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连科:日军的一颗“糖”?
闫连科不但小说写得好,说段子编故事也是信手拈来。
今年3月10日下午,作家阎连科在接受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的仪式上,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在那个村落里,有位母亲七十多年来,无论是在电视上或是村人的谈论里,当大家看到或谈到中国与日本的仇杀历史时,那位母亲总会记起1945年,日本军队从中国败退时,一位穿着破烂、身上挂彩的日本士兵,拄着拐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小糖给了她。这位母亲说,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吃到的糖,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种叫糖的东西,竟然那么甜。所以她终生记住了糖的味道和那张流血的日本士兵的脸,终生都渴望还给那个日本士兵一些什么去。”
爱,是可以化解一切的。
人类一切有价值的东西的价值都不会超过爱。当我们在那个村庄看到有人渴望中国用核武毁掉人类时,也看到那个村庄最柔软、博大的内心在爱着人类和世界,希望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都充满爱。我庆幸我出生在那个村庄里;庆幸至今我几乎所有的至亲都还生活在那个村庄里;庆幸我不仅拥有那片村庄和土地,而且我还是那个村庄不可分的一部分。我的本身就是那个村庄之本身。我今天所有的努力和写作,都不是为了给那个村庄积累和增添,而是为了发现那个村庄本身就有的它与人类世界共有、共存的互生、互动之关系。
闫老师为了阐述他对“和平"、对人类“大爱”的追求,为了证明“爱可以化解一切”,不惜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不惜把侵华日军说成关爱中国百姓的“王师”,中国妇女没有记住日军侵华、屠杀百姓的仇恨,只记住了一颗糖的甜味,一生都想着报答.......这未必是闫老师用心良苦,而是他脑子里本就充满了这样的套路和故事,已经产生了条件发射,随便摘一个出来,就可以表达自己的思想了。
实际上,这个故事是有原型的,那是一个讲汉藏民族团结、解放军军民一家亲的温暖故事。
娜喜,藏族,四川巴塘人,1936年出生。娜喜13岁便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八军157团第二野战军,1951年3月离开巴塘参加进军西藏。1952年在藏军干校学习,学成后调文工团工作。1957年到中央民族学院学习,毕业后一直以藏族干部的身份在西藏统战、宗教部门工作,直到退休。
娜喜回忆起早年的往事时,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我记得,当时解放军就借驻在孤儿院旁边的小学里。我们常常会偷偷跑到解放军驻地“偷窥”。那群哥哥姐姐们也发现了我们,然后跑过来笑着跟我们这些脏兮兮的孩子打招呼。由于当时我们听不懂汉语,与解放军哥哥姐姐们的交流完全靠手势,但我从他们的脸上感受到了温暖和亲切。他们不像那些官家、贵族家的人一般刻薄冷酷。一次,一个姐姐笑着递给我一颗彩纸包着的东西,示意我剥开放进嘴里。当我把它剥开放进嘴里的那一刻,那甜蜜的味道一下子刺激到了我的味蕾。后来我知道这是糖果,那个甜味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我记住了,那颗让我甜了一辈子的糖果,是解放军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