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革命与女权主义运动:针对八个问题的看法
编者按:性别矛盾与阶级矛盾,孰轻孰重?本文试图从四个方面回应有关这一议题的八个问题。应该说,每个问题都是值得单独拎出来讨论的大问题。本文是作者近期进行的一些思考,尽管不太成熟,一些表述稍显芜杂,部分观点也值得进一步商榷,但文章试图探索和解决的问题是重大的,一些想法在市面上也并不常见。特此刊出,重在引发读者更多的关注与思考,欢迎大家在评论区交流与批判。
开门见山,提出八个问题。
首先,向所有女权主义者提出两个问题:一,仅推翻父权制就能够使女性获得完全的解放吗?二,进一步追问,能否仅在推翻父权制的运动中实现推翻父权制的目标?
其次,向所有还未对性别问题给予足够重视,乃至忽视及污蔑女权主义运动的人提出两个问题:一,性别之间的对立到底是现实,还是某些人宣传或捏造出来的?二,到底是谁在行性别对立之实?
再次,向左翼内部一些对性别问题持谨慎立场的同志提出两个问题:一,你们所谓的“阶级斗争”是抽象的斗争,还是具体的斗争?二,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之分(矛盾的主次方面)应该从何种角度来理解?
最后,从更具普遍意义的层面向所有人提出两个问题:一,如何理解性别压迫与阶级压迫的关系?二,如何理解社会主义革命与女权主义运动(妇女解放)的关系?
以下对这八个问题谈谈看法。
1 女权主义者需要面对的两个问题
我们认为,向女权主义者提出的两个问题都应该给予否定的回答。即,仅推翻父权制并不能够使女性获得完全的解放,也不可能单纯通过推翻父权制的运动,就实现推翻父权制的目标。
毫无疑问,父权制是阶级社会的伴生物,并在后续的历史形态中生发出不同的压迫形式。父权制不是自古以来就存在,也一定不会在未来万古长青,它是历史的产物而“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与此同时,父权制不是社会秩序中某个孤立存在的压迫制度,而一定要和其他的压迫制度相耦合。
正如人不是抽象的人而是具体的人,女性也由一个个具体的个体构成。女性内部的差异以及各自面临的生存困境,无法单从父权制压迫这一维度得到完全的解释。一个现实的例子是(尽管极其特殊):一位黑人同性恋工人妇女,除了要面对父权制造成的对自身性别和性取向的歧视,还要面对资本的直接剥削和种族矛盾。个例的特殊性并不掩盖问题的普遍性。在女性群体中,受压迫的劳动者阶级占多数,被歧视的“少数族裔”在全球的数量上也占多数。而性取向、宗教信仰等身份标准,同样将女性划分为数量不一的群体。显然,消灭父权制并非是女性获得完全解放的充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