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够结婚条件,婚姻法做主,差一天也不行!”
刘思齐是刘谦初和张文秋之女,1938年初春,8岁的刘思齐在延安中共中央党校的大礼堂演出话剧《弃儿》,演出非常成功,观看演出的毛泽东非常喜欢剧中演弃儿的小思齐,另外也出于对牺牲的刘谦初烈士的尊敬,征得了张文秋和刘思齐的继父陈振亚的同意,认刘思齐做了自己的干女儿。
中央机关从陕北、晋西北转战到西柏坡以后,毛泽东的长子毛岸英与刘思齐在农村土改工作接触中逐渐产生了感情,并私下里确定了恋爱关系。
毛泽东知道儿子毛岸英爱上了刘思齐后,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1948年9月,毛泽东跟张文秋见面时,提起了这桩儿女亲事,张文秋一口答应下来。于是,毛岸英和刘思齐订了婚。
鉴于自己快27 岁了,想早点解决婚姻大事,毛岸英带着刘思齐来到毛泽东住处,商量结婚的事。
毛泽东问:“思齐多大了?”刘思齐回答:“18 岁!”“周岁虚岁?”毛泽东继续问。“虚岁,差两个月就满18 周岁。”毛泽东耐心地说到:“你还不到18 周岁,着什么急呀!过两个月满18 周岁再结婚吧。反正我同意你们结婚,等一等好不好?”
刘思齐点点头,又向毛岸英递眼色。“爸,不就差两个月吗?”毛岸英有点着急了。
毛泽东让江青把刘思齐领到屋外,父子俩留在房间里单独商量。
“爸,论军龄、论级别,我哪儿不够格呀?何况我都过了二十六周岁了,怎么就不能结婚?”毛岸英提高了声音。毛泽东耐心地说道“我没讲你不够格嘛,可解放区颁布了婚姻法,男满二十,女满十八,才能结婚,思齐年龄不到,不够条件嘛”。毛岸英辩解道:“可她就差两个月呵!”毛泽东斩钉截铁地说:“差一天也不行。”“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作主!”毛岸英倔犟地说。
“你找谁结婚是你的自由,够不够结婚条件,解放区的婚姻法要做你的主啊!”毛泽东毫不让步。“爸,您到外面看看,岁数不到就结婚的人多了去呢,又不是我一个!”毛岸英反驳道。毛泽东反问:“别人岁数不到结婚,那是他不对,不能因为人多了,法不责众,就可以稀里糊涂蒙混过关。不错,婚姻法刚刚颁布,推行起来还有很多难度,还需要一定时间,可这是你违法的理由吗?你怎么好的不学,甘心当落后分子呢?” 毛岸英激动地说:“爸,从小到大,我没求过您什么事,我就是想求您也见不到您。好不容易回来了,您让我去农村,我没话说;您让我下基层,我挑最远最苦的地方去,吃最差,穿最破的,干最累的活,我都没有意见。在外头我没有说过一次我是您的儿子,我全凭自己干。您去外头打听一下,论党龄、论军龄、论学历、论资历,有哪个跟我一样的干部,职务不比我高?待遇不比我好?这些我都没意见,我都答应思齐了,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您怎么就非不肯答应呢?”毛泽东有些恼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为什么?”毛岸英步步紧逼。毛泽东有点发火:“因为你是我毛泽东的儿子!”“做您的儿子有什么好?我不当了!”毛岸英口不择言。“不当就不当,你走!”毛泽东拍案而起。“走就走!”毛岸英不顾周恩来、朱德、江青、李讷等人苦口婆心劝阻,抓起自己的行李,往后背猛地一甩,强行拽着刘思齐的手,不容质疑地吼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一个人走!”然后愤然地离开父亲的住处。留下毛泽东盛怒而又凄然地矗立着。
毛岸英来到毛泽东的马夫老孙头(原型为侯登科同志)处搭床铺睡觉,老孙头劝道:“你是党员,俺是党员,你爹也是个党员,你爹还是个不一般的党员,他是咱全党的主席,你想想,他要是不严格要求自己,怎么跟咱们全党成千上万的党员说话说得硬气,怎么让老百姓相信支持咱们这个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不能因为你,让你爹干不好,凡事起个好的带头作用,这是咱共产党的规矩,那不是说说好听的就行了,关键得做!要是老百姓的碗里都是黑豆子,那咱们的碗里好意思多个米粒?你也就是你爹的儿子,你要是俺的儿子,俺早就揍你了!想想吧!”毛岸英听后惭愧地低下了头。
东北野战军攻克锦州以后,毛泽东心情甚好,主动找儿子道歉:“岸英,那天的事是我态度不好,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关心不够,对不住你呵!”毛岸英动情地说“爸,法律就是法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是您的儿子,就更应该遵守法律。”毛泽东欣慰地说“你能这么说,爸爸心里就踏实多了,思齐呢,我看着她长大的,是个好姑娘,我答应你,思齐年龄到了,我就给你们办喜事,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们证婚,好不好?”“嗯,那咱可说定了”毛岸英愉快地答应了。“说定了,老爸一言驷马难追!”父子俩高兴地拉勾为证。
1949年10月15日,毛泽东为毛岸英和刘思齐张罗了一个“规格极高、场面极低”的婚礼。出席婚礼的宾客有周恩来和邓颖超夫妇、朱德和康克清夫妇,谢觉哉和王定国夫妇,刘少奇、董必武等中央领导同志,毛泽东亲自证婚。婚礼现场既没有迎亲的车队,也没有鞭炮和鼓乐,没有收受任何人的礼金,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三媒六聘。来宾们就是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饭,饭菜很简单:腊鱼、腊肉、辣椒、苦瓜,一碗红烧肉。
宴席之后,毛泽东拿出一件旧呢子大衣,递到毛岸英的手中,对他说:“我没有别的礼物送给你们,这是我赴重庆谈判时穿过的礼服,后来未曾动用过,现在送给你们,白天岸英穿在身上,晚上盖在被子上,思齐也有份。”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在生活、工作、学习、思想上共同勉励,相互促进。在日记里,毛岸英不断地问自己,在去朝鲜之前,毛岸英曾问过父亲同样一个问题:“我做毛泽东的儿子合格吗?”毛泽东说:“等你回来,爸爸给你个答复。”没想到,毛岸英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刘思齐后来流泪问主席:“岸英做您的儿子合格吗?”
毛泽东说:“合格,他是我的骄傲!”刘思齐深情而悲伤地望着毛泽东,说:“岸英活着的时候,听到爸爸这么说,他该多高兴啊……”毛泽东无语,只是默默地流泪。
合格!岂止是合格?他们父子俩,以及为中国革命胜利和中国人民翻身得解放而献身的亲人们,都是中国共产党最优秀的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