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流归海见桑田——从华夏5000年农耕文明的大视野仰望毛泽东
一、道别高粱话沧桑
是的,在华北,在东北,在西北,大片的高粱地已经消失,高粱作为我国曾经被广泛种植的传统粮食作物退出了历史舞台。那么,高粱是怎样退出历史舞台的呢?’草桥关民’发表的《高粱地基本消失是农村改革的成果之一》一文,把高粱退出历史舞台的过程归结于“包产到户、人们追求‘精致生活’,于是高粱就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种观点并不新鲜,它实质是“政治万能论”的翻版---只要坚持正确的私有化方向,高举个性解放的光辉旗帜,什么高粱谷子大白菜都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如果进一步溯源,还会发现这个观点渊源高贵,直接传承了“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的学说。
可历史是怎样的真相呢?本文就以’草桥关民’所津津乐道的“高粱”为脉络,通过对华夏6000年农耕文明生态演变的描述,作出尽可能系统、完整、准确的回答。
据考古发现的炭化高粱种子和公元3世纪编著的《博物志》对高粱的记载,我们可以断言,中国大面积种植高粱的历史上溯至西周早期,延续止20世纪70年代初、中期。是什么原因让红高粱的“飒飒英姿”在中国的农耕文明史上占据了长达3000年的时间?而偏偏就是我们这一代有幸和它道别?
一个需要澄清的问题:高粱的产量并不象‘草桥关民’想象的那样,“个子高,产量就高”;与原产于中国的水稻、谷子,原产于西亚的小麦,原产于美洲的玉米相比;原产于非洲的高粱在粮食作物中是除粟(谷子)以外单产潜力最低的作物。人们种植高粱绝不是“为了追求产量”。1985年,全世界种植高粱面积5019.1万公顷,总收获7745.2万吨,折算单产仅为不足103公斤/中国亩。中国的情况好于世界,1986年,中国共种植高粱187.55万公顷,总收获为538.4万吨,折算单产为191公斤/亩。而在此前一年的1985年,按照同样算法(略),中国的水稻为356.5公斤/亩,小麦为198公斤/亩、玉米为236.4公斤/亩,谷子为101公斤/亩。
除了产量,高粱的另一个先天不足是:难吃!西方发达国家一般把它列为饲料用粮,这到不是因为高粱所含营养低,它的营养成分和玉米相近。原因是高粱种皮里含有大量的单宁,含量高达整个种子重量的1.5%。单宁就是生柿子所含的那种东西,它导致高粱味苦涩。单宁的另一个作用是易于和蛋白质结合,生成胶体,胶体极不易消化;这就是吃了高粱面窝头肚子容易发胀的原因。现在虽不吃高粱了,但很多的《生活小常识》之类的小册子都劝戒人们:不要吃生柿子,容易诱发胆结石。由于胶体沉淀,喝高粱面糊糊是不能动筷子的,稍有搅动面糊就会“泻”---胶体和水分分离;有经验的食客都是不停地转动饭碗,直接用嘴“呼噜呼噜”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