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顶层向右、底层向左，金字塔正在倾覆

　　据媒体报道，在意大利当地时间9月25日23时结束的议会选举中，由意大利兄弟党、联盟党和意大利力量党组成的中右翼联盟获得了约45%的投票，赢得了选举；而由意共变修右转演变而成的中左翼政党意大利民主党领导的中左翼联盟只获得了27%的选票。

　　来自意大利兄弟党的乔治娅·梅洛尼（Giorgia Meloni）将成为意大利新一任总理。国内媒体在报道这一新闻时，普遍强调梅洛尼将成为“意大利历史上首位女总理”，然而这个称号无关妇女解放，也不具有任何的进步意义。

　　因为，梅洛尼是墨索里尼的忠实“粉丝”、“根正苗黑”的法西斯出身，其在年轻时就参加过右翼暴力团体、公开称赞墨索里尼是“优秀的政治家”，在其2006年当选国民联盟议员后才为了政治正确与法西斯公开切割，但这并不影响她真实的政治信仰和阶级立场。

　　梅洛尼所领导的意大利兄弟会正是墨索里尼的法西斯党余孽在二战后逐步重新发展演变而来，就连墨索里尼的亲孙女也在该党担任中高层；该党在四年前还只是一个支持率只有4%的小党，如今已经成为意大利最大的单一政党。

　　在对内政策上，意大利兄弟会如所有的右翼政党一样，主张削减社会福利，如兄弟党纲领就写着，“废除基本收入……对于那些有工作能力的人，培训课程和加强积极的劳动政策”；此外，兄弟党也是排外主义和“白人至上”，梅洛尼关于封锁海岸线的主张为其赢得了很多敌视第三世界移民的底层意大利人的支持。

　　而在对外政策上，梅洛尼是美帝国主义主导的旧秩序的坚定支持者，屡屡发表解散欧元区的言论，且一贯“亲美反中”。其在前几天参选期间就接受台湾媒体采访，表示“当选后加强与台湾合作”，她在上个月还见了台湾驻意办事处负责人，称呼对方为“大使”；2020年炒作新疆问题的几个欧洲议员都与梅洛尼关系密切，其本人还担任着欧洲议会保守派政党主席；2019年香港局势波动，梅洛尼是最早一批支持港独的欧洲政客；2008年奥运会时，梅洛尼还曾呼吁意大利运动员抵制……

　　所以，梅洛尼和意大利兄弟会的胜利，标志着意大利政坛、乃至整个欧洲政坛的加速右转。

　　意大利政坛的这种加速右转、法西斯化并不是孤立的。更早且具有典型意义的如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上台（现任总统拜登虽然名义上属于资产阶级左翼的民主党，却执行了一系列比特朗普更右的帝国主义政策），而在欧洲，瑞典已经出现了史上首个依靠极右党派组阁的政府，法国极右政党国民联盟一跃成为第三大政党，芬兰、丹麦等国极右翼势力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势头崛起……

　　全球资本主义总危机爆发的前夜，各地的社会矛盾和阶级矛盾正在空前激化，一方面资产阶级需要更强势、更专制的代理人出面平息各种矛盾，另一方面，社会的“极化”也为欧美极右翼势力的崛起提供了温床，这一幕类似二战爆发前的历史时刻。（虽然它并不意味着战争会立刻到来）

　　与美国工人运动遭到美国政府的长期残酷打压而式微，“铁锈带”的破产工人家庭成了特朗普的坚定支持者相类似的是，意共右转后抛弃了意大利北部工业区的工人阶级，导致北部工业区逐步极右化，使得意大利的极右翼纷纷崛起，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是意大利兄弟会；加上移民对意大利底层生存机会的争夺以及资产阶级媒体的排外宣传，普遍主张极端民族主义和排外主义的右翼政党更是如鱼得水。

　　不过，底层群众的被蒙蔽、被利用只是暂时的。资产阶级左翼无法调和阶级矛盾，资产阶级右翼更加不可能通过强力抹杀的方式消除阶级矛盾。除非资产阶级有直接发动战争、对外转嫁矛盾的特殊手段和“魄力”，否则今天那些支持梅洛尼的底层选民，明天很可能因为“空头支票”无法兑现而成为梅洛尼的反对者。

　　而就在梅洛尼当选的前一天，同样在欧洲，法国当地时间9月24日，法国的毛主义者们在工人阶级社区冲破警察的禁止、胜利地组织起来，纪念贡萨罗虎笼演讲30周年。

　　他们举起马列毛画像的红旗，带着贡萨罗的肖像，用法语、西语向行人和当地居民宣讲，革命口号、歌曲一浪接着一浪，路人纷纷举起拳头或高喊口号迎接这支队伍。

　　尽管贡萨罗所领导的秘鲁毛派游击队在三十多年前的一些具体做法或许犯了脱离群众的错误，但是他们的革命立场、斗争意志却是令人敬仰的；贡萨罗30年前宣讲毛主义和革命国际主义的“虎笼演讲”至今仍然让人心潮澎湃。

　　贡萨罗在30年前美国中情局策划的一次行动中被捕，过了29年多的牢狱生涯并最终逝于狱中，但从他从来没有屈服、没有投降，正是这种永不屈服、永不投降的精神，激励着当代追求公平、追求平等、追求社会进步的人们，这是贡萨罗的一次演讲在30年后还能被大西洋对岸的革命群众记起的原因之一。

　　法国发生的这一幕同样不是孤立的。在全球资本主义的心脏地带，纽约市斯塔滕岛的亚马逊仓库，数千名工人已经持续数年参与一场艰苦而漫长的工会斗争，尽管经济斗争仍然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但参与斗争的美国社会主义者已经意识到扎根基层、重新与工人阶级融合、不断地将工人运动政治化的重要性。经济危机日益加剧、资本剥削日益残酷的背景下，星巴克、苹果等公司的工人在正在积极地开展着新的历史尝试，并取得了可喜的进展。

　　与近几年青年人聚集的B站、知乎兴起又一轮“毛泽东热”类似的是，从08年金融海啸发生至今，发达资本主义阵营也出现了前所未有且一直持续的“马克思热”，从纽约到伦敦、再到东京，街头的大小书店，出现了人们排队购买《资本论》的场景。纽约百老汇大街的书店海报上写着：“马克思所说的都应验了。”尽管这可能也是书商的一种营销手段，但群众对马克思主义重新变得欢迎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全球资本主义危机的加深和阶级矛盾的加剧，顶层向右、底层向左将会成为不可避免的趋势，而这也必将意味着金字塔结构的资本主义秩序的倾覆！

　　【文/子午，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子夜呐喊”公众号，授权红歌会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