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贺军：金融战与股市的社会主义改造

　　近两个月以来，中国股市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遇的空前灾难，其缘由是任何股市正常涨跌理论都无法解释的，这让人们用真金白银体会着什么是金融战。是的，中国股市正在经历着美国精心布局、国内有人里应外合的全方位的以中国股市为焦点的金融战。

　　这场金融战的背景是，中国的各项经济数据虽然还不能算是很好，但是却处于不断回升的通道之上，然而，无论出现了多么向好的数据，股市依然以暴跌回应。最为典型的是1月31日的行情。这场金融战的对象，不仅仅是中国大陆，也捎带上了香港，非常明显，在大陆整肃香港反中势力之后，敌对势力试图取消香港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目前，以美国为中心，除了中国大陆和香港之外，所有股市都在野蛮生长，无论什么样的消极数据都无法阻止这种扩张。日本2023年的全球GDP排名，已经历史性地从第三降到第四，中国台湾地区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但那里的股市毫无例外地都在疯涨。事实上，中国大陆这半年来的经济数据，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绝对是引发暴涨的利好因素，但国际资本唯独针对中国大陆和香港进行残酷的围堵和围剿，这是此次股灾的重要外部因素。

　　以美国为首的国际资本，对中国大陆和香港进行有组织的金融战，主要是出于两个目的。一是旨在制造中国的金融恐慌，并由此达到破坏中国社会稳定的战略目标。美利坚是一个试错文化色彩极为浓厚的民族，在贸易战已经破产，科技战适得其反之后，迫不及待地要用金融战试一试，以期实现遏制中国的目的。二是企图逼迫中国政府敞开大门，放任资本掠夺，让它们在中国的资本市场上撒野。具体做法就是打垮中国人集体和个体的金融自信心，最终迫使中国放弃社会主义经济原则，为帝国主义的金融霸权打开绿灯。在具体运作方式上，他们采用以战养战的方式，实现长期砸盘的战术目标，通过制造股市波动的方式，形成微涨大跌的局面，用掠夺自股市的资金，而不断地把股市砸向无底深渊。

　　面对股市的遍野哀鸿，在监管机关和所谓国家队呆若木鸡的情况下，舆论界出现了两种极端的态度：一种是叫嚷中国必须也只能建立全套美式资本主义股市制度；另一种是主张彻底关掉这种与社会主义制度完全不可相容的悖论股市。在这两种极端观点之间，还有无数种反映着这类极端思维的、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奇思妙想万花筒。这不能不让人想起几年前，中美贸易战刚刚打响时候，出现的两种极端思维，就是抓紧投降与彻底关门的两种对策建议。从中美贸易战、科技战的经验上看，在金融战中采取上述两种极端策略，也不可能实现我们打退美国进攻的战略目标。

　　主张关闭股市的人，拿出建国初期关闭上海股市等一系列金融投机场所的例子，认为要搞社会主义，就必须摒弃股票市场这种邪恶。但是，这种说法是在张冠李戴，共产党占领上海并关闭各类投机场所时，还远没有到为社会主义改造开路的关头，当时的目的是稳定社会，清除旧时代的污泥浊水，打扫干净房子再请客。所以，现在不能机械地效仿当年打破旧的国家机器时所采用的强力做法。在当下，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股市是金融资本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现代社会化大生产模式的一部分，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不能也无法缺失资本市场。此外，经过几十年的实践，股市存量太大，关闭股市牵扯面太广，人为强行关闭可能会引发社会大动荡。故此，我们只能想办法办好股市，重振信心。

　　美国对中国股市发起的金融战注定会失败，因为美国人想当然地以为中国股市表现对于中国经济的影响力，等同于美国股市对于美国经济的影响力。错！错！错！股市崩塌，中国丢的主要是面子，不是里子，股市对于中国经济的影响力极为有限，其重要性远低于汇市。作为以实体经济为骨干的经济体，如果把当下股市的溃不成军换位于汇市，对中国经济的打击要以立方级的程度急剧扩大。而中国坚守的外汇管制体系，才是真正吓退美国资本使其无法染指中国汇市的真门神。

　　我们要参透美国股市目前牛市冲天的密码。美国经济已经完全被金融资本所绑架，数据可以为股市的利益而翻饼烙饼，美联储一句轻飘飘的加息或降息决定乃至暗示，就可以决定股市的涨跌，比我们几亿人的辛苦劳作管用的多。这种违反唯物主义最基本原理的现象，总有一天要原形毕露，不垮，天理不容。现在，美联储尚具备用一句话就将股市从滑向股灾的不归路上拉回来的能力。但这种近似于魔法的能力，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当未来的某一天，美联储魔力失灵的时候，就是埋葬美国股市，并消灭美元霸权的那一天。届时，覆巢无完卵，全球其它的股市也将变成为美国金融霸权葬礼的祭品。

　　美国注定失败并不等同于中国必然胜利。中国要想胜利，还必须做好自己，包括建立并运作好自己的社会主义性质的股市。汲取的历史经验，我们不单单需要上世纪50年代初时的摧枯拉朽，更需要上世纪50年代中后期社会主义改造（包括思想改造）的细雨润无声。中国股市需要的不是小修小补，甚至不是体制改革，而是必须对中国股市进行彻底的社会主义改造。只有彻底的改造，才是真正的先立后破。社会变革大致可以分为革命、改造、改革、改良四个层次的力度，改造的力度要超过改革。只有彻底改造，才能使中国股市摆脱窘境、健康发展，才能使股市真正成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机制的一个有机构成部分，而不是累赘和乱源。

　　革命导师们在其经典著作中，比如《资本论》和《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都没有断言社会主义制度不能兼容股市，反而，他们对于股份有限公司这种形式，都做出了客观而中性的评判。在坚持股份制无法拯救资本主义制度的基本原则之下，他们都认为股份制属于社会化大生产方式中的一个组成部分。马克思指出，股份制对于积累社会发展资金有着积极的作用，“假如必须等待积累去使某些单个资本增长到能够修建铁路的程度，那末恐怕直到今天世界上还没有铁路。但是，集中通过股份公司转瞬之间就把这件事完成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283页）

　　根据中国现在的具体国情，针对股市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在现阶段就完全否定股份制和股份（股权）持有者。认真品读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论述，可以看出股东（特别是在股票市场上购买少量股票而形成的）这一身份并不是一定就是资本家，甚至可以理解为生活资料的占有者，而非对于生产资料的占有，因为小额股份的持有者实际上并不构成生产资料的实质性占有。社会主义改造主要目的在于解决思想层面的认识问题，股市管理者和“国家队”的素质问题，要使股市的发展符合社会主义的社会生产目的，也就是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这种方向实际上是回归股市最本质最原始的特征，通过股市融资以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

　　思想问题、道路问题是核心，具体规定是表面的皮毛而已。目前的中国股市面对强敌来袭，不仅不设防、没有任何有效应对措施，而且内部问题非常严重。这不是小修小补可以有所补益的，得从思想深处和内部机制进行深刻的自我革命，彻底改造人的思想，彻底改造管理理念和管理模式，才能达到自我救赎的目的。

　　民间流传着一个股市“国家队”的称谓，主要是指各类国资背景的股市参与者。在一个公有制占主体的经济体内，股市中存在国家队是很必要的现象，也是一支应当存在并发挥良好作用的力量。然而，现在国家队出现了比较大的问题，不仅没有发挥建设并维护股市正常建设和发展的作用，甚至连粉饰太平的裱糊匠的作用都无法表现出来，让人不得不将股市“国家队”和足球的“国家队”联想起来。究其缘由，还是这只队伍本身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在各类问题中，有些人涉嫌里应外合、扰乱国家金融秩序，对于这些人应当交由司法机关处理，但更多的是思想认识上，出现了严重的偏差。从中国股市出现的头一天，从业人员就存在着严重的崇美媚美心态，总觉得美国股市是中国股市的模版，从内心深处认定中国股市只要不像美国股市，就是错的。这种错误的心态普遍存在于中国股市的管理者和从业者之中，前面我们已经分析过美国股市的核心问题，在社会主义中国要办一个资本主义美国的股市，是绝不可能的，也是不应该的。中国股市要走自己的路，中国股市的存在目的是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而非单纯开设一个将实体经济视为道具的资本玩家的增值平台。

　　在屏蔽美版股市的“教师爷”地位之后，中国股市管理者，特别是参与机构“国家队”要加强自我思想教育和理论认知，紧紧抓住促进实业发展这个牛鼻子，以完善股市管理制度。不仅仅要审查上市公司的资金募集目的，而且要建立使用募集资金的后续监督机制，对于未能实现募集资金使用目的的企业，不仅仅要勒令退市，而且要规定其承担赔偿责任。

　　针对目前的股灾，讨论较多的是大股东减持和做空机制问题，其实这些都是枝节末节问题，当大的方向摆正之后，这些问题自然会得到有效地处理。当矫正了中国股市的底层逻辑之后，在一个真正实现社会化的民营股份有限公司里，也可以没有大股东；有限的投机和做空不仅不可避免，而且还可以有利于股市的正常运作和健康发展，并成为是监督上市公司的重要手段。武器本身没有错，关键看武器掌握在什么人手里。核心的问题，一是股市促进实体经济发展作用的基础性定位，二是上市公司的分红成为投资人的主要收益来源。对于违反这些原则的各类恶意乃至诈骗行为，要进行严格地打击，有效地防止股市成为股市成为各类诈骗，包括庞氏骗局的场所。

　　只有经过这样一场洗心革面的社会主义生产目的改造，只有放弃美国股市的脱实向虚模版，只有建立了股市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具体机制，只有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必须建立中国式的社会主义股市，我们才能在金融战中取得胜利，才能真正做到“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

　　（全文完；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特约研究员，中国未来研究会常务理事，商务律师；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