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让他们单独咬碎这寒冷的冬天?
看到由冷雁创作、由司马南朗诵的这首《被你咬碎的寒冷冬天》,内心翻起了重重浪潮,是一种想哭而又哭不出来的感觉。我与司马南一样,也是工人农民都当过。其实多数左翼学者都有着和我们相同的人生经历,中学毕业后上山下乡当了农民,几年后又进城当了工人。正是因为身上有着工人农民的政治淬火和阶级冶炼,所以才看不下去弱势工人的苦苦挣扎,才忍受不了无助农民的泣血哭号!这才造就了我们的左翼立场,把我们锻造成了毛派共产党人。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这是唐朝诗人白居易描述的一千多年前煤炭工人的悲惨生活,而如今那些黑煤窑的煤炭工人,可以说是比白居易笔下的卖炭翁更加悲惨!另一位唐朝大诗人杜甫曾经有个理想,就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让所有没有房子的穷人都能够高高兴兴住进温暖的房屋。而如今2.7亿农民工完全实现了杜甫的前半个理想,造就了广厦千万间,造就了一座座现代化城市,可是那些造就了广厦千万间的民工,却买不起一间他们亲手建造的城市房屋。这堪称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分配不公!
是的,从未有过,不仅人类社会从未有过,甚至连兽类社会也从未有过!世上没有几只鸟儿没有窝,没有几个野兽没有穴,可是买不起房子的穷人,却是到处都是。穷人买不起房子也就罢了,可是连像飞禽走兽搭个窝棚、挖个巢穴的权利都已被彻底剥夺。如果谁敢搭个毛棚建个窝,即便是城管不给你拆除砸烂,警察也会把你依法拘押,因为搭建违章建筑属于违法犯罪。除了等待政府脱贫之外,整个社会彻底堵死了穷人的所有活路。以往寒冷的冬天,那些没有房子的穷人可以去车站候车室,医院走廊,图书馆等各种公共建筑躲避寒冬风雪;而如今莫说是公共建筑物都已把穷人关在了门外,甚至连以往穷人栖身的露天长椅,都设计成了穷人无法躺卧的样子。
真没想到中国的穷苦百姓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有谁知道当今中国穷苦百姓的深深悲哀?每次听到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农友歌,就忍不住泪流满面:“霹雳一声震乾坤,打倒土豪和劣绅。往日穷人矮三寸,如今是顶天立地的人!”可悲的是穷人顶天立地的时代已经随风而去,而今莫说是穷人再次矮了三寸,甚至连人民领袖毛主席都已经被“三七开”,成了比其他所有领导人都矮三分的人,因为被“三七开”的只有毛主席一个人。这个冬天真是太寒冷了,只是穷人心里的冬天更加酷寒!
这位在严冬的寒风中啃咬坚硬馒头的民工,他能够咬碎坚硬的馒头,他能够咬碎满嘴的冰碴,他能够咬碎寒冷的冬天,可是他却无法咬碎古今中外闻所未闻的欠薪老板!干活给钱这个亘古不变的天经地义,却被当今中国的“恶意讨薪罪”所取代,哪怕是为了讨还血汗钱在万般无奈之下以死相逼地选择自杀,都属于以自杀相威胁的“恶意讨薪罪”!四川阆中市召开的惩办恶意讨薪民工的全市公审大会,更是在政治上法律上双双把讨薪民工牢牢锁定在了社会潜在的或者已经存在的天然罪犯上。可怜这些干活却拿不到钱的悲惨民工,即便他们能够咬碎这寒冷的冬天,也难以咬碎刻在他们身上的“恶意讨薪罪”的犯罪烙印!
几十年来中国的极右势力,总是控诉革命的残暴,把革命群众妖魔化为暴民。可是他们却从来都不回答,究竟是暴政造就了暴民,还是暴民造就了暴政?没有平时的暴政,就没有乱时的暴民,暴民是暴政产生的结果,暴政是暴民产生的根源。没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极端不公,就不会有“天街踏尽公卿骨”的暴力革命。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民不患贫而患不安。分配不公永远是社会的致命毒瘤,暴力革命永远是革命者的最后选择。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时期,老百姓比统治者都更加不喜欢革命,但凡是还有一点儿打针吃药的改良机会,但凡是还有一丝一毫的活路,老百姓都不会选择外科手术式的社会革命。革命就是社会的外科手术,是恢复社会健康发展的最后选择。
虽然今天这些最底层最弱势的新型产业工人农民工,在默默咬碎着寒冷的冬天,在和血吞咽着满嘴的冰碴,但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社会必须要明白,单靠这些农民工自己,是咬不碎这寒冷的冬天,吞不下这满嘴冰碴的。寒冷的冬天必须要靠大家一起咬碎,满嘴的冰碴必须要靠大家一起吞咽,发展的代价必须要靠大家一起分担,欠下的债务必须要靠大家一起买单。如果是富人独自享有或者大家共同享有文明和进步的发展成果,却让穷人独自承担发展的痛苦代价,那么这种悖逆天理人伦的发展方式就是一条走不通的历史死路。如果强行走下去,那么未来等待中华民族的,就不是强势崛起,不是伟大复兴,而只能是动荡和毁灭。
所以,我们绝不能让对中国城市化现代化贡献最大而又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工,去单独咬碎这寒冷的冬天!绝不能让那些已成为极端弱势群体的劳动者,去单独咬碎这寒冷的冬天!绝不能让那些善良无助的人,那些被社会抛弃的人,那些没本事的人,那些绝望的人,那些被称为穷人的人,去单独咬碎这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