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浅论货币与资本的关系


  从世界近代历史看,马克思主义是作为资本主义的革命者而诞生的,工人阶级是作为资产阶级的掘墓人而存在的,社会主义公有制是作为资本主义私有制的造反者而诞生的。也毫无疑问,马克思主义、工人阶级、社会主义公有制,是资本主义、资产阶级、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天敌!是不可能有共同语言的,也不可能共存的。

  中国当前的社会趋势,是资本主义化,是按照美国人提供的新自由主义理论,也就是金融资本化、私有化,经济资本化、金融化,来改造中国。新自由主义的关键之处,在于抹煞货币的主权属性、政权属性,让中国经济金融化、市场化,然后,推动金融外资化、市场外资化、经济外资化,最后将中国改造成国际垄断资本的殖民地。作为这场社会改造的关键推动者,中国的官僚买办资本势力,并不讳言他们对美国的向往,比如,他们曾经公开声称,中美关系是中国的核心利益,维护中美关系大局,开放就是对美国开放,凡是与美国关系好的国家都富起来了,夫妻论……

  推动这种社会改造,所使用的理论是来自美国的新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用古巴老共产党员就是新形式的帝国主义。新自由主义的关键所在,就是不承认经济、货币、金融、市场的政权属性、主权属性。它们提出的大社会小政府、政府看门人、企业是市场主体、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作用等观念,以及国企改革、金融开放、市场开放、股份化、引进外资、出口创汇、储备外汇、以美元等外汇储备为依据发行人民币,特别是央行制度,均是不承认经济、货币、金融的主权属性和政权属性的表现。当然,主流在讨论这些问题时,也是完全回避主权、政权问题的,是极力压制这方面的声音的,是“不争论”的。

  以前,推动中国社会变动使用的是新自由主义。但是,随着中国人民识破了新自由主义的陷阱、骗局,新自由主义及其鼓吹者,不那么灵光了。新自由主义的鼓吹者,当年自称“公知”“专家”“良心”,近年“公知”“专家”“学者”,均成了贬义词。

  本着以万变应不变的原则,中国的官僚买办资本势力为了继续骗取人民的信任,就改变了话语方式,试图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语言体系,包装新自由主义,继续窃取政权、出卖主权。

  我上大学时,学到过马克思主义的党性原则,即其阶级性,是和资本主义格格不入的。按说,作为新自由主义的天敌,名义上的马克思主义者对于新自由主义当然会条件反射式地反对。但是,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专业的官僚、专家、学者,却恰恰相反,虽然表面上也不赞成新自由主义,但是,实际上,却成了新自由主义各种观念和政策的辩护士。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是:作为一对天敌的新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居然成了“哥俩好”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不但不反对新自由主义,居然还积极主动地为新自由主义补台;当新自由主义遇到中国人民的反对时,马克思主义专业的官僚、专家、学者立即出来解脱新自由主义的尴尬。马克思主义的党性原则,早就被他们丢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我们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中国为数众多的大学里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授们,他们不但没有反对新自由主义,反过来却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语言,论证新自由主义对中国的伟大意义,并试图招安或者压制马克思主义者、招安共产党人。

  确实,换上一副马克思主义面孔的新自由主义,迷惑性强多了。新自由主义自辩自己的正义性,不那么容易让人相信。如果是马克思主义学者出来证明新自由主义的正义性,那就容易让人相信。

  今天谈的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是中国政法大学资本金融研究院院长刘纪鹏,他的基本观点:“资本能够为人民服务”,具体地说,“资本是天使还是魔鬼取决于被谁掌握,要正确认识公司和政府的关系,人民和资本的关系。无论是依托企业家的创新,还是依托公司制度的创新,应认识到人民不能跟资本对立,政府也不能跟公司对立,都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主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需要包容资本、保护资本,而非消灭资本。”

  注意,刘院长这里的资本,没有国别之说!忽略经济、货币、金融的主权属性,这是新自由主义最突出的特征之一。这个特征在刘院长的论述里,体现得如此明显,甚至不需要指出。

  我们先说“资本是不是天使”,既然刘院长从马克思主义开始,我们也顺而从之。

  关于资本,马克思主义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资本自从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所谓血和肮脏的东西,我理解包括两个方面,其一是对工人阶级的惨无人道的压榨、剥削、愚弄,另一方面是对其他国家和民族直接杀戮、侵略、掠夺、勒索、诈骗、愚弄。我认为,西方新旧殖民主义者之所以“发达”,主要靠的并不是对本国工人阶级的压榨,甚至也远远不靠对外贸易,主要靠的是对外国、外民族直接杀戮、侵略、掠夺、勒索、愚弄!这一点,我们作为长达一百多年的殖民地半殖民地,感受最为深刻。

  资本,怎么可能是天使?

  资本,只能是少数人即垄断资产阶级,对广大劳动人民和广大被压迫民族的杀戮、掠夺、抢劫、压榨、勒索、诈骗,它就是恶魔,怎么可能成为人民的“天使”?多数人,怎么可能靠着对少数人的剥削、压榨、掠夺、抢劫、勒索而富强起来?多数人,只能靠诚实劳动才能富强起来。

  谁掌握了资本,谁就立即变成恶魔!人民,只能消灭资本,怎么可能利用资本?

  所谓新自由主义、货币金融化、金融市场化、金融市场开放化、开放市场、引进外资、出口创汇、储备外汇、以美元等外汇为依据发行人民币、人民币离岸、人民币所谓国际化、保护外资、保护外资知道产权等等,只是已经变节的中国主流政治经济学界按照国际金融大鳄的利益要求,出卖中国经济主权、货币主权、金融主权、市场主权,以供养美元信用和美元霸权而已,本质是支持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进行杀戮、掠夺、抢劫、压榨、勒索、诈骗!

  关于资本的本质,倒是资产阶级政客更加诚实。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说,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盗窃,这才是我们的国家荣耀。蓬佩奥可能万万想不到,在中国,居然有那么一伙“马克思主义者”,居然认为撒谎、欺骗、盗窃等行为,可以变成“天使”,可以为人民服务。

  刘纪鹏院长讲到马克思主义关于货币的定义,“资本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货币”。并认为马克思主义的这个论断不适合今天中国的情况。刘先生,你错了,马克思主义的这个论断多么符合中国今天的情况,太符合了。因为采取了央行制度、货币金融化、金融市场化、金融市场开放化,人民币发行和流通控制,均掌握在外资及与之勾结的买办资本手中,人民币丧失了大部分主权和政权属性,成了美元在中国市场上的代用券,成了国际垄断资本勾结买办资本,以杀戮、掠夺、压榨、勒索、诈骗中国人民的工具!哪一点不符合马克思的论断了?

  当然,刘纪鹏院长也应该认为,“资本自从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个论断,也不适合中国的现实。不过,刘纪鹏回避了这个论断。

  刘纪鹏院长提出,“在这里我建议资本可定义为‘资本是能够为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创造利润的生产要素’”,“赋予资本新的定义符合时代的要求”,“我们应勇敢承认,当今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存在资本,包括国有资本、民营资本和外资资本。”刘院长提到了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与货币的关系,但是,一闪间,又直接忽略了货币,也当然忽略了资本和货币的关系,非常蛮横地定义“资本是能够为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创造利润的生产要素”,哪里还有一丝马克思主义的味道?哪里还有一丝学者的严谨?哪里还有一丝实事求是的学风?于此,他改变了立场,他是不敢面对这个资本和货币的关系。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根本不懂资本,也当然更加不懂货币。

  刘院长,货币的本质,货币与资本的关系,这些问题,不能淡化,不能打马虎眼!

  社会主义,当然不要资本,但是,不能不要货币!社会主义,还存在私有生产,还存在私有资本,为了革命的顺利,社会主义不是扶植资本,而是利用、限制、改造资本。之所以不一下子消灭资本,一方面是人民群众的思想意识还无法短时间内达到共产主义,私有资本的存在有其社会基础;另一方面,对于较大的工业资本,对他们让利、团结他们,有利于减轻革命的阻力!土地革命运动期间,主席就强调不能地主不分田、富家分坏田,要一视同仁;早在抗日战争时期,主席又提出,不要打土豪、分田地,因为,打土豪所得不多,名声也不好,而是搞“三三制”“减租减息”“统一战线”。农民分得了土地,是不是无产阶级?不是,是小生产者,是小资产阶级。从一无所有到小生产者、小资产阶级,也是一种历史的进步,劳动者总算有了生产资料,不再任人盘剥,有利于生产发展。地主,如果我们的统战工作做得扎实,也是一支抗日力量。所以,我们采取的是三三制、减租减息等统一战线政策。

  等社会主义公有制体系基本建立后,小生产者、甚至是较大的工业资本,是无法和公有制竞争的!原因:一没有市场、二没有劳动力、三没有生产效率、四没有技术提升、五没有工人积极劳动。更主要的是,没有货币支持!

  没有钱,各种各样的资本寸步难行。

  新中国,是不允许有金融资本的!即,货币发行垄断于政权,政权按照公有制工农商业和科研、教育、医疗、居住等发展要求,运用货币发行手段,决定货币发行对象、发行领域、发行数量、发行方式、发行时机并以国营商业体系回货币,以国营银行体系控制货币流通,从而分配各行业劳动力、平衡各行业利益、动员全国人力物力,形成强大的国家动员能力,保证百业兴旺,保证军事、科技、医疗、教育、卫生等供给,也保证有足够的人力物力用于重大军事行动和战争。

  刘院长所说的各种资本(国有资本、民族资本、外资资本),实际是指相应势力控制了人民币发行和流通环节。谁掌握了货币发行、控制了货币流通,谁就是这个国家的真正主人!真正决定这个国家的利益分配!

  而对于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货币发行及流通控制,只能垄断于中央政权,才“可能”为人民服务(注意,我说的是“可能”,而不是“一定”)。当下,在人民币发行权、流通控制权旁落于国际垄断资本、国内买办资本势力而形成所谓外资资本、买办资本、民族资本的情况下,人民政权被其分割了。在中国古代,私自发行货币、分割中央的货币发行权,轻则杖鞭、流配,重则斩头、族灭。今天,在刘院长眼里,分割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权,不但不是罪,居然还是一种功劳。这是对人民政权背叛、对民族利益的出卖,是对国际垄断资本的投降。

  今天,中国的情况是,货币发行和流通控制均操之于各路资本,尤其是外资和买办资本。所以,这些资本可以凭借自己发行货币的权利,并购中国企业、开采中国资源、雇用中国劳动、毁坏中国环境、扭曲中国经济、打击中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让中国形成“两头在外”式的对国际市场的依赖,并让中国商品、中国劳动、中国服务的价格极低,让人民身受四座大山这苦,让中国剜自己的肉、被帝国主义的疮,让美霸权主义寄生于中国经济之上。资本,仍然是恶魔,并不是“天使”,也不可能是“天使”。

  如果非要从货币角度解释中国经济如何为人民服务的问题,那么,必然要从收复货币主权、金融主权、市场主权入手,停止货币金融化、金融市场化、金融市场开放化、金融外资化的一系列出卖主权的政策,发展壮大公有制工、农、商业,货币发行、流通控制完全掌握于国有主权金融机构,如果金融机构拒绝服从政权领导,则应该把货币发行、流通直接掌握于财政体系并废除银行体系,而决不能让银行、金融体系独立自主,决不能外资、私有资本染指货币发行和流通环节。

  (文章太长了,待续)

  【文/吴铭,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公众号“江淮论病”,授权红歌会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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