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瑞安兄谈谈我的“百篇小说”的创作

2022-01-27
作者: 颂明 来源: 红歌会网

  瑞安吾兄:

  今天早晨您谈到我正在写作中的“百篇系列小说”。

  我写这个系列的动因是看到莫言说他“计划写100篇笔记体小说。”希望读者也能看到老百姓对笔记体小说的认识以及是如何写这种小说的。

  实话实说,对“莫氏笔记体小说”我实在是不敢恭维。他的“笔记体小说”代表作当是“锦衣”。照录如下:

  一富家女,容貌姣好,及笄,自言宁死不嫁。其母怪之。每至夜深人静时,闺中即有男子说笑之声。

  母逼问之,女曰:系一美貌华服男儿,夜来幽会,鸡鸣时,即匆匆离去。

  母授计于女。至夜,男又至,女将其华服锁于柜中。平明,男索衣欲去,女不予,男怅怅而逝。

  清晨,大雪,母开鸡舍,见公鸡赤裸而出,不着一毛,状甚滑稽也。

  女急开柜,见满柜鸡毛灿灿。女抱鸡毛出,望裸鸡而投之。只见吉羽纷扬,盘旋片刻,皆归位鸡身,有条不紊,片羽未乱也。

  公鸡展翅,飞上墙头,引颈长啼。

  啼罢,忽作人语,曰:吾本天上昴星官,贬谪人间十三年,今日期满回宫去,有啥问题找莫言。

  这个故事后来被他改编成了剧本,发表在《人民文学》,毫无悬念地获奖。小说收在《一斗阁笔记》中发表在《上海文学》,获特别奖。

  这个民间故事我在小时候也是听说过的。故事内容基本是就是这样,当时不过一笑了之。莫言在完整记录了这个故事之后唯一的“创新”之处就结尾一句:有问题找莫言。

  然后“评论家”们妙笔生花地“赋予”了它重大的“现实意义”而大加吹捧:莫言用“锦衣”这一极富传统意义的民间符号和“人鸡幻化”的民间传说,为“晚清”的世态人情插上想象的翅膀,不仅唤醒了戏剧舞台上沉睡的民间,而且让生命回归大地,赋予民间以野性和真实,让这部历史传奇文本真正变成了观照当下的“警世文本”。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莫言不仅仅是庸俗化更是妖魔化。用心实在是难以言表的。于是我也针锋相对地以《比较与鉴别》为题一口气写了几个小说收在《老宋小说讲习所》里,希望读者及评论家们能够舍眼对比一读(见附录)。

  小说并不神秘。人物在特定环境中活动,演绎出一个故事便是小说。在我国古代,稗官是小说的代名词。稗官,古代的小官,原先是指专给帝王搜集述说街谈巷议、风俗故事小官。此类小说统称为“稗官野史”,又作“笔记体小说”,实际上属于“下里巴人”艺术,如《聊斋志异》、《阅微笔记》均为此类。

  当代笔记体小说比较自由。可以写人叙事抒情,也可以科普。尽管内容比较杂却一定得具有知识性、趣味性、启迪性的特征。假如你把它当作“沙子”去“射影”,那就大煞风景了。

  还有很多话,只要还能喘气就慢慢讲吧。不喘气了就彻底终止。无所谓。我是相信青年的。现在的青年中确实有一些具有真知灼见又肯做实事的人。他们是一定能够开辟出中国新时代文学繁荣天地的。狗苟蝇营的东西是走不远的。

  2022年1月26日星期三

  【附录】老宋文学讲习所之

  比较与鉴别

  颂明

  “打脸了!打脸了!”老丁头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院子,气喘吁吁的。

  “谁打脸了?打谁脸了?”宋老太婆正在扫落叶,停住扫帚问。

  “打你家老头子脸了。”

  “哼哼,还没听说过呢。我家老头子的脸别说打了,谁敢摸一下都有事。不信你试试?”

  “拉倒吧。他那老脸是没人敢摸,喇手啊。手嫩的还不能喇掉一层皮?”

  “啥事大呼小叫的?”宋老头从书房出来了。

  “人家莫大师小说又获奖了。这不又打了你的脸吗?”

  “他获奖管我啥事?怎么就打了我的脸呢?”

  “你不是说人家小说不行吗,不行咋能接二连地获奖呢?”

  “小青年说这话我不奇怪。你老丁头这几十年的干饭也白吃了?光贴标签有用吗?就他那小说,我用脚丫巴都比他写得好。谁掩耳盗铃?谁皇帝新装?他就是为获奖而生的又怎么样呢?小说好不好要读了才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他敢跟老朽我的小说放在一块比吗?”

  “你空口说白话有什么用?真有能耐你就比照着他的获奖小说写一篇给我看看。”

  “嘿,这还不是小娃摸啥啥,伸手就来的事。”

  宋老头刷刷地写了一篇:

  没钱莫言

  村小有个先生,姓米。我们当面喊他米老师,背后都管他叫“老眯”。

  上课的时候,老眯总是让我们背书,他自己靠着门边打盹。

  老眯的家里是熬糖稀的。每逢考试的时候老眯就会给前三名的孩子用根细秫桔杆子掘一团糖稀做奖励。我每次考试都在前三名。因此老眯的糖稀我可没少吃。

  这一次我又考了第三名。坐在凳子上等老眯发糖稀。前两名发完之后,老眯掘了一大团糖稀,看上去比前两次的更大。我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老眯没喊我的名字却喊了考倒数第三的胖墩。我气呼呼地站起来说:“老师,我是第三名。胖墩是倒数第三。”

  老眯说:“你上次第二,这次第三,退步了,不奖。胖墩上次倒数第一,这次倒数第三,进了两步。该奖。”

  我撅着嘴:“我不服!”

  “不服上诉。”

  “上诉没钱。”

  “没钱莫言!”

  我只好气呼呼地坐下了。

  宋老头把小说往老丁头面前一推:“这篇怎样?”

  老丁头一连看了两遍:“嗯~~有点意思,可觉得还是不够得味。”

  “既然你口味重,那我就再加点料子。直到你满意为止。”

  宋老头埋头刷刷地又写了一篇:

  小带主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小时候都管剃头的叫“带主”。

  老带主60多了,收了一个10几岁的徒弟,叫小带主。

  小带主一进村就吆喝“剃头咯,骟蛋——”

  那时候带主不但给人剃头,还顺带给小猪骟蛋。因此小带主就这么吆喝。

  小带主骟小猪比师父麻溜,用剃刀往蛋包上一划,手一挤,小猪蛋就出来了。干活的时候往往是老带主剃头小带主骟蛋。

  快过年了,剃头的人多,骟小猪的没什么生意。小带主也帮着剃头了。

  村里有个叫管老闷的,小带主给他光脸时走神了,以为自己还是在给小猪骟蛋呢,就把刀子在管老闷的脸上一划,居然只划出了一道白印子。小带主惊诧地说:“我的乖乖,这蛋皮咋这么厚?”

  一旁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是脸皮不是蛋皮!”

  小带主这才回过神来:“管老闷脸皮这么厚那胡子怎么能剃掉的呢?”

  老带主说:“他脸皮厚胡子软。胡子要有他脸皮结实那就不叫胡子了,该叫钢丝了。”

  丁老头“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得味了,真得味。能再辛辣一点吗?”

  “你还要辛辣呀?瞧好了。”宋老头只要得点水就开始泛滥了,转眼间又写了一篇:

  锦衣西施

  苟集家家好狗,每年都要举办一次狗狗选美大赛。

  钱老板家有一条西施。钱老板一心想拿冠军,就给大赛捐了一笔巨款。

  就在选美大赛前三天,西施长了癞子,掉毛了。钱老板只好给西施缝了一件锦衣。

  选美大赛那天,尽管西施穿着锦衣,观众还是能看出它长了癞子。

  评委们犯难了。如果把冠军给西施吧,明显不公,众目睽睽的,对观众不好交代。不给吧,钱老板的款子就等于白捐了。评委中有位聪明人,他提议给西施颁个特别奖,不占冠军。这样既显得公允也没让钱老板落空。

  大赛结果出来后果然皆大欢喜。

  丁老头摇了摇头:“真有你的的。人来疯。没办法。”

  宋老头得意地一叉腰:“你就说说你可服吧。”

  “我还是不服。白话文故事你随手编。文言文你也能行吗?”

  “像这样的小故事别说白话文,就是文言文我也是信手拈来。”宋老头说着又提笔刷刷地写了一篇:

  莱菔汤

  鲁地莫生,秋闱中举,解元。乡人贺之,谓文曲星下凡。其邻童生管姓,聪慧而体弱。临小考,惴惴。有巫女告之:“莫解元之圃皆神药,可保考中。”管母登门求之,得一莱菔,煎汁以灌。童夜腹痛,泄如水注。郎中脉之,曰:“公子脾虚胃寒,莱菔性寒,故有此症,须调养月余。他年再考。”父长太息:“巫女误吾儿也!”

  老丁头一连看了好几遍:“这是文言吗?我不懂。你别蒙我啊。”

  “不懂你扯什么犊子?害得我白写了。有人老说我们老百姓是乌合之众。其实在我看来,乌合之众都登堂入室拽文了,却胸无点墨。这倒让我想到了一首诗。记不得作者是谁了。”

  “啥诗,说来听听。我承认我小说不行。对诗歌嘛,还是小有研究嘀~~~~”

  “那好。你就来给品鉴品鉴吧。”宋老头一边写一边说,“我有言在先啊。这首诗不是我的原创。作者名字我记不得了。你不要又说我剽窃。”宋老头一挥而就:

  颠倒集七律蟾蜍

  争效刑天无脸面,更教残足踏云梯。

  鸿鹄难会偷生癞,刘海相逢未滚泥。

  富贵金瞳真亦假,清贫白眼凤还鸡。

  此心足赤三千两,共堕无头下肚脐。

  老丁头歪着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一脸的懵逼:“你尽弄些拗口的蒙人。就不能来点通俗的吗?”

  “想要通俗的?我这也有。打油诗庸俗,同题行吧?我还是要申明在前,这首也不是我的原创。干脆我把原作者也注明吧,省得以后有人找我的麻烦。”宋老头又写了一首,边写边解释,“创新体裁,打油七律。”

  癞蛤蟆七律(打油诗)

  文/暮色苍松 2016.4.12

  花拳绣腿老天鹅,变幻腰肢丑态多。

  可笑浮夸洋宠物,休怜鼓噪癞蛤蟆。

  轻霜自比深冬雪,浅水无知大海波。

  底蕴非同涂果酱,一招一式费捉摸。

  2021年6月9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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