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毛主席教我们学“过河”

　　在相当长一个时期，有一种非常流行的说法，那就是毛泽东不懂经济，认为毛泽东擅长政治、军事。于是，有人常常把我们曾经遇到的各种经济问题算在毛泽东账上。其实，持这种观点的人，恰恰是不懂经济的一种俗见。

　　让我们把目光回放到1934年的1月，中央苏区在瑞金召开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中华全国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做题为《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的报告。他从住房讲到合作社，讲到柴米油盐，他操着一口浓浓的湖南口音说：“我们的任务是过河，但是没有桥没有船就不能过。不解决桥和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不解决方法问题，任务也只是瞎说一顿。”后来，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演讲中，就战略防御中的反攻问题，他再次就“过河”问题，尖锐批判了“走一步看一步”的“摸着石头过河论”。

　　毛主席为什么反复讲解“过河”，那就是因为我们党内相当一部分同志不懂得怎么过河，甚至抱着无计划无目的走到哪算哪的“撞大运”的思维。而这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关头，1934年1月的中央苏区，敌人对我们进行了全面的封锁，而最为重要的两大生活资料食盐和粮食都被垄断在一批奸商手里，奸商和敌人利用这种封锁，从而在经济上剥削我们。打破这种封锁，夺取胜利，就如同“过河”，怎么过河？按照毛泽东得说法，不解决桥和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怎么解决？作为苏区中央主席，在相当一个阶段，他从红军领导岗位上被赶下来后，就剩了一个中央政府主席职务，然而这恰恰是他对巩固苏区政权进行调查研究的最好时间。

　　作为苏区中央政府主席，对当时苏区经济情况了如指掌。苏区经济情况当时什么样呢？在苏区南部17个县的大会上，他做关于《必须注意经济工作》的报告，其中这样说道：“有些同志认为革命战争已经忙不了，哪有闲工夫去做经济建设，就要骂为右倾，他们认为在革命战争环境中没有经济建设的可能，要等战争最后胜利了，有了和平的安静的环境，才能惊醒经济建设。同志们，这些意见是不对的。抱着这些意见的同志，他们不了解如果不进行经济建设，革命战争的物资条件就不能进行保障，人民在长期的战争中就会疲惫。”他还说，“盐很贵，有时买不到，谷子秋冬便宜。春夏又贵得厉害。这些情形，立即影响到工农的生活。”“工农群众如果对于他们的生活发生不满意，这不是要影响到我们扩大红军，动员群众参加革命战争的工作吗？”

　　沿着这个思路，毛泽东主席在此后《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的讲话中说:苏区“从出入口贸易数量来看，我们第一大宗出口是粮食。每年大约有三百万担谷子出口，300万群众每人平均输出一担谷交换必需品进来，不会是更少的吧。这笔生意什么人做的？全是商人在做。商人在这中间进行了残酷的剥削。去年万安、泰和两县的农民5角钱一担谷卖给商人，而商人运到赣州4块钱一担，赚去了7倍。再看300万群众每年吃差不多900万块钱的盐，要穿差不多600万块钱的布。这1500万块钱的盐、布的进口，过去不消说都是商人在那里做的，我们没有管过，商人在这里边的剥削大得很哩。比如商人到梅县买盐，一块钱7斤，运到苏区，一块钱卖12两。这不是很吓人的剥削吗？像这样的事情，我们再不能不管了，以后一定要管起来，我们的对外贸易局在这方面要尽很大的努力。”

　　正是毛泽东这样精细的调查，为苏区制定了一系列的贸易政策，诸如打破垄断，货畅其流等，在国民党的严密封锁下，创造了革命战争史上的经济奇迹。就连国民党蒋介石就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铁桶般的封锁和禁运，就没有影响红军的整个经济保障。可以说，毛泽东的“过河”理论中桥和船的问题，就是共产党最早期的完整的战争经济学学说。经济封锁和禁运，这是现代战争的基本形式，而打破敌人对于资源、资本、技术和人心的垄断，就是我们经济工作的实质。从这个意义上说，毛泽东恰恰极为懂得经济学，他在江西苏区开创的经济学理论与实践，奠定了一种崭新的经济学。只不过我们后来在研究他的战争学说时，只重视了战争与政治的学说，而对他的经济学理论缺少研究和探讨。

　　毛泽东主席这种关于桥和船的过河理论，成为主导后来他指导中国革命战争实践的重要理论。在后来党的多次会议上，他不断强调这样一个理论，并进而做了深度阐述，他认为：解决过河中桥和船的问题，对于领导来说，就是一种预见。什么叫预见？在党的七大会议上他指出：“预见就是预先看到前途趋向。如果没有预见，就不叫领导。”对这个问题，斯大林也曾经指出，为着正确的领导必须预见。

　　在毛泽东和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看来，走一步看一步的指导方式，对于完成重大政治目标是十分不利的，对于指导革命战争也是十分不利的。这种瞎子摸象的摸论，必然贻害革命，贻害党的事业。

　　正是毛泽东主席关于桥和船的理论指引，我们才少走弯路，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我们才不断取得革命战争的胜利。我们才以数万疲弱红军打败了武装到牙齿的国民党反动派八百万大军。我们才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打败了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取得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我们才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取得了两弹一星加核潜艇那样震撼世界的杰出成就。毛泽东率领我们不断越过高山大河的重重险关，不断达到胜利彼岸。使我们一个曾经一盘散沙的弱国发展成为一个令世界敬畏的大国强国。

　　前些年，由于对于重大理论问题缺少必要的争论，“走一步算一步”甚至瞎子摸象的思维在一部分领导干部中颇为流行，我们对“过河”理论缺少研究和继承，甚至“连姓资姓社”的问题也已经羞于讨论和研究了。

　　今天，面对历史罕见的疫情，面对世界一片哀鸿，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风景这边独好”的形势，对中国人民是一次最好的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教育。我们再一次品味毛泽东主席关于“领导就是预见”的理论，关于过河必须解决桥和船的问题的理论，觉得如果不是我们的党中央对于这次重大疫情的决策应对，如果按照有些人走一步看一步的惰性思维，我们今天会面临多么严峻复杂的局面。而今天，正是因为我们在党的领导下，对形势有了精确的预见，解决了战胜疫情“桥和船”的问题即方法问题，因此我们才有了今天让全世界艳羡的大好形势。今天我们重温毛泽东主席“过河”理论，倍感亲切。历史已经证明并在反复证明，过河绝不能靠“走一步摸一步”。

　　【文/陈先义，著名文艺评论家、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红歌会网专栏学者。原载“新军”公众号，授权红歌会网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