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介入经济VS经济介入政治――司柳输赢辨
中国民俗传统对权力抱有怀疑，因此对“官商勾结”、“政商不分”也就始终怀有敌意――官就是权力的代表嘛；无论官方社会还是民间社会这是相当一致的，这在官民对立久有传统的中国社会是相当难得的。古代中国经商不可从政，甚至不可参加科举，严重时连累家属也不可参加，不仅身份等级不可僭越，衣着款式、颜色、布料也等级分明，甚至居家住宅、建筑样式等等无一不可僭越。
然而这种“相当一致”只是表面，他掩盖了一个真相。
权力（政治）与经济的结合可以从两个方向（以下简称“两个方向”）到达，从权力（政治）到经济，或者从经济到权力（政治），民俗社会与以权力主导的官本位社会（为避免一些朋友的不适，以下就简称“主导社会”吧）态度是不一样的，也即民俗社会与主导社会对两个方向的态度、看法、评价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真相，这个“相当一致”有可能掩盖了这个真相，当然未必有人故意。这个真相如此简单，就象人群中谁都看见“皇帝光着身子没穿衣服”，何必有个小孩嚷嚷“皇帝没穿衣服”呢？
是的，不别小孩般嚷嚷，真嚷嚷起来社会就没法运转了，许多情况下社会必须假装“相当一致”才能继续存在和运转，然而有时需要嚷嚷，需要辨一辨。不如此，社会看似存在和运行着，却在低层次上运行，永远重复昨天的事。
中国（大陆）1949年以来经历两个阶段（当然以我今天叙事需要的划分，不是学术划分），1949年至“文革”结束，“文革”后至今。前一阶段，民事主导比较薄弱，无论经济活动、经营经商、技术创造或者政治、文化、舆论活动，都是比较薄弱的，官事主导为主，后一阶段民事主导渐趋活跃。今天呈现何种态势，这个需要定量研究，这里不好说，民事主导日趋活跃这是可以说的。
有朋友习惯称“民营经济”，有朋友称“私营经济”，我这里统一称“民事主导”或“民事活动”。无论“民营经济”还是“私营经济”，他突出一个“经济”，社会活动包罗万象，“经济”只是其中之一，固然是其他一切活动的基础，但也不能淹没其他，人的精神意志通过政治、文化、新闻舆论诸般活动表现出来，任何意义下都是不可低估更不可淹没的，因此我用“民事主导”或“民事活动”称之，意在突出“民事”，与“官事”相对而已。
是的，“相当一致”不该掩盖主导社会与民俗社会对待“两个方向”的态度不一样，特别社会转型时期更应辨析不同的态度。我们今天仍身处转型期间，仍身处“前一阶段”到“后一阶段”的转型期间，更应辨析不同的态度，不应该总是被一种声音带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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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日是柳传志八十大寿，柳传志生于1944年，中国人做虚岁。柳传志发文《八十感言》坊间流传，主流媒体纷纷祝寿庆贺，党报《湖南日报》也发来庆贺，《人民日报》也有撰文，有些转弯抹角。
这一切被解读为一件事：司马南输了，柳传志笑到最后。
2021年10月，联想上市被拒，这一事件触发了司马南与联想大战。其实就是司马南一方独角戏，很少联想和柳传志应战，司马南的“六问联想”广为流传，一年多不见平息，参与人数达亿（当然以司马南粉丝量为参考基础）。这种舆情在中国极为罕见，司马南趁势不依不饶，网际有传“司马南有个愿望：望官媒有个一锤定音”。
这是否司马南真实愿望，我不敢擅断，以老司马不依不饶看，有点象。然而随着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召开，全国掀起了一股“为民营经济正名”之风，老司马愿望似乎落空，外出“旅游”者纷纷回国正业，《八十感言》则是最新一则。
这个输赢观，我可不这么看。
长期观察，司马南有两个公众形象，第一个是“反伪斗士”，第二个是“主义之辨”。第一个形象很清晰，支持的不少，反对的不多；这第二个形象，我这里是高度概括了的，内涵极其丰富。因其过于“丰富”反而充斥了太多假象，“支持”或“反对”假象充斥其间，假象之一“司马南反民营经济”。司马南反复辩称其谬，甚至发出各种夸张声音以澄清。
然而越辩越混，问题在哪儿？
因为内涵太丰富了，不得不概括为“主义之辨”，其实我们跟踪他多年的话题，主要聚焦在“官商勾结”、“政商不分”上――他各种各样的相关话题，或者“房地产问题”，或者“六问联想”，或者“只有时代的马云，没有马云的时代”，或者“泰山会”，或者“湖畔大学”等等等等，都可以上升概括到“官商勾结”、“政商不分”话题上。
依我前面铺垫：在“官商勾结”、“政商不分”话题上存在“两个方向”，而主导社会与民俗社会对“两个方向”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然而以老司马如此雄辩和聪明绝顶，却始终未将他明示来――先是进攻态，执著于“官媒有个一锤定音”，继而“不反对民营经济”越辩越混。最后把自己逼到墙角，弄得灰头土脸。我以为这可能是个很大的原因。
虽然“官商勾结”或“政商不分”无论哪个方向到达，最后的本质和表现都会趋同，都会成为社会毒瘤，并且两个方向互相照应、互相勾结、互相利用，技术上分辨切割他们不可能，但就目前，社会大众就停留在这个认识水平，他们对不同方向有不同的态度，这是个现实，老司马似乎忽略了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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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类文章很不容易发出，既使发出也经常被404，今天硬着头皮为之一说。
司马南被迫顶着“反对民营经济”的标签游街示众，其实他真正反对的是“官商勾结”和“政商不分”――这件事上他没错，仍有绝对多数的拥趸；他的失误在未能将主导社会与民俗社会的态度不一样明示出来――特别在对待联想这件事上，未能区分“两个方向”。
司马南怼联想这件事上我曾写过一篇《司马南挖了个巨坑，他自己不再可能了？有人继续挖？有人帮忙填？》（请编辑加个链接）。在“国有资产流失”的看法上司马南无错之有，然而将联想作为典型，我看策略失当。“国有资产流失”在联想身上算不上严重和典型，“国有资产流失”当时非常严重，人人都看见了，以司马南的资源吊足乐了人们的胃口，都期待着暴露几个大事件吃吃瓜呢，可竟然不痛不痒弄个虾米上纲上线！这件事上或许凉了支持者们的心吧？事实上以智慧角度出发，三十多年来联想一直被树为正面典型，当初操纵者们当然考虑了长远，从“国有资产流失”下手肯定得不偿失，失策的。
我自己也算业中人，从业时也经常面对此类虾米问题，一般都作“交易失当”处置，未上升到“国有资产流失”――也许“专业反而蒙蔽双眼”而不能有老司马那种更高格局吧？
“国有资产流失”问题仍然存在，没有了结，时间站在正义一边；近日“司马南输了，柳传志笑到最后”甚嚣尘上，我看被恶意媒体引导，大多数人并未反对老司马对“国有资产流失”的怀疑，只是司马南将联想作典型这件事上有欠深虑。“国有资产流失”问题终将被深究，华人民族重视历史正当性，一时强弱在于力，千秋胜负在于理，不讲历史正当性，那么所有一切都将建在沙土之上。
近日短视频多则“司马南输了，柳传志笑到最后”，心理不是滋味，我看有恶意引导。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