文化领域鼓吹的新自由主义理论,搭配上合理化其国际政治框架的帝国正义论,声称干预有理,公然鼓吹双重标准:对西方文明之外的国家重新实行19世纪的殖民主义做法。“霸权稳定论”则称美国霸权即美帝国是维系全球交往不可或缺的因素。为实现类似目标,史学被用来为现存政治服务。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秩序构建原则被消解,恢复以现代国家为基础的国际交往原则的正当性迫在眉睫。
“帝国”作为西方史学范式的出发点,最大谬误之处在于忽视了将帝国这一政治组织形式同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相联系。帝国主义的定义应以列宁界定的概念范畴为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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