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忠泰：红色纪实文学《夏季的晨曦很炎酷》连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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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在以后的日常工作之中，夏曦没有食言，他甚至怀着真诚赎罪的心理，发誓竭尽全力保护革命同志。

　　1936年2月，正是初春山花烂漫的时节，红二、六军团撤出湘鄂川黔苏区，进入贵州西部的毕节地区，按照既定计划短期休整一下，接着继续长征。

　　在毕节境内，红六军团获知附近的乌江以北有一支以席大明为首的绿林队伍，一千人枪，席大明赞成抗日，并且曾经和贵州地下共产党组织有所联系。红军原计划建立毕节根据地，准备争取席大明这支队伍参加革命，经过夏曦亲自出面做工作，席大明在谈判协议上签了字。随后，夏曦派出六军团政治部民运部李云辉部长率领数十人组成的工作队前往席大明部办理接收事宜。

　　因为毕节地区长期受到反动阶级统治，加上国民党造谣诽谤共产党红军，当地群众革命觉悟程度普遍较低，时间又很仓促，尽管李云辉他们苦口婆心开导，接收工作仍然没有进展，席大明部匪性难改，不愿加入红军队伍。正在这时，红六军团按照计划准备转移，夏曦马上派人紧急送信，要李云辉率工作队立即返回部队。可是，信送去了以后一直没有回音，部队就要出发了，仍然不见工作队的影子。工作队员大多是江西苏区过来的老干部，如果他们丢掉就是莫大损失，夏曦想到这些同志，更加心急如焚。他不愿坐等在那里，决定亲自过江去接回工作队，匆忙之中带上两名警卫员和一名工作人员出发了。

　　流水湍急的乌江岸边，是险峻的悬崖峭壁。乌江北岸的山巅洞子里盘踞着一些土匪武装，人只能靠攀爬绳索上下，洞口居高临下，控制着北岸的渡口。

　　夏曦一行走到乌江南边，运用一只小船载着渡过江去。他们爬上高山，找到了工作队，但是，没有见到李云辉。由于时间异常紧迫，夏曦嘱咐工作队员赶快转告李云辉，迅速集合工作队返回。交待之后，夏曦一行下了山。在回来的路上，只听到左侧村庄里面响起枪声，那是当地村民鸣枪示警，不许外地军队进村，否则，他们就会拼命抗击。夏曦一行不知这个情况，也没有加以理会，听见枪声后一起快速跑至江边，但发现来时渡江用的那只小船已经不在。夏曦果断地命令开始进行涉水渡江，一行四人手拉手向乌江南岸趟过去。哪知当他们走到江心时，猝不及防一股汹涌而至的急流把夏曦、一名警卫员和那名工作人员冲走，一会儿以后，他们三人都淹没在波涛中。另一名警卫员在水里面拼命浮游，侥幸脱离险境，挣扎着爬上了南岸，迈开步子赶回部队报告情况。

　　在这名警卫员的引导下，红六军团十七师参谋长贺庆积含泪带领着一个连队飞奔出事的地点。一路之上，指战员们边哭边跑，因为平日里的夏主任，是那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这是乌江的一个支流，渡口处虽只有百十米宽，一米多深，但水势甚急。

　　贺庆积快速观察了周围地形，马上命令火力警戒北岸以防土匪捣乱，接着迅速从争先恐后跃跃欲试的战士们中间挑选出十几名水性好、身体壮的战士，开始下水找人。

　　江水寒冷刺骨，水中的战士一会儿就冻得浑身青紫。贺庆积让人找来树木点燃，让水中冻得麻木的战士上岸烤火以后继续下去寻找，如此这般，一段段向下游摸，两小时后，找了两百米远左右，在一个漩流的深水潭里发现三个人遗体。战士们打捞遗体时，看见他们三个人的手还紧紧拉在一起，用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的手掰开。

　　贺庆积看着夏曦的遗体，心里十分难受。战士们站在三具遗体周围，纷纷低头流着泪水。

　　这时，李云辉牵着一匹骡子从对岸涉过江来。贺庆积见李云辉逐步走近，禁不住气愤地吼道：“你还知道回来，夏主任为了去找你，返回的时候，在水里牺牲了。”李云辉听了后，望着夏曦的遗体，吓得双腿颤抖面如土色，捶胸顿足哭了起来。

　　贺庆积慢慢抱着夏曦的遗体，轻轻平放在骡子背上，一个战士主动过来牵着缰绳，大家一起动身出发追赶大部队。悲伤的气氛，弥漫在这支队伍里面。

　　军团部已经转移到七星关，暂时驻扎在一间宽大的庙宇中。当夏曦的遗体即将驮到时，军团的首长王震、萧克一齐跨出门外，走上前来，各自摘下军帽，伸手抚摸着夏曦的遗体，潸然泪下……

　　部队正在转移，时间容不得多耽搁，军团举行了简短的追悼仪式，把夏曦的遗体埋葬在七星关山顶上。王震知道夏曦是我们党内的著名理论家，所以心里非常痛惜。

　　长征结束已到达陕北的毛泽东，得知夏曦不幸牺牲的消息后，深感震惊之余，扼腕痛惜不已……

　　夏曦同志，好人办了错事，因为他曾经执行“左”倾教条主义错误路线，所以带给湘鄂西根据地和红军严重损失。仿佛夏天的晨曦，由于季节气温很高，因此也很严酷，让人难受。

　　历史是一面镜子，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